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的时候,元宝推开门进来,余合羽正坐在沙发上翻看一本时尚杂志。看到元宝进来,他立即笑着站起来,但还不等他开口,元宝就笑着招呼道:“你还没睡呢!我口渴了,去厨房倒杯水。”
她真害怕他说出什么让自己无法应对的话,先不管自己的心里对这件事是怎么想的,只要姚月贞不愿意这事闹出来就可大可小,她不想毁了这个家难得的安宁。
所以,才走过来,元宝状似不经意的将小口袋里面的东西都掏出来放在了沙发前的长桌子上。有钥匙,有一些散钱,还有三张崭新的火车票。
她今天出门时忘了带手机,所以姚月贞就打电话找到了安慕良那里。
元宝端着水杯出来时,余合羽手中拿着的正是那三张火车票,他抬头表情深沉地望着她:“怎么突然想到要回去?”
元宝端着杯子在他对面坐下,似乎很是烦恼道:“被人烦怕了!土匪一样,总是不顾人家意愿。”
“宝宝,你是不是听到今天我跟妈说的话了?”余合羽仔细地看着元宝的表情,他想从她脸上找出来些什么。但是显然他失败了。元宝茫然无辜地望着他:“啊,什么?”似乎不太懂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没事!”余合羽皱眉,他其实觉得她就是听到了。那时候他在窗边看到她被安慕良缠住,才恼得想要下去分开他们却被妈拦住了。按理来说她那时就该回来了,可是却迟了三个半小时。
她一定是听到了,这是在故意装傻。她装傻的本事,从小一起长大的,几乎所有心思都在她身上的他,如何能不了解?
只是,他更希望她没有听到。不是怕她知道了自己对她的心思,他的心思从来就没有掩藏过,不然妈妈也不会知道了。也就她头脑简单,性情单纯才没有往别处多想。
他不怕她知道自己对她的心,不希望她听到,只因为他很清楚,妈那一句话对她来说,该有多么伤人。
“早点去睡吧!明天坐火车会累的。”因为元宝藏得太好,最终余合羽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元宝似往常一样,笑着与他寒喧了两句,就回房里去了。
吉吉已经睡着了,姚月贞也眯着眼睛,可是元宝知道她没有睡着。
她在装睡!
元宝没有拆穿她。
心境再次奇迹般的回到了平和状态,元宝若无其事地码字到天明。
其实只要不奢望,就不会失望的是不是?多简单的道理。
早上,姚月贞听元宝说要回去,并没有提出反对,甚至都没有过多的问什么。她只是对元宝说,回去之前想带吉吉去陵园给她爸柯正东看看,问元宝要不要一起去。元宝听她提起那个人,二话不说就冷脸拒绝了。
当年那人出事后,她就被当成杀人凶手抓了起来,连丧礼都没有时间参加。三年后她出来到现在已经十年了,她也从来没有去陵园看过一回,她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墓地的确切位置。
因为,她恨!她不恨天不恨地,唯独恨那个人……
妈妈在她三岁时就带着哥哥离家出走,那个男人曾经是她的世界。他明明那么那么好,为什么要做出这样令人不耻的事情,彻底地粉碎掉了她对人性的信任。
虽然他动手的对象不是她,可珍珍姐不是他亲生女儿,那也是有着父女名份的啊!
不原谅,绝不原谅……
曾经,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姚月贞望着元宝的冷脸几番欲言又止,到底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的带着吉吉出门去了。因为她们今天要回乌镇往后不会再来的,余合羽就没有去上班,元宝忙了一夜白天又接着睡觉,把收拾东西的事情全都丢给了他。
元宝在房里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听到沈舒的声音,虽然他声音不算太高,但元宝一直以来就是极易惊醒的性子。
她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还在床上,而沈舒的声音就透过门板清淅地传了进来。只听他对余合羽道:“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找她,她跟妈去哪里了?”
