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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6。坦诚，白夫人之死
看着墨修尧一脸不意模样，叶璃微微蹙眉。一觉醒来之后，她总觉得身边人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刚才墨修尧如此刻意吓走了白夫人让她这种感觉又加深刻了一些。
抬起头佐证了身子，叶璃直视着墨修尧似乎有些心虚俊颜，轻声问道：“修尧，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么？”
“呃…当然没有。阿璃问这个做什么？”墨修尧含笑道，直视脸上笑容不复往日轻松自。
叶璃挑眉，似笑非笑看着他问道：“难道是王爷看上了哪家姑娘，想要迎进王府来给小宝添个姨娘？”墨修尧脸色微变，抽了抽嘴角一把将叶璃揽回自己怀中，闷闷地道：“阿璃胡说，本王只喜欢阿璃一个。”叶璃好笑拍了拍他背，问道：“那到底是什么事你要这样遮遮掩掩？这几天我不舒服，难道等我好了以后我自己不会去问么？”
所以说，定王爷也是会关心则乱做不少傻事。比如说他明明就知道这些事情根本就瞒不住，除非他能把知道这事人都灭口了。但是下意识他就是不想让阿璃看到自己这一面。
好一会儿，墨修尧才有些闷闷道：“我把白允城女儿给杀了。”
叶璃微微一怔，想起来那日遇刺时候白清宁就自己身边，轻声问道：“是因为那日遇刺事么？”墨修尧看着叶璃，沉声道：“跟阿璃无关，是本王看她不顺眼。”叶璃有些无奈一笑，轻声叹息道：“虽然白清宁罪不至死，不过，你也不必为了这种事就瞒着我吧？”虽然前世许多根深蒂固观念让她一直不习惯随意取人性命，但是至少她心中墨修尧比不相干白清宁要重要千万倍不是么？而且，这么多年过去，叶璃就是再不习惯也该明白，有时候未必是因为哪个人该死才要杀他，罪不至死人很多但是罪不至死却死了人只怕比本来就该死人多。他们身其位，很多时候本就是身不由己。
墨修尧抬起眼睛定定看着她，好一会儿才道：“我还杀了很多西陵权贵。”
叶璃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微微叹息了一声问道：“有多少？”
“三成。”墨修尧漠然道。西陵皇城三成多权贵都被他满门杀，这给世人冲击绝对比杀了成千上万平民大。
良久，叶璃才重靠回墨修尧怀中，轻声叹息道：“你就是为了这个瞒着不让他们告诉我？”墨修尧低头轻抚着她发丝，有些沉闷道：“阿璃不是不喜欢我乱杀人么。”叶璃原本还有些凝重心情也不由一乐，抬起头没好气看了他一眼，“你也知道是乱杀人啊？我也不是庙里供着菩萨，当真要大开杀戒时候也不会手软。你一时激愤或者为了什么原因，杀了那些权贵也就罢了。那些个不晓事丫头仆从知道个什么？平白污了你自己名声而已。”
墨修尧默默望着她，他不是一时控制不住么……
看着他这副模样，叶璃哪里还能气起来，抬手轻触他皱紧紧地眉心，柔声道：“虽说我不信所谓因果报应，但是杀孽太多毕竟有伤天和，也容易让人迷失心智。修尧，我希望你好好。”早汴城时候叶璃就已经有所察觉，墨修尧心中存着无比惊人煞气。这些年他一直控制很好，但是极少几次失控带来影响就已经足够震撼了。究其原因，很可能是当年墨家军和两代定王仇恨被他强行压制带来后遗症，叶璃并不希望让这样失控成为常态。不然结果也只能是两样，一是他完全释放出心中杀虐之气之后慢慢平静下来，另外一个就是这样无杀掠中后迷失自己。而无论是哪一个，都需要无数人复出生命代价。
“阿璃……”墨修尧怔怔望着眼前一脸担忧望着自己妻子，有些疲惫垂下了眼眸靠着叶璃肩膀低声道：“阿璃，我好累…不要离开我……”阿璃担忧他看得明白，事实上他自己也明白。比如说这次事情，明明他有好办法处理，但是当时他心中就是什么想法也没有，只想着要杀光所有伤害阿璃人。除此之外，他根本没有去想过任何一种可能。这样结果，即使他现依然觉得不坏，但是却也明白其实同样也埋下了不少忧患。
