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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她真好?

    dream那次事故闹到最后,麦穗儿从未想过能从这张刻薄冷酷的嘴里听到这三个字。

    他的眼眸清澈干净,黑黑圆圆的珠子里一瞬间像绽放出了烟花,细细碎碎的璀璨,点亮了黑夜。

    他的双臂也极其有力量,一直维持着撑在地面看她的动作,唇畔微微漾起好看的弧度,笑得一点儿都不矫揉造作……

    麦穗儿被他嘲讽鄙夷的勾唇一笑荼毒眼睛那么久,终于不得不承认,他五官是无辜的。

    倨傲矜贵寡情大抵都是从内往外散发出的混蛋气质,顾长挚这张俊脸明明可以笑得单纯而又无害!

    “别总这样看我。”伸手把他的脸往外偏转,麦穗儿被如此一丝不苟的目光盯得有些怪不好意思。

    “喵喵……”

    “我不叫喵喵。”

    顾长挚终于收起了小狗乖乖的姿势,挪到她身侧,歪着头,“嗯嗯我记性很好的,上次说了,不叫你喵喵,那我应该叫你什么呢?”

    “我叫麦穗儿。”

    “卖卖!叫卖卖!”

    “不行。”想也不想的拒绝,卖卖?麦穗儿瞪他,叫卖卖她就把他打包给卖了。

    “唔。”双手搅在一起,顾长挚自言自语的转眼珠,嘴里溢出些迟疑的思索,“不喜欢卖卖嘛?小顾顾喜欢呢,那叫小卖卖?唔……”他鼓嘴,约莫接收到麦穗儿愈加厉然的一瞪,迅速眨眼,非常没骨气的顷刻推翻自己决定,好像在刻意卖乖谄媚般的宽慰她,“不叫小卖卖,不叫小卖卖,那叫睡睡,睡睡好嘛?”

    麦穗儿:“……”

    她的名字为何在他嘴里这么污?

    面色难看,没好气的偏头,拒绝直视他歪头蹭过来求认同的脸,“是穗,而不是睡,平舌翘舌要分清楚。”

    “哦,穗穗,是穗穗而不是睡睡,穗穗好听哦!”顾长挚一连叫了好几声,眉开眼笑。

    麦穗儿无语,她并没有认同这个不太正经的小名好么?怎么都算是“睡”的谐音呢!

    方要辞严义正的抗议,猛地旁侧一大团黑影扑来,像一个硕壮的熊娃娃在眼前晃过,下一秒,她就被他完完整整抱在怀里。

    他仍在笑,“穗穗,穗穗你真好!”

    麦穗儿的体型比一般女孩儿娇俏,因为骨架小,浑身没几两肉。

    相反,顾长挚一定是个健身达人,肌肉不夸张但很健硕结实,加之真的很高,这么一把倒栽在她身上,好重好重!

    男女之间毫无隔阂的拥抱。

    此处并没有任何旖旎……

    他全身都趴在她身上,纵使她立志像小白杨一般不肯曲折,也被他一点点压弯了下去。

    脑袋被埋在他赤/裸/裸的胸膛里,温热一脸,脸颊与大片锁骨的接触摩擦中,依稀还能听见那一声声有力的心跳……

    麦穗儿有些闷,有些恼,有些窘迫。

    她挣不开他的束缚,只能恼羞成怒,“你是不是想压死我?”

    “啊?穗穗,穗穗对不起!”手足无措的退开身,顾长挚揽着她肩把她带起来,语气特别无辜和害怕,“小顾顾不要你死,穗穗对不起,我太开心了,我喜欢你陪着我,好开心好开心你上次没骗我,你是我的穗穗!会一直陪着我的不死穗穗。”

    着急的说了一通话,见她不回应,他可怜巴巴的又唤了声“穗穗”,和撒娇嗯哼的小宠物一样。

    麦穗儿揉了把腰肢。

    他一言不合就搂抱的举动都不算最可恶的,过分的是这男人完全就不懂什么拥抱,他根本是想弄死她!

    抿唇,她故意不吱声,想治治他这毛病!