“你住嘴,别乱叫,谁是你妈?你妈在乌镇呢!你妈在那个女人家里呢!”余合羽声音不高,但不悦却是显而易见。他之所以不高声说话,也就是怕惊醒了元宝,让她出来给沈舒看到罢了。沈舒来找她,他骗他说,宝宝跟他妈妈带着吉吉出去玩了。
沈舒被余合羽的不善噎得脸色青白交错,却也知是自己理亏发作不得。他耐着性子对余合羽道:“我打他电话也不通,她换电话号码了吧!你把电话给我,我真的有急事找她,人命关天的事。”
“有什么事你跟我说,我告诉她也是一样的。”余合羽不以为然道,“人命关天的事她一个女人能办成什么,我去办不是更好。”
“你……”到底是身居高位的上将,一再的礼让都只遭遇到冷嘲热讽,沈舒怒了,“余合羽,我已经对你一再忍让,你不要得寸进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儿肮脏心思,就算没有我,你这辈子也休想……”
元宝忽然拉开了门,她装作才睡醒的样子,揉着头发打着哈欠,半眯着眼睛迷迷糊糊道:“什么事啊这么吵!”似乎才看到沈舒,她哈欠打了一半停下来,脸上都是意外。
沈舒不悦地瞪了骗他的余合羽一眼,余合羽却是毫不愧疚地看向别处,沈舒奈他不何,只好当作没发生过那回事一样。回头看元宝,他道:“去换下衣服,跟我出去一下。”没有往常的嘲笑讽刺,他的声音甚至是有些温柔的。
但无论他什么态度,早在一年前就已经影响不了元宝。她冷淡地看着他,平静道:“什么事,你说吧!”她穿无袖睡衣及膝睡裤,绝没有露出什么不该露的,所以很淡定。
沈舒看了下余合羽,轻声道:“我们还是出去说吧!”
“哈,真搞笑,你们现在什么关系,难道还有什么是我不能听到的吗?”余合羽不客气地嘲笑,沈舒脸上微变,但这一次却在元宝面前忍住了发怒。他当作没有听到余合羽的话,对元宝道:“快去把衣服换了,我到外面等你。”
他转身要出门,再不出去保不准就被余合羽刺激得动手了。当初已经冲动错了一次,不想再让她看到第二次。
“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说完了我回屋睡觉,困得很。”身后传来元宝冷淡到没有情绪的声音。沈舒暗中咬了下牙齿,他转过身来,点头:“好,去屋里说!”他说着,大步走过去将站在房门口的元宝带进屋里,当着余合羽的面关上了房门。
余合羽愤然握紧拳头,眼中的暴风几乎能将人侵卷成灰。当然虽然很生气,但他并没有真的去推开门去将沈舒赶走。
人命关天的事,万一真的有重要的事呢!
被沈舒看似随意但占有性的揽住肩膀,元宝不悦地皱眉打开他的手,走到床边懒懒地扑过去抱着枕头眯上眼睛,完全当屋里的男人不存在。
大事什么的管他爱说不说,形象什么的那个真没必要。除了胳膊和小腿她什么也没露,更何况这个死男人对她也没感觉。当初他们一张床上睡了两回,一次一个月,一次两个月,他连她手都不屑摸一下,所以她根本没必要对他设防。要真将他当狼防,指不定还要被他笑话自作多情呢!
就像当初那件被他批成是卖弄风SAO的抹胸一样。
可是,元宝又哪里能懂男人的心思。当初沈舒说她卖弄风SAO,若是她没有风SAO要如何卖弄?若他当真静心,她穿什么对他来说都应该是一样的。因为被她卖弄出来的风SAO搅乱了心,他明明对她没有好感却出现了动摇,这让他难以接受,于是说出了那句在将来后悔了一辈子的话。
因为对她有偏见,他始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心其实早已经被她吸引。他不想被她吸引于是拼命挣扎,却不料感情便是一汪无形的沼泽,越是挣扎陷得就只能越深。
当她突然提出离婚,即将失去的恐慌令他严重失态,可是因为怀里还抱着一个所以他仍然不懂,自己执意的不肯放手到底是为了什么。直到真的已经失去资格,安慕良那一翻话如醍湖灌顶……
是他眼界狭小好高鹜远,只知道眺望着远方的美好,却没有发现最美的风景其实一直都在身边。是他没有懂得古人那一句,什么叫做众里寻她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欄栅处。
他沈舒就是一个蠢蛋,一直到失去了才知道回头去看,可灯火下早已没有了她,有的只是他无法出口的悔恨。
望着床上她没有明亮照人却光洁无瑕的脸,沈舒紧紧地握住拳头,心有多痛,眉间就有多沉痛。多想,多想好好地拥抱她一次。可是,他已经没有资格……
元宝懒洋洋地趴在床上,始终不听沈舒说话,她晚上本来就没睡觉,于是再次昏昏沉沉起来。可是她从来就没有不把事情做完就睡着的习惯,于是强打起精神眯着眼睛道:“喂,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完了快滚,姑奶奶困死了!”