叶璃伸手握住他手，轻轻地放到自己还依旧平坦腹部，微笑道：“我怎么会离开你？咱们还有小宝现又有了宝宝啊。”墨修尧覆她腹部手微微一顿，轻声问道：“若是没有孩子呢？”叶璃莞尔一笑道：“若是没有孩子，只怕就是王爷你要看上别人了吧？”墨修尧摇头，抬起她小巧下巴，让她对上自己眼眸正色道：“本王不乎孩子，就算没有孩子我也只要阿璃一个。”
这样一个时代，对于女子来说这可算得上是深情情话了。叶璃浅浅一笑，戏谑看着他道：“王爷现说这话可是晚了。”现他们都已经有了一个孩子又即将有另一个了，这句话感性程度自然也就大打折扣了。
见叶璃似乎真没有生气，墨修尧眼底笑意也慢慢绽开了。轻柔将她圈怀里笑道：“本王说都是肺腑之言，如果不是阿璃孩子，本王要来又有什么用？”
“对了，那个白夫人这时候来求见我是有什么事？”靠墨修尧怀里，叶璃轻声问道。墨修尧挑眉，不怎么意道：“那么多权贵之家陨落了，这几天本王正晾着白家呢。估计白允城急了吧。”
“你打算舍弃白家？”叶璃有些好奇问道，白家身为西陵数得上世家，又是先来投考，无论于情于理定王府都改给白家几分面子。但是现墨修尧毫不犹豫把白家嫡女给杀了，自然是有舍弃白家打算了。墨修尧点头道：“白家统共也没有几个能用人，何况又是一贯墙头草。当初雷振霆得势就倒向雷振霆，现咱们刚刚进了皇城就又倒向定王府。虽然说识时务也算是个有点，但是有些人做得太过…就让人觉得难看了。白家那么大个家业放那里，若是重要不免让别人感到不公，若是闲置着，白允城早晚还要反，还不如就此解决了算了。至于那个什么后妃之族，哼！本王可不希望小宝以后娶个姓白女人。”
提起这个叶璃顿时觉得有些无语，作为一个两百多年世家大族，往上扒拉扒拉居然都找不出几个拿得出手人才来。而这样一个家族不仅繁荣了两百年甚至还曾经一度跻身西陵强大世家之一，不得不说这也算是一种奇葩。或者说，白家不是没有出众人，而是这些人从来都没有把心思用该用地方。从心里将，叶璃也不希望定王府属下还长久存这这么一个所谓后妃之族。不说别，近亲相亲对后代基因影响也不好。
“你有什么打算？需要我去见见这个白夫人么？”叶璃问道。
墨修尧摇头，“不用，你离那个白氏远一些，那个女人不太对劲。”
“嗯？”叶璃挑眉，她方才匆匆几眼，倒是没有看出来白夫人有什么不对地方。墨修尧轻哼一声道：“她敢要本王回避，却被本王吓得不敢说话？若是真对家族至关重要关系到家族兴衰事情，她就是真被吓得趴地上起不来了也会说出来。白家当家主母绝不会像个无知民妇一样忘了分寸。”
“那她是什么意思？”靠墨修尧怀里，叶璃有些懒懒道。自从醒过来之后整个人似乎都懒了许多，连动脑子都懒得了。
墨修尧淡淡道：“现还不知道，不过我会让人盯着她。”
“嗯，好……”叶璃声音带着点点淡淡倦意，墨修尧也不再说话，低头看着他怀中闭上眼睛渐渐陷入浅眠人，眼神温柔如水。
“王……”凤之遥踏进门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墨修尧一个冷冽眼神阻止了。碰巧有幸看到定王爷眼神从极致温柔瞬间转为凛冽寒冰凤之遥不由得心中暗暗骂娘：这也太特么见色忘友，有异性没人性了啊。仿佛看头了凤之遥心中腹诽，墨修尧轻哼一声抱起叶璃回房去了。有事要禀告苦逼凤三公子只得无语跟后面。
等到墨修尧安顿好了叶璃，才转身出门扫了一眼站门口神游天外凤之遥问道：“什么事？”
凤之遥轻咳一声，拉回了自己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思绪，回道：“已经派人跟着白氏了，出了门之后白氏神色似乎有些不对劲，看来刚刚被王爷吓得可不能言有一半儿是装。”墨修尧墨修尧也不意外，问道：“她见阿璃想要干什么？”
凤之遥摇摇头，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前几天王爷刚刚杀了她女儿，她会不会是…想要替女儿报仇？呃…应该不会吧，她哪儿来这么大胆子？”
“报仇？不是应该找本王么？”
凤之遥一脸见鬼看着他，“王爷，就算那白氏再没有见识也该知道想要动你老人家就算她重投胎十次也不够吧？何况，有一句话是怎么说来着…想要你仇人痛不欲生，就要毁了他意人。嗯？”
