“绳子从牛鼻孔里穿出去……牛不会死吗？”刘小倩渐渐听得入了神，在她的世界里从来没有人谈过这样的事，这对于她来说，太过好奇，她现在已经差不多忘记了自己今天来找吴君的本意了。
“不会。我把小牛安顿好，再回去牵大牛……“”你把大牛也牵到河坡上？用绳子拴住……“刘小倩自作聪明地接上来说。
吴君笑了笑，摇摇头，”大牛肚子大，要吃很多草……大牛只有喂饱了才有力气干活。所以我就把大牛牵到田埂上……有一点你说对了，大牛也要用绳拴住，从鼻孔里穿过去，用一个木拴……这样牛不会疼……我牵着牛，牛低着头，伸出长长的舌头，将青绿的小草卷进嘴巴里……它不会马上吞咽，而上吃上满满一口后，他就抬起头来，看着我，嘴巴里反复地咀嚼……“”你这日子过得挺有意思啊，我看一点也不苦嘛。说你父母不管你……是你编造的吧？你刚才还说你上学，如果你父母真的象你所说的那样，会供你上学？你好象是大学毕生吧？”
“说到这里，我得给你解释一下。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供我上学吗？“”为什么？“”他们要把我变成家里的摇钱树。本来他们是不愿意让我上学的，但国家有9年制的义务教育，他们必须要送我去上学，不然，政府会出面找他们麻烦。后来……初中毕业后，他们坚决不同意我上学，但我成绩好，考上了重点高中，政府干部，还有学校老师……都来家里，让他们无论如何都要让我读书……后来，他们就同意了。但他们让我写保证书……“”保证书？保证什么？“”保证读书后将来要挣钱养家，不仅仅要供父母的所有开销，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他们的学费，将来结婚的费用，买房子的费用全部要我出……“”靠……你同意了？你写了保证？“”写了。不写怎么办？不写我就没办法继续读书，不读书就没有办法走出那个家庭。没有办法改写自己的命运！””你写了就能改变你的命运？傻不拉几的，你要是写了就表明你这辈子都在替他们卖命，你会有出头之日？说你笨得像头猪，还真是头猪！这样的保证书你也写！“”唉，当时我一心想逃离那个家，再说我太想读书了！不写他们真的就不供我读了。“
刘小倩摇摇头，一副你傻不傻的表情，然后问，“后来呢？”
“后来？……我在学校里就做食堂的勤杂工，还做过家教，另外，还有奖学金……一年下来也有个三五千的……都给他们寄回去了。后来毕业后，除了生活费和一些必需的开支外，其他的每次发工资的第二天就全部给他们寄回去……就是这样，他们还嫌少……我没办法，又去做兼职……所以……不怕你笑话，我连一件象样的衣服也没有……”
“这么惨啊……”刘小倩吐吐舌头，“对了，你有过男朋友吗？”
男朋友？这三个字一出现，吴君的脑子里就闪出张凡的脸，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张凡时的情景，那个高高大大的男人带着一缕阳光走了进来……
“你不会从来没交过男朋友吧？”刘小倩看着夜色中对面女人的脸忽然变红的模样，有点吃惊。
吴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点点头。
“从来没有过？”刘小倩不相信地再次追问道。
“没有。在遇到张凡之前，我真的没有交过男朋友，也没有喜欢过哪个男人。”
“张凡？对了……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么多呢……你抢走我的老公……我还洗耳恭听你的故事……吴君……不，贾花，我被你设套了！好啦，你的故事到此为止吧，很精彩！但这仍然不会改变我的决定。现在好了吧，我已经了解了你的前半生，你……赶快作出决定吧。第一种还是第二种……”
“哈哈……”吴君忽然大声笑道。因为她已经看到了正慢慢走到刘小倩背后的王得生，王得生手里握着一把大棍子，这时他已立定在刘小倩的身后，就象打高尔夫球的人一样，十分潇洒地准备着，出击。
“你笑什么？别以为说了这么多我会同情你！你妄想我会改变主意，不会的！我最后给你十秒的时间，第一还是第二……”刘小倩将手中的成刀再次举起，口里喊着，“十，九，八……”
“别喊了，你回头看看！”
吴君的话刚一说完，刘小倩本能地回头，就在这当会，突然有一道黑影从楼梯的西边一闪而出，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刘小倩手中的刀已被夺下。”你想干什么！“高大的男人在刘小倩面前站定，黑着脸，厉声喝道。
“你还想杀人！“王得生拿着棍子也一个箭步跨过来，冲刘小倩吼道。
“你们……我……”太过突然，刘小倩一点防备也没有，当她看清面前站着的高大男人是时，立马作出万般委屈的模样，心中却在盘算，自己该如何化解现在的处境，刚才她与吴君说的话，是否有听到？如果听到，他听到了哪些……他是不是知道自己不是刘……不对呀，自己本来就是刘小倩呢……她突然指着吴君，眼泪汪汪地说，“，这个女人冒充我……她假扮我的样子，接近你……她并不是真的喜欢你，她看中的就是你的钱……她是一个从农村来的乡巴老，她家里穷得一塌糊涂，她还有一大堆人需要她养……所以，她来抱大款……她来上海的目的就是想要抱大款……，你要把这个女人赶走……她欺负我……呜……”
张凡一句话也没说，他冷着眼看着这个刘小倩哭哭啼啼，他刚刚才到，只听到了刘小倩喊，““你笑什么？别以为说了这么多我会同情你！你妄想我会改变主意，不会的！我最后给你十秒的时间，第一还是第二……”接着他看见这个女人举起了一把刀，口里喊着，“十，九，八……”
就凭他听到和看到的这些，他已大概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