“你睡吧!醒来我再跟你说。”沈舒泯住唇,嘴角不自觉地弯起,眼中都是笑意。
原来吧,她说粗话他就觉得她粗俗不堪上不得台面。可是现在她一样讲粗话,但他却觉得她是这样的率真可爱毫不作伪,比起那些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的女人,不知道要强了多少倍。
人的思想就是这么奇怪,说变就变,转变的速度真像被雷劈电轰过一样。
元宝第一次听到沈舒这么好说话,顿时不解地睁开眼睛爬坐了起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翻,见他眼中真的在笑,她抓了两把头发皱眉道:“你吃错药了吧!”
沈舒微微一笑:“我没病!”当然知道她在说什么,原来自己好好跟她说一句话都会让她这样讶异,从前的他到底是有多混帐?
我在做梦?元宝伸手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梦境没消失。她抬头对着沈舒含笑的眼睛道:“你有话就说吧!我听着。”她说这话时,神情客气而冷淡,无喜无怒。
喜,看到他她有什么好喜的!
怒?离了婚二人就没什么关系了,这一次是真的无关了。
他误了她三年的青春,可是她不恨他,因为他连让她怨恨的资格都没有。
元宝的平静叫沈舒只觉得瞬间如嚼碎了苦胆,涩不堪言。他宁愿她跟他大吵大闹,就算只是为了分家产也好,可是她不稀罕他!不管他在别人眼里有多好,不管他多有钱有势有相貌有前途,她也不稀罕再多看他一眼。
当初他还自得地以为她嫁他是高攀了,却哪里晓得她根本就不屑。
沈舒的沉默叫元宝眉头皱得死紧,她下床走过去要拉开房门,叫余合羽赶他走,沈舒连忙走过来拦到门边:“我说,是因为你姐的事!”
元宝咬牙,脸上微有些难堪,她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我说了,六万块我会尽快还给你,你要是不信我给你写欠条,加利息也可以。”
她说着连忙转身去一旁的桌上拿纸笔,沈舒讶然,原来她还不知道六万块安慕良已经替她还了。想到当时自己的恶劣态度,再想起那时候他竟然还以为是安慕良给了她钱而在他面前说的那些话,沈舒脸瞬间像被泼了油后点着了火一样,躁的他都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当初他怎么会有那样连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肮脏龌龊的想法?
他连忙走过去从元宝手中抢了笔,急切道:“我不是说那件事,是另外的事,你姐后来又跟我拿了一次两万块钱,这次她又说要……”
“我跟你说了,叫你别拿钱给她的。”元宝气得几乎要吐血,前面六万没还上这里又来了,她就是卖血也没那么快的进帐啊!
“她说人家跟她追债,不还人家要砍死她。”沈舒也后悔了,其实余珍珍那个女人,他虽然不是特别了解,却也听他妈妈说过一些的。抽烟喝酒赌博,好吃懒做不爱工作,天天在外面鬼混,那哪里是一个女人啊!
他不是后悔自己出了那些钱,而是后悔自己出手的大方让余珍珍将自己当成了财神。给了她第一次,后面她朝他开口那是完全一点儿压力也没有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都跟他拿走八万多块了。
“那就让别人砍死她!”元宝低沉地拍了一下桌子怒喝,但声音却压得极低,是怕被外面的余合羽听到。她说得这么狠只是说说而已,要换成合羽,估计真要气得不管了。
沈舒语结,这话他自然不好回。元宝说了狠话发泄过后,到底也没能真的狠下心肠不管不顾。而且,她更不可能让不相干的人代她吃下这个亏。更何况这个不相干的人是沈舒,欠了别人的帐还好算,欠他的到时候真人清起来就有得麻烦了。
元宝揉着钝痛的胸口,艰难道:“两万块我会还给你,但是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你要还给她钱,我是绝不可能再……”
“我不是来跟你讨债的!”沈舒心痛地截断她的话,他在她眼里就是这样一个混蛋吗?