“什么…”墨修尧沉默半晌，点头算是认同了凤之遥猜测，“让人给我盯着白氏，一旦有什么举动立刻杀了她！不…现就让人去杀了她。”阿璃现有了身孕不方便动手，虽然说墨家军和麒麟侍卫都很可靠，但是这世上没有什么是百分百绝对安全。安全就是…事情发生前扼杀所有危险！
凤之遥无奈抚额，王爷，你这想法也奔得太了，这只是属下猜测啊。不过，王爷大，王爷说了算。凤之遥不负责任想着，一会儿就让人去查要是白氏真有什么不轨动机，还是直接灭了吧。万一真再出一点什么事，只怕皇城里剩下三分之一权贵也保不住了。
“属下遵命，这就去办。”
墨修尧满意点头，看着凤之遥举步离去，墨修尧突然开口唤住了他，冷幽幽道：“凤三，本王很老么？”
凤之遥脚下一个趔趄，心中默默吐糟：其实怀孕不是王妃，而是王爷你老人家吧，这脾气心情想法变得也太了一点。
“怎么会？王爷分明是年富力强青春焕发正当风华正茂时候啊。”可以了吧？看看你那一头白毛，再奉承爷都要吐了。
墨修尧点点头，淡然道：“你去吧。”
白夫人回到府中，还没进大厅白允城就一脸焦急迎了出来，“夫人，怎么样了？”白夫人眼神有些古怪看了一眼丈夫，低下了头。白允城心中不由一跳，连忙拉着白夫人进了大厅才问道：“夫人，定王妃怎么说？”
白夫人摇了摇头不说话，白允城急不行，连声道：“定王妃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倒是说话啊。”白夫人低声道：“定王一直守定王妃身边，我根本没办法单独见定王妃。”白允城皱眉，问道：“就算如此，你也可以试探一下定王意思啊。到底能不能看出那两位想法？”
白夫人抬起头来看着白允城，突然呵呵笑了起来。白允城奇怪看着她有些不解问道：“你到底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
“老爷…你还记得我们宁儿么？”
白允城一愣，这是怎么了？刚刚去世女儿现还没有下葬呢他怎么会不记得？如果不是这个女儿，或许白家也不会陷入这样被动局面，现西陵皇已经带着人离开了皇城，就算他还有什么心思也都成了空了。如今除了乖乖跟着定王府，他们根本没有别路可以走，偏偏这之前白清宁大大得罪了定王。
白允城自以为并没有露出什么表情，但是一直盯着他看白夫人却见那一瞬间怨恨看了眼底。半垂目光，忍下了眼中泪意，白夫人突然一笑道：“老爷，定王不会放过咱们。”白允城不解，一把拉住白夫人厉声问道：“什么意思？你做了什么？”
白夫人抬手挥开他抓着自己手，恨恨道：“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恨我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没错，她今天去确实是想要趁着单独晋见叶璃机会杀了她为自己女儿报仇。她这一生就只有清宁这么一个女儿，千娇百宠长大，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就这么被定王给杀了。只要每次一闭上眼睛，她就仿佛听到女儿凄惨声音耳边回荡“娘…救命啊，我不想死！我是冤枉……。”这一切都是因为叶璃，若不是因为她，定王怎么会迁怒清宁，自己女儿怎么会死？重要是，叶璃还是定王爱女人，只要她死了，白夫人几乎可以想象定王会是怎么样疯狂痛苦。
只可惜…这一切并没有能够按照她预计进行。刚刚被行刺过后定王根本不会让任何不熟悉人靠近定王妃。而一时慌乱也让她留下了破绽，回来路上她就知道，背后有定王府人跟着自己，虽然不知道到底哪儿，但是她能够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无时无刻都盯着自己。她知道…白家完了，而自己也丧失了唯一一次为女儿报仇机会。但是她不甘心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白允城焦急问道，这关系到白家生死存亡，由不得他不担心。
