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里面只有露娜(当然)过了, (双胞胎以为这是她非常热爱世界史的结果), 因此他们在蜘蛛雪莉的俯瞰下展开了一场战略讨论。
“题目肯定是假的。”斯维斯断定, “我已经看到好几个不同版本的题目了……斯洛特女士, 您其实不用每天都出席,如果您有别的事情要忙……”
斯洛特女士正在打一件毛衣, 带着一副老花镜,听后看着他, 瘪了瘪嘴。
塞隆说:“首先我们得去搞上学期的题目,谁还记得?”
三个人一起摇头,经过一个激情的假期,不要说考试题目了,学了什么都不太记得了。而唯一记忆力惊人的塞隆却没见过题目。
“……没关系, 总之,索绪兰虽然讨厌, 但他总还是个蠢货……”
大家一起笑了, 这里面看起来没什么因果关系。
“不要笑,就因为他是个蠢货而且拒绝动脑筋,所以题目不可能是他自己想的, 他一定有个题库, 而这个题库最有可能的来源,就是历年考过的题目,特别是他……他不会是今年开始教世界史的吧?”
谁也不知道,但斯洛特女士快乐地回答:“绝对是这样,今年考完试之后世界史的习题集被撕掉的数量大幅上升。通常情况下, 大家只有讨厌一个老师的时候才会这么干。”
“可是,上哪去找题库呢。”
四个人围着桌子(斯洛特女士新找来的,因为不够平,其中一个角还用石化象龟垫着),各自沉思,忽然斯洛特女士说:“上学期的世界史?等一下哦!”
她拍了两下手,从蜘蛛背上拔下一根毛,并把它烧掉,烟尘居然在空中形成了楼梯,天花板上则显出一个把手,她圆胖的身躯顺着薄薄的阶梯走上去,每个阶梯在重压之下都会稍稍下沉。
大家屏息凝神地看着她一直走到入口处。她推开入口,上面看起来是个阁楼,翻找了一阵子,突然探出个头来,“哒哒~找到啦~”
她又一步步走下来,大家又屏息凝神地看着她走到桌边,摊开一张纸。
“你们是说这个吗?”
大家一起围过去,斯维斯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拈起这张纸对光看去,赞叹道:“天哪,摩力克的纸,这么骚包的纸,难道是索绪兰那张原稿?”
“噢,没准儿呢!”斯洛特女士快乐地拍拍手。
斯维斯再看向斯洛特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天哪,您真是个神奇的人!其它题目您能想个办法吗?”
“噢,可是小可爱们还不打算让我出席每晚的作战会议呢。”她吸了一下鼻子,还抹抹眼角。
斯维斯马上说:“能来能来!您住在这都可以!”
她立刻收住了眼泪,一拍手:“啊,我明天去问问秋厅的同事。”秋厅是学校印卷子的地方,斯维斯看她的表情已经像是在看女神了。
不负众望地,第二天她果然弄来了前二十年的题目,经过对比发现果然索绪兰所有的题目都是从这里面挑的。
塞隆勾出一题说:“这道……这道这道还有这道都是重复率非常高的题目,背下来总没有错。至少选择和填空一定要背。嗯……”
斯维斯抢着说:“名词解释和选择填空全对就肯定能及格了,后面的论述题随便写一写……怎么了?”
“论述题不用背吗?”
“噢!小仙女!你当这是什么!这是补考啊,就算你得满分,你的成绩单上也只会写‘及格’罢了。”
“而且,”卡罗琳强调,“补考的题目肯定会比正式考试简单,啊,啊,千万要过啊,我可不想再看一年索绪兰的脸!”
接着,卡罗琳和斯维斯就低头猛背书,露娜躺在自己的水领主身上看“世界史”,而斯洛特女士坐在旁边打毛衣。
过了大概一小时,钟(今天刚买的)响了之后,塞隆扣上笔记,打开一本关于巫术的书看了起来,匆匆翻过一次之后,草草扣上了。
斯洛特女士一边打着毛衣,一边靠过来问:“噢呀,小可爱,有什么烦恼吗?”
塞隆叹了口气,说:“这本书写得真是太次了,有关于巫术的书,写得都像笑话一样,热衷于描述关于巫术的小道消息和渲染神秘感,我觉得它们并不是乡野村夫的……的……的……”
她试图寻找一个合适的词,斯洛特笑呵呵地说:“迷信,对吗?”