“那你要什么,说吧!”元宝无力地滑坐到书桌旁的椅子上,只感觉胸口和额角都一抽一抽的疼。
沈舒见她似乎不舒服,想要去扶却被她伸手打开了,沈舒心里且痛且疼,他道:“她这次又说让我给她拿八千块钱,她身体不舒服要去看病。我不是不肯给,但是我想应该让你知道。”
“你可以打通她的电话?”
“你们打不通吗?”沈舒呐然,他现在能够理解为什么那天她会说那么狠的话了。那不是真的叫他去把余珍珍的手剁掉,那只是恨铁不成钢的痛与愤。
“都半个多月了,一直关机。”元宝闷闷地应了一声,这种事发生的次数一多,也就是刚开始难受一下,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她平静地对沈舒道:“你给她打个电话,就说我们离婚了,你以后不会再给她钱,还有让她把拿走的钱还给你。”没有资金来源了,她总要收敛一些的吧!
她这个姐姐不能说她不孝顺妈妈,不疼弟弟妹妹不疼吉吉的,就是人太不争气了。每回发生了这种事就躲得天远地远的怕挨骂,可是却怎么也不长记性下回又接着犯。她真是被她闹怕了,却是死也狠不下心来不管。只能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希望她年龄再大一些,能够变得沉稳一点。
“其实,只是八千块而已,我可以给……呵,那就照你说的。”
沈舒不想跟别人说他们离婚了,数天前元宝走后余珍珍跟他借钱,他立刻二话不说地转帐给她,其实也就是想用这个最好的借口来找元宝。现在没有理由,他是真的没有脸面出现在她面前了。
可是,他还想再放纵余珍珍的话被元宝冷眼一扫,立即不自觉地咽了回去,乖乖地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姚月贞和余合羽以及元宝都拨不通的电话号码,沈舒一拨神奇一般,立刻就通了。照着元宝的意思,他冷着声音叫余珍珍还钱,余珍珍灰溜溜地挂了电话立刻关机了,沈舒再拨也打不通了。
“关机了!”他将手机给元宝看,恰巧安慕可一个电话拨过来,屏幕上弹出一张二人床上的艳照,这么近元宝自然看了个清清楚楚。沈舒脸上尴尬的红才消下去立刻又蹿上来,他连忙按了挂机键,然后将手机放回口袋里时,又悄悄按了关机键。
元宝虽然看到了那样不雅的东西却没有任何表示,又不是第一次看到,她早淡定了,比这尺度大得多的她都见过不少呢!而且离婚后她跟沈舒不再有关系,安慕可就等着被扶正了,这照片现在就是洒遍天下,也没人敢骂他们是狗男女。
元宝拿了笔,在纸上沙沙沙地写字。沈舒站在她身侧,他人那么高微微一低头,视线不经意间滑过她的领口,顿时迷了魂一般定住了。
众所周知,睡衣都是为了穿着睡觉的时候舒适而出现的产物,这种东西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哪怕元宝的睡衣很保守,但领口也是比较宽松的。因为朝前趴着的姿势,本该是贴着胸膛的衣领也跟着往前掉了一些,顿时空荡荡地露出里面一片白花花的春光……
当然这春光也只有有心之人才会看得到。沈舒站着没敢乱动,但眼光却是不受控制般努力往她领口里面钻。此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猥、琐。
他只是想看,多看一点,再多看一点儿……
只可惜她睡觉的时候居然还穿胸衣,且款式也十分保守,该露的一点没露,白色蕾丝花边上小气地斜出两片小小白上圆。那中间的沟,深深深,深到男人恨不能溺死在其中……此时,沈舒空空的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点儿也不男人,绝对的女人啊!