    “穗穗,穗穗!”趴在地上,就着微弱的月光,他跟着她的方向挪,锲而不舍的念叨,“穗穗不要生气嘛,大不了我让你压我呀!”

    大度的挺胸,他作出一副豁出去的表情。

    麦穗儿不小心一回眸,就看到一团毫无遮掩的胸膛……

    偏生他的位置正对窗外,实在有点清晰。

    唇瓣抖了两下。

    她突然觉得说什么都不对,她才不压他呢!更不想压!

    晃了晃脑袋,麦穗儿苦恼,她思想太龌龊了!

    “穗穗抱抱,别生气哦!”

    顾长挚见招数都无效,着急的呶呶嘴,突然灵感一现,他立即出手一把将近在咫尺的麦穗儿抱起来放在腿上,揽着她身体用掌心柔柔抚摸她头发和后背,继续语重心长的耐心安抚,“不要生气穗穗,你要乖,我也会乖,我们都乖乖的……”

    麦穗儿:“……”

    她瞠目结舌,脑中有一根筋紧绷着,然后“啪”一下,火花四溅,断了。

    他在干什么?

    她不是婴儿,不是想睡懒觉的猫咪,不是耍无赖的哈巴狗。

    这样抱着她算什么?

    臀下是他大腿!

    她和顾长挚……

    懵了几秒,麦穗儿疯狂扇开他的双手,攀爬着要躲开他过度亲热的怀抱。

    妹的,虽然这是她工作,但她一不卖二不睡好么?

    “穗穗。”身后的臂膀一把擒住她的腰,瞬间给捞了回去,又委屈上了,“穗穗你不乖,难过,小顾顾难过!”

    呸——

    到底怎么就演变成了她无情无义她无理取闹的局面?

    “别碰我!”麦穗儿彻底恼了!

    她凶他一声,音量有些冲,箍着她的手霎时僵了一瞬。

    趁机,麦穗儿掰开他手,远远退开几步,忌惮的瞪着身前的那团黑黢黢的影子。

    必须好好立规矩了。

    敢情她软糯一下,他就把她当成可以为所欲为的团子了么?

    麦穗儿埋头整理身上的针织外套,冷着眉眼不看他。

    “穗……穗穗!”磕磕巴巴小声唤她,顾长挚硬朗低沉的嗓音里揉进了几分温润细腻,听起来竟有种婉转绕梁的余韵感。

    “穗穗,穗穗,穗穗!”

    一直喊她名字,声音渐低,“穗穗,穗穗,你抬头看看我呀,穗穗,小顾顾错了……”

    耸了耸鼻子。

    顾长挚扭捏的侧头,伤心的对着伫立在墙侧的深蓝色枝蔓花瓶。

    垂低脑袋,他拨着手指,眼眶不由沁出些许湿意,瘪嘴,他揉了揉眼角,生气的伸手把郁闷全发泄在花瓶里的几株兰草上。

    拍呀打呀,一不小心手指触到了花瓶底部。

    “轰”一声。

    地板蓦然以迅雷不及的速度沿着中心线朝两边分离。

    黑灯瞎火的,月光并不能让人毫无障碍的视物。麦穗儿听到不对劲,刚警醒的抬眸,就听顾长挚慌乱的嚷了声“穗穗”,她方要追问,身下一空,来不及往实地处挪动,整个人登时失重的坠下去……

    同时掉下去的,自然还有顾长挚。

    麦穗儿恨不得掐死他!

    地洞似乎不深,但有一定弧度,两人骨碌碌滚下去,跟下锅的饺子一般滚作一团。

    浑身上下说不出的疼!

    这份工作,太累了!

    难怪一夜三万,早知道合同就不签得那么爽快了!

    麦穗儿一边嘲弄自己眼皮子太浅,一边心疼她的细胳膊细腿儿。

    “穗穗,穗穗痛不痛?”

    她浑噩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倒是顾长挚率先爬起来,摸索着半抱起她,声音哽咽,“穗穗呜呜呜……”

    “我还没死呢!”咬牙切齿的抑制住扇他的冲动,麦穗儿艰难的在他扶持下坐起来。

    顾长挚!