“对!虽然有迷信在里面,有一些无用的壳裹在外面,但它的本质是值得探索的。”
“很有趣的想法呢,小可爱。你知道吗?每隔一段时间,两三年,就会有一场‘巫术到底是不是法术’的大争论在告示板上展开,那可真~~~是全校清洁工作的灾难。”
“也有人觉得巫术是法术的一种吗?”
“有,但是越来越少了,唔,我只是从清洁工作的周期来判断的,要知道最近三年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大事件了。”她松开了织毛衣的针,比划着说:“大致参与争论的人分成三派,其中一派认为巫术经常害人,应当全面废止,至少也应该从学校里完全赶出去。还有一派,当然了,认为巫术是有益且有用的,药剂学就是脱胎于巫术的。与此同时,肯定有中间派,中间派认为应当重新检验巫术,把有用的部分剥离出来。”
“听起来中间派的做法是正确的。”
斯洛特耸耸肩,“不过现在很明显,主流学派认为巫术的价值不足以被研究,许多研究项目都被取消了。”
塞隆很不服气,“学术可没有主流。”
“噢厚……”她特别慈祥地看了塞隆一眼,“学术没有主流,可钱有啊,钱只去主流的、看得到收益的地方。如果一个研究员想要研究这个方面的话,他是注定申请不到经费的,久而久之就不会有成果啦。”
“哦……”
在告示板上有关于希珀的故事里就指出,公会顶端有一些令人厌恶的腐朽规则制约着法师的职业发展,而大家的偶像希珀是不会被这些东西牵绊手脚的,她年轻的时候专接各个公会a级以上的任务,赚得钵盆满盈,更戏剧性的是,她的一个任务成功地阻止了秘银一大产地森特兰陷入动乱,使得秘银价格不升反降——所有人都做多秘银,只有她做空——结果一下子富可敌国(这可多遭人恨啊)。从此,向公会申请而难以审批的珍贵试验材料和器材想买多少买多少,想研究什么就研究什么而根本不需要申请研究经费,完全进入了理想而自由的状态。
这么说来,**师希珀的成就丰碑完全是用钱打的地基嘛。
塞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放弃了手上的《巫术》转而改看《空间概论》。
和补考一起,还有一件事同样困扰着她:落雪院因为有她提前讲题,全部通过了败率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元素理论考试,每天都有可爱的小少女到她的寝室来向她表示爱慕,礼物和“情书”堆满了桌子,偶尔在公共休息区还能听见美妙的少女音向朋友述说塞隆讲课时的风姿,塞隆害羞极了,每次都只能快速逃离现场,露娜还生怕她不够窘迫,这时候一定要凑上去由衷地赞叹一句:“是啊!她真是太帅了!”
少女们则通常捏着小拳头激动地附和。
露娜不用补考,学期开始的第一个星期还不忙,她闲着的时候就拆塞隆收到的信,时不时就会赞叹一句:“女孩子的情书写得顺眼多了!哎呀,信纸还熏香呢,摩洛克的远香纸,真是好品味,你不考虑给她回个信吗?塞隆,我有预感,你毕业之后肯定会成为新的崇拜对象,就像希珀那样。”
塞隆笑了笑:“不会的,希珀厉害多了。她们不是写她十三岁就得到了高级入学资格,十六岁就有‘四色丝线’了吗?”
每通过一种元素使者测试考试,就有资格在领子上绣对应颜色的丝线,水是天蓝色,风是银白色,土是金色而火是红色,有一些在某种法术上有专长的学生在高级入学考试之后会顺便考一门元素使者测试,通过就意味着“深刻洞悉并可以随意而自由地操纵某种元素”,当然了,考试分实战和笔试两部分。
“不一样的,希珀可不给大家讲题,而且听说她是个很冷淡的人,对人不假辞色,而不像你。”
“没准她对朋友也挺好的。我对一般人也很冷淡呀。”
“不不不你肯定没见过冷淡的人,真正冷淡的人不会笑着拒绝别人的,好吗,我的小仙女?真正冷淡的人理都不会理那些来送情书的人,不像你还回信。”
“是伦宁回的,不是我。”伦宁曾经模仿她的笔迹写了一批拒绝情书,随机写着“我们之间是没有可能的”“现阶段应以学业为重我不想谈恋爱”“对不起你是个好人”“请忘记我”,并随机封装到写有人名的信封里,放在告示板前等人自行领取。
伦宁缩成一颗水滴,从头顶伸出一只触手晃来晃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仙女男女通吃。
我需要什么????我需要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