睡衣是粉蓝色的,日光透过衣服,在她白十嫩的肌肤上洒下一片明明暗暗的淡蓝色光芒。那深沟,那白十嫩,那小圆,孽一般神秘而致命……
想到她给自己当了三年的老婆,他们还曾一起睡过同一张床,可自己却从没有见过此般美景,沈舒那不是觉得吃亏,套句安慕可的话,那是在往外喷血啊……
他真恨不能暴揍自己一顿。
元宝在写欠条,她还不知道自己穿得保守动作也保守,怎么就会莫明其妙地被人吃了免费的冰淇淋。她写字是很快的,而且素来不喜欢废话,所以欠条也很简单,两张一模一样的大约只有半分钟就写好了。
沈舒到底还是特种兵出身,且还是他们那一个大部队的老大,他的敏捷与直觉自然是不在话下。虽然看得有些迷魂,但却也没敢因此而失去理智,否则叫元宝知道,在她这里估计他这辈子就走到头了。
因此,感觉到她要抬头的时候,他立即心虚地将视线移开,眺望窗外,像个初恋少年见到了心上人一样心如擂鼓,几乎要从喉咙口里面蹦出来。脸上也不知是惭愧还是激动地,一阵阵地发烫。
“你在这里签个名字吧!”听到元宝的声音,沈舒才装模作样的低头去看她写的什么,这一看激动销、魂什么的立刻没了。他皱眉道:“我不需要借条!”
就算她跟安慕良一起了,他也不希望她把他们之间分得这样清清楚楚。他知道前面是他做错了,现在他只想尽量去修补她心里被他划开的伤痕。
“亲兄弟,明算帐。”元宝坚持,“更何况,我不想欠你太多,免得以后还不完。”
“你就这么急着和我撇清关系?”沈舒不快地扫过来,元宝淡淡道:“我们本来就没关系。”
沈舒被她这样冷淡的一声回应打击得差点儿吐血,这女人真狠啊!一句本来没关系就彻彻底底地否定了他,可是因为没脸,他根本无法反驳。
“工作那么忙,你签了名字,就快点儿回去吧!”元宝说完,也不管他什么反应,又走到床边趴了回去。不过被他吵了一下,哪里还睡得走,翻来覆去滚了两圈还是不耐烦地坐了起来:“你还不走,等我留你吃晚饭啊!”
“你催什么催?”几翻被人明着驱遂,沈舒羞恼地哼了一声,见元宝还是冷冷地看着等他滚蛋,他又气又急却说不出口。不想走但没有理由不走,心里一急之下,他忽然望着元宝的胸口道:“你走光了!”
元宝一愣,连忙低头去看,见自己衣服好好的在身上,怎么就走光了?她想了会儿,抬头道:“你还有什么没有说完,说吧!”
她又不是傻子,这人几次欲言又止,分明是有话不知道怎么说。元宝本来不想理他,可是想到他爸妈对自己的好,倒真的也不好意思完全不给面子。
元宝发现离婚后,自己对沈舒的心境奇迹一般平和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没有再说难听话刺激她的原因。
沈舒泯唇不作声,他的确有很多很多的话想对她说,可是因为太复杂,反而是纠缠在喉咙口,完全说不出来了。
“神经病,内分泌失调了吧!”元宝被他闹得很不爽,轻轻嘀咕了一声之后,又扑回床上不再理他。爱走不走,她就当没这人。
沈舒虽然很尴尬,可是见她没再赶人,他自然是厚着脸皮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靠着后背的椅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不雅地趴在床上的睡姿,真的很不雅,可是他却该死的收不回眼。
余合羽在外面,一直不见沈舒出来,也没听到有什么声音,顿时一颗心都被死死地揪紧了。
宝宝不要安慕良,不会是因为这混蛋吧!女人对与自己有过曾经的男人,总是难忘的,更何况他们还在一起三年。
越是这样想,他越觉得有道理,越觉得有道理,心口越是被揪得生生地疼。他真的很想直接推开门进去看看,可是他害怕看到自己想象中的那一幕。
但是不看,心也这么疼!
度日如年,每一秒都是煎熬……似乎是过了一世纪那么长,外面的屋门终于从外面打开了,姚月贞牵着吉吉从外面进来了。
“舅舅舅舅,小姨呢!”吉吉才一进来就扑到了余合羽怀里,“外婆说,我们今天要坐火车回家了是不是?为什么要回去啊!我还想跟姑姑玩几天,我还想跟安叔叔玩呢!”