    顾长挚!

    翻来覆去在齿间默念着名字。

    麦穗儿已经气到了极致,浑身都在情不自禁的瑟瑟发抖,纯粹是气的!

    他是疯了么?还是做梦都怕被偷被抢被暗杀……

    正常人一定做不出这事!

    一定!

    “穗穗……”

    “穗穗呜呜,穗穗!”

    下雨了?

    麦穗儿摸了摸掉在眼皮上的水珠。

    抬头,压根望不见天空。

    慢半拍的侧眸,她才知道顾长挚哭了……

    这里密不透风。

    一丁点光晕都没有,伸手不见五指,看不见彼此的轮廓。

    麦穗儿声音透着点点无奈和余怒,“哭什么?”

    他抽抽搭搭了一阵,双手环抱住她,似乎是将下巴搁在了她肩上,隐隐的啜泣,“掉下去的时候,以为,以为穗穗要走。”

    “以为你会和喵喵一样,不喜欢我,嫌弃我,我一松手,你就走了呜呜。”

    “喵喵是谁?”

    “喵喵就是喵喵!”

    麦穗儿被他双臂勒得脖子有些呼吸困难,她抓住他手,宽慰的拍了拍,“我不走。”

    “真的么穗穗?”

    “嗯。”起码合同期三个月内她不会主动离开。

    “穗穗最好了,我最喜欢穗穗了。”

    “那喵喵呢?”麦穗儿无聊的逗他。

    “当然是穗穗!”

    “和巧克力比呢?”

    “巧克力全给穗穗!”

    “和你最喜欢的东西比呢?”

    黑暗中,顾长挚破涕为笑,眼眸弯弯,“穗穗笨,小顾顾明明最喜欢穗穗了!”

    麦穗儿:“……”

    恍然有种被撩了的感觉……

    她轻咳一声。

    下意识伸手去掏针织衫兜里的手机。

    左边没有,右边也是!

    这才着急,麦穗儿从他怀里弹坐起来,摸了摸浑身,的确是没有。

    难道是方才两人在卧室挣扎时就掉了?

    好像可能性很大。

    怎么办?

    咬了咬食指,麦穗儿深深蹙眉。

    没有手机,无法照明,无法联系陈遇安。

    她不能整晚和顾长挚呆在一起啊!

    “穗穗,你叹气了嘛?”

    “穗穗,是不是痛痛?”

    “为什么不理我穗穗……”语气一变再变,哀怨十足。

    “我在思考问题,你给我安静三分钟。”

    “哦好,小顾顾安静,安静的数数,三分钟等于一百八十秒,一、二、三、四、五……”

    麦穗儿扶额。

    她站起身,拍了拍顾长挚,“起身。”

    立马不数数了,他欢快的爬起来,捉住她手,笑嘻嘻,“穗穗的手小小的,软软的!”

    任由他握着,麦穗儿已经懒得反抗。

    两个顾长挚不存在融会贯通的记忆,她就当牵了条毛茸茸的人形宠物,怕什么呢?

    “跟着我走,知道?”

    “好的穗穗,知道了穗穗!”

    麦穗儿忽略身上隐约的疼痛,紧贴着墙侧缓慢的往前挪动。

    她不知顾长挚挖这个机关是做什么,满目漆黑,她实际上挺害怕的……

    可总比停留在原地什么都不做好,别墅内隔音做得不错,况且麦穗儿也不想一开始就站在坑底拼命的嚎喊救命。

    除了他们俩,偌大的别墅只余陈遇安一人。

    哪怕方法想尽,没辙也不怕,到了时间,陈遇安会主动找来的。

    “穗穗,我们去哪?”

    “穗穗,为什么要离开呢?”

    “穗穗,你一定不要丢下我。”

    “穗穗,你的手怎么在颤抖呢?”

    “穗穗,是不是冷呀?”

    “穗穗,我给你暖手心嘻嘻!”

    ……

    “穗”个不停。

    麦穗儿不理他,却不得不承认心底的恐慌纾解了些许。

    一路盲行,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算不算幸运,这条路一直走不到尽头。

    到底通向哪儿呢?