白夫人似笑非笑看着他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今天去见定王妃说了些什么吗？我什么都没说…因为，我原本是想要去杀了叶璃，但是、但是墨修尧一直守她身边，周围也到处都是武功高强机会，我没有机会罢了……”
“你疯了！”白允城惊骇瞪着白夫人道：“你知不知道你干什么？你想要毁了白家么？”
白夫人呵呵笑着，眼神迷离，“女儿都没有了，我要白家干什么？老爷，清宁是咱们亲生女儿，她就这么被墨修尧杀了，你一句话都没有。还整天想着怎么讨好自己仇人，你到底有没有心啊。我每天…我每天都听到女儿哭叫，说她是冤枉，说她不想死…她要我替她报仇……”
白允城一把推开她，冷冷道：“我是没有心，这么多年白家死也不知一个女儿了。前些日子被定王杀了小七，小九，十二怎么不见你心疼？他们也是白家儿女。”
“他们不过是庶子奴婢罢了，值得什么心疼？怎么能跟我宁儿相提并论！”白夫人不屑道。那些奴才秧子，不过是几个旁支和姨娘同旁生罢了，怎么能和她金贵宝贝女儿相比？她女儿原本是可以做皇后皇妃，都怪…都怪白允城！若不是他一味要把女儿送去定王府，女儿怎么会死？
“我不想跟你这个疯婆子说了！”白允城一挥袖道，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时候给自己扯后腿居然是自己一直都十分满意正室夫人。这个时候白允城顾不上发落白夫人了，转身就往书房走去，他必须找人商量一下后面事情该怎么办。只但愿这女人没有露出什么破绽让定王看出来，不然白家就真完了。
看着白允城头也不回离去，白夫人也不意，毫不理会下人惊讶目光和有些凌乱易容晃晃悠悠回了自己院子里。
白夫人房间里昏暗有些不现实一个世家大族当家主母房间。进了房间，白夫人挥退了跟身后丫头关上了房门。走到房间里面一处沉沉帘幕低垂地方，揭起帘幕里面露出一个黑漆漆牌位。上面写着正是“爱女白清宁之灵位”字样。
白夫人怜爱看着桌上供奉着牌位，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仿佛这不是一个冷冰冰牌位而是当初那个美丽优雅女儿一般。
“宁儿，对不起，都是娘没用…娘救不了你，如今就连想要为你报仇也没有办到。乖宁儿，你爹根本就不乎你，但是娘会记得你，你好好去投胎吧，娘一定会替你报仇。你不要再入娘梦了……”白夫人对着灵位弟弟诉说着，渐渐地变成了呜咽声。自从女儿去世之后，白夫人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每次一闭上眼睛就看到女儿各种各样画面出现眼前。其中让人惊骇是女儿被各种酷刑折磨哀嚎模样，每每让白夫人从梦中惊醒。
自从白清宁死后，白夫人一直不敢去看她尸体。虽然收殓下人都说小姐看上去并没有受什么苦，但是白夫人却总是无法安下心来。其实她心中隐隐有些愧疚和不安，定王突然要杀白清宁时候她是真被吓住了，竟然没有怎么为女儿求情就眼睁睁看着女儿被拖走了。有时候她甚至梦到女儿一身是血来找她索命，各种痛苦压力之下，白夫人对定王府仇恨也就越发激烈起来。只要杀了叶璃…只要杀了叶璃为清宁报了仇，清宁就会原谅她了吧？
门外，隐秘角落。两个暗卫将白夫人话听得一清二楚，一人对着同伴使了个眼色：凤三公子吩咐，如果白夫人果然有对王妃不利之心，直接杀了。
另一人面无表情点头：当然要杀。若是真让她做了点什么，王爷可要疯了。他们可不想领受王爷怒火。
两个侍卫齐齐打了个寒战，目光同时转向房间里还叨叨嘘嘘白夫人。
白夫人对着女儿灵位说了半天话才终于停了下来，一转身却只觉腹部一凉，然后是一阵钻心刺骨痛。怔怔看着突然出现眼前黑衣男子和刺入自己腹部匕首，白夫人眼光里充满了恐惧：不，她还不想死！
“安心去吧，你女儿黄泉路上等你。”暗卫眼神有些悲悯道，手下却毫不留情往前送去。一串鲜红血液从白夫人口中流出滴落到他手上，白夫人瞪得大大眼睛终于渐渐地失去了光泽。
－－－－－－题外话－－－－－－
其实写白夫人这段时候突然觉得也听可怜，汗…主角视角下我三观摇摇欲坠。但素我们还素要说，随便杀人是不对滴啊。当然这个大家都知道。顶着锅盖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