“那你就不想跟舅舅玩?”余合羽有些酸地捏了下他的下巴,以前吉吉最喜欢的就是他这个舅舅,没想到才几天功夫……也难怪,安家兄妹都对他那么好,又会哄他开心,还特别会顾小孩子的面子和尊严。
如果安家不是那么显赫的话,他也不会这么反弹。虽然只见过两次,但他对安慕良的印象还不错,至少比沈舒强了百倍。可是他的出身,对他们这种平民家庭来说,王族也莫过于此吧!
所以,他不同意,绝不会让宝宝再重走一次老路,再受一次伤害。
“想啊!”吉吉立刻讨好地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重重一亲,嘻笑道,“我最喜欢舅舅了!舅舅,要不你也跟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
“呵……”余合羽笑了声,没答。他抱起吉吉走过去推房门,终于有很好的借口了,而有吉吉在,就算他看到什么不能承受的,也能给自己一个依靠吧!尽管这依靠很小……
姚月贞坐在沙发上作势整理着东西没说话,从昨天晚上开始,母子二人就闹僵没说过话了。
余合羽推开门,看到元宝躺在床上,沈舒坐在离床有点儿距离的椅子上,他暗吁了口气。沈舒嘲笑道:“想到什么龌龊的东西了?”
“想到你就觉得龌龊!”余合羽冷冷应了一声,沈舒顿时气得面容铁青。姚月贞听到沈舒的声音,而且他跟儿子声音中满是炮火,连忙跑过来打圆场:“小沈,什么时候来的啊?”
“来了有一会儿了,妈带吉吉出去了?”沈舒笑了笑,客气地站起来说话。
“哦,我去陵园,带孩子去给宝宝她爸看看。”姚月贞也客气地应了一声,元宝被他们说话的声音吵醒,懒洋洋地坐了起来:“妈,回来了,几点了!”
“三点钟,快去梳洗下吧!我们得去火车站了。”姚月贞笑了下,走过来帮她收拾床上的薄毯子。
“嗯!”元宝应了声赤着脚去洗手间,沈舒不解地问姚月贞:“你们去火车站做什么?”
“关你什么事?”余合羽不悦地哼了一声,吉吉立即跟着脆声重复了一遍:“关你什么事?”说罢,用眼睛冷冷地看着他。
那表情跟余合羽简直是同出一辙,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教的。沈舒在心里把余合羽恨了个半死,却是当着姚月贞和吉吉的面发作不得,只能当作没有听到。
姚月贞微微横了儿子和外孙一眼:“小羽怎么教孩子的?就算小沈不做你姐夫了,他也比你大做得了你哥,别这么没礼貌。”
“他打我小姨是坏人,我们不对他礼貌。”吉吉清清楚楚地回应,叫三个大人,一个尴尬一个无语一个得意。姚月贞没办法只能对沈舒笑道:“我们今天回乌镇去,下午五点的火车,怕堵车所以准备去早点儿。小沈有没有什么要带回去给你爸妈的,姚阿姨我们东西不多,可以帮你拿。”
沈舒故意当作没有听到她纠正的称呼一样笑道:“妈,这才来几天你们急什么呀!过完暑假再回去吧!正好我这段时间工作也不忙,可以陪你们四处走走看看,你们回去了,宝宝经常一个人闷家里对身体也不好。”
她妈要是带孩子回去了,那岂不是留下她跟余合羽单独相处?不,不对,还有安慕良。才知道他不长眼睛丢掉的宝贝,还有那么多人在一旁虎视眈眈,这是什么糟心事啊!
“不必麻烦你了,宝宝跟我妈一起回乌镇,你以后别再来这里了。”余合羽冷言,一点儿也不掩自己对沈舒的不喜。
她也回去!沈舒愣了下:“她不是跟……”忽然停下来,嘴角狠狠泯住才能抑制住濒临失态的窃喜。他推开拦在面前的余合羽,大步出了房间往洗手间走去。
余合羽眉头皱得死紧,他把吉吉放到地上,对他道:“那个坏人肯定又要欺负小姨了,吉吉去把他赶走!”