    逐渐,身后的顾长挚已经不满足跟在她身后当小尾巴了。

    而是与她并肩前行,而他喋喋不休说的所有话中,有一句重复率最高,时不时会翻来覆去的念叨。

    “穗穗,一定不要丢下我。”

    就是这句。

    麦穗儿一心两用,揣摩着他的性格。

    纵然不懂正儿八经的心理学,可处在这个社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断与人打交道,生活更像是实践性演练,因为每个人的情绪和心理都不一样,接触得多了自然都会略懂皮毛。

    白日里的顾长挚嚣张跋扈强大无敌。

    夜晚内的顾长挚乖巧胆小渴望安全感……

    终归到底,应该是内心的匮乏折射到现实?所以他把自己变成了自己最为理想的模样?不需要别人的陪伴认同,孤军奋战,做自己王国里的国王,纵然没有一兵一将,也能英勇的头戴王冠所向披靡?然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连他自己都以为他真的已经强大到了无坚不摧的境界?

    可——

    伪装就是伪装。

    不是没有人去拆穿撕碎,就能混淆成真实。

    麦穗儿轻轻侧眸。

    尽管看不见,她仍微微扬起下巴,在黑暗里凭感觉锁住他的脸颊。

    此时此刻,身旁的“顾长挚”便是最佳证明!

    黑暗与光明。

    是他的一个按钮。

    为什么会以此为纽带?麦穗儿想,只怕是与他的个人经历有关的。

    脚下地面很平整。

    又陆续走了很远,麦穗儿一直往前摸索的手突然触碰到了硬物,走至尽头了?

    两人停下脚步,她单手掌心在面前的壁上游移,好像是一扇门。

    “穗穗。”

    忽的有什么打落她顿在门栓上的手。

    清脆的一声“啪”,麦穗儿吃痛,下意识甩了甩手,她狠瞪着旁边囫囵黑暗里的人,“做什么?”

    “穗穗。”他声音突然轻下来,双手抱住她的臂腕,扯了扯,“穗穗,回去吧!”

    “我们只是从另一条路回去。”

    “可、可小顾顾想走刚才的路。”

    麦穗儿低眉,褪去情绪,柔声道,“可我要走这条路,你不相信我?”

    “相信,但我想和穗穗走原来的路,怕怕……”

    麦穗儿没辙。

    他这是软的不吃偏要来硬的?

    欠揍!

    大力挣开他手,麦穗儿知道他大约是心理阴影,虽然不晓得哪儿来的阴影,但不想顺着他,因为一味屈服不见得是好事。

    “那你自己朝着先前的路回去,我走这边。”麦穗儿迅速的摸索着拆开门栓,一阵响动后,她拉开颇重的半扇门。

    霎时月光倾泻而来,还有扑面的青草香味儿……

    麦穗儿警惕的留心顾长挚反应。

    果然,月色亮度不够,朦朦胧胧的,他只伸手揉了揉眼睛适应光线,便扭头期期艾艾的看她。

    “穗穗。”他小心翼翼的伸手过来,见她没有明显拒绝,一把捉着她手指,当宝贝一样紧紧捏住。

    沿着阶梯而上,挡在他们面前的是葱葱郁郁的密竹。

    费力的钻出去,麦穗儿借着自然光,把身上的叶片拿掉,顾长挚殷勤的帮她,“这里的叶子小顾顾帮你摘掉了,肩上的摘掉了,头发上的摘掉了……”

    “看看你自己。”她无奈的摇头,帮他把叶子也取下来。

    “嗯嗯,穗穗真好。”又笑弯了眼睛。

    麦穗儿好笑。

    他穿着一身长睡袍,系带式。

    颜色似乎是暗灰色,料子柔软,就这么站在她面前,毫无顾长挚式嚣张可恶。

    反倒是有些憨傻,但基本逻辑能力并没有问题。

    收回视线观察周遭。

    放眼望去,是大片青绿色草坪,夜色浓郁,不过几米,远处就沦陷进了未知的漆黑里。

    仍是顾长挚别墅境内,后景庭院?

    麦穗儿往前走了几步,电闸拉下后,所有路灯都熄灭,他们只能一头雾水的试探行路。

    旁侧的顾长挚很安静。

    他一直牢牢抓紧了她的手,劲道很大。

    麦穗儿想了想卡里的钱,忍了!

    说了是工作的,她不应该把对另个顾长挚的情绪带入到“他”身上,“他”是她雇主,是她服务的对象。

    默念几遍,麦穗儿偏头仰望看起来有些不安的男人。

    他双肩没有打开,有些畏缩着,蔫蔫的似乎想藏进地底深处。一点不像白日里的那只仿若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叫嚣着张扬傲慢的骄矜孔雀。

    “害怕什么?”麦穗儿晃了晃两人握在一起的手,轻柔的问。

    “怕……”他吞吞吐吐,额头皱出几道折痕,“怕……”说不出个所以然,他开始紧张,尾音带颤,湿漉漉的眼睛无助的低头看她。

    “没事。”麦穗儿安抚的拍拍他后背,不再逼问,他怕什么?无非是环境的转移让他没了可藏身之处,他喜欢黑暗和隐蔽……

    如果一步步带他适应光明呢?

    可哪里又是易事?

    “为什么和我说话?”想起上次陈遇安给她提及之事,麦穗儿就觉得不可思议,难道那个顾长挚太过讨厌他,讨厌的记进了骨子里?然后被这个小顾顾误会?

    “因为穗穗好。”转移了话题,他总算状态稍显稳定。

    “难道只有我好?”

    “嗯,只有穗穗好,穗穗声音好听,像……”他认真的思考说辞,蓦地唇角弯起,“像轻风,呼呼的从指缝划过,还像阳光,暖洋洋的。”

    “阳光?”

    “嗯,很小很小的阳光。”

    ……

    两人走过一间小小的屋棚。

    陡然一阵鼻息声打断交谈。

    顾长挚顷刻吓得躲到她后背,动作太快,反倒让麦穗儿来不及害怕。

    她抽了抽嘴角,不得不镇定下来,伪装出这一点都不可怕的阵势。

    往前靠近两步,麦穗儿听着又几声鼻息,很快确定,是马厩。

    有钱人豢养罕见宠物不是稀奇事,但马是比较难伺候的一种!

    回头瞥了眼吓破胆的顾长挚。

    麦穗儿撇嘴,还养马呢,顾长挚好闲啊……

    难怪那么宽阔的草坪!

    拽着不断往后退的顾长挚,两人走到栏前,内里一片黑乎乎,看不清马儿。

    “穗穗,穗穗怕!”抱紧她胳膊,顾长挚小声呜咽,不知是不是吵醒了睡觉的马,窸窣的一阵响动后,“笃笃”轻浅蹄声,一匹乌黑的成年高马登时显现在清泠月光下。

    它嘶鸣了一声,脑袋晃了晃,探出脖子凑到两人面前。

    “穗穗,穗穗哇呜……”

    麦穗儿:“……”

    免不得又是一阵哄,刚哄好,马儿冷不丁又一声嘶鸣,比方才音量稍显英气。

    “穗穗,穗穗……”

    “没事的。”崩溃的伸手轻轻拍打了下黑马的脸,麦穗儿拿出绝招,装腔作势,“你看,它不乖,我替你打它教训它了,现在它就乖了,别怕。”

    握住顾长挚的手,麦穗儿用他掌心再度拍在黑马脸上,笑道,“你看,它乖了。”

    这才躲躲闪闪的冒出脑袋,他迟疑的扫了眼眼前的笑脸,试探伸手摸了摸睁着圆滚滚眼睛的黑马,“乖,你要乖乖!”

    许是享受。

    黑马眯了眯眼睛,朝他掌心蹭了蹭。

    顾长挚霍然弯唇,齿间溢出细碎的笑声,偏头望着麦穗儿,眸中藏星,“穗穗,它乖乖,以后叫它小乖。”

    麦穗儿无所谓的点头,反正是他马,他做主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