“哦!”吉吉立刻听话地跑了出去,姚月贞不赞同道:“小羽,你……”她想教训两句,可是看着儿子冷淡的脸色,终于还是咬牙忍住了。
沈舒似早有预料到余合羽会使坏的,所以进了洗手间立刻随手反锁上了门。这租屋洗手间很小,两个人在里面,转身都不方便了。
元宝刷好牙洗好了脸,正对着镜子梳头发,看到沈舒进来,她意外地回头:“妈的你神经病啊!上厕所也抢,没看到里面有人吗?”
沈舒没有理会她的咒骂,他忍住激动,尽量平静地问道:“你要回乌镇?”
元宝撇嘴,转身继续梳头发不理他。沈舒又问道:“你没有跟老大……我是说安慕良,你没有跟他在一起?”
元宝拿着梳子的手微微僵了下,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还是不理。
沈舒上前两步,走到她身后,双后搭在洗脸台上,将她虚抱在怀里。他看着镜中她虽然气色不是顶好,但绝对五官精致的漂亮容颜,嘶哑着声音问道:“为什么不肯跟他在一起,你不喜欢他?”
“干你屁事!快出去,我要上厕所。”元宝被他这样危险的姿势弄得很不自在,她拍下梳子用手去推他搁在自己身边的手臂,但沈舒却忽然收手直接抱住了她的腰,在她耳边问道:“是不是因为我?”
元宝被他突来的拥抱吓了一跳,然后听到他的问话是直接愣住了。她没有及时挣扎,让沈舒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顿时心里欢喜得……紧紧抱着怀中失而复得的珍宝,他真想大吼一声感谢上苍。
可是元宝愣过之后,忽然扑哧一声,笑了。
她笑得花枝乱颤,笑声如清脆的银铃,仿佛听到了一个特别搞笑的笑话,她揉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沈舒被她这个反应弄得莫明的不安,他连忙将她抱着转过身来,低头想吻她,元宝迅速伸手挡住,忍住笑道:“我没说错,你果然是奇葩!”
沈舒一瞬间面容由红转青,然后从青到紫,再之后又从紫转白。洗手间的门被吉吉敲得砰砰作响,他在外面大声的喊着小姨,并骂沈舒是坏人,要他滚蛋。
元宝收了笑,放下手推他僵硬的身躯,她淡淡道:“走吧走吧,你知道的我这人嘴巴不好,我不想给你难看,更不希望你再给我难看。”
沈舒不肯放手,外面那孩子的呼喊和她冷淡无谓的笑,叫他一瞬间热血冲顶,他仍然在瞬间低头吻住了她。元宝没想到他还会再来一次,这一次没有挡及时就被他亲了个正着,顿时气恼交加的抬手,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沈舒被打,他停了下,元宝立即退开。可是沈舒也只是停了下,又继续,元宝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可是沈舒却强势的将她手拿开捉住,又亲了下来。
力量悬殊在那里,元宝就是再怎么挣扎也没用。女人要真碰上一个用强的,那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而且沈舒不是普通人,那可是武力值超高的特种军官。
挣脱不开,元宝只能紧泯着唇拒绝他的探入,可是这人显然无耻也到了一定级别。他用一只手捉住她两只手,另一只空出来的大手直接来到她胸前,隔着衣服不轻不重的一捏。
元宝气得想要大叫却不敢张嘴,她尽量退后,后背呈一种可怕的弧度弯曲,可是无论她怎么后退都躲不开,最后的结果是,她都直接被他压在了并不宽的洗手台上。
她抬腿踹他,却哪里踹得到,腿被他夹住跟那天安慕良用的就是同一招。想到那个人,元宝难免有一些恍神了,却在此时就被沈舒钻了空子,他捏住她的下巴往下一拉,元宝到底还是被迫张开了嘴。
可就是他进来的那一瞬,她也立刻就咬了他一口,毫不客气。
妈的,太狠了,舌头都要断了!沈舒吃痛,终于不得不放开了她。元宝立刻转身拿起刷牙的杯子接了一大杯水,拼命地涮口,沈舒青着脸站在一边,恨不能掐死这个女人。
元宝涮了好几口,还是不解气,她拿起还有半杯水的杯子直接就往沈舒脸上泼去:“操你妈的混蛋,叫老娘吃别人吃剩的口水,你他妈不觉得恶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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