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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8。挑拨离间
柳贵妃茶楼里所遭受事情，外面人普通百姓自然不会知道。但是却并不妨碍一些特殊人知道。比如说墨景黎，柳贵妃刚刚离开茶楼，她下楼时狼狈和神色就已经传进了原本黎王府如今摄政王府里。要说起来，墨景黎虽然也不怎么讨人喜欢，但是显然比墨景祈要会做人多。这么多年，皇家宗室皇亲王爷们被墨景祈打压狠了，所以本身对这个皇帝也是不咸不淡，即使大家都知道墨景祈病肯定是和墨景黎有些猫腻，但是却谁也不曾开口替他说一句话。反倒是墨景黎当上摄政王之后，对这些堂兄伯父们多有礼遇，如今宗室们与墨景黎关系倒是好了血多。
消息传到黎王府时候，瑜王墨景瑜就正好摄政王府喝茶。墨景黎倒是也不隐瞒，看完之后转手就将信交给了墨景瑜。墨景瑜自然为墨景黎信任感到高兴，看完之后确实剑眉紧皱，将信笺往桌上一拍，道：“这个柳贵妃，还有柳家，到底想干什么？一个深宫嫔妃，居然大张旗鼓跑出京城去拜祭定王府先祖，她以为她是谁？还敢大街上拦着定王和定王妃路请人喝茶，皇家颜面还要不要了？”
墨景黎冷然道：“柳贵妃你我又不是不认识？她除了对墨修尧那点儿心思还能有什么？”
墨景瑜显然也想起来了，当年柳贵妃对墨修尧痴情可是让京城一干王孙公子艳羡不已啊，可惜身为当事人墨修尧却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般自然也没人敢他面前提起。一个闺中未嫁女儿对男子倾慕，虽然与闺誉有些妨碍，但是如果确实是珠联璧合相得益彰也算是一段佳话。但是一个年过三十已婚老女人还对着男人痴缠不休，那就是不知羞耻，红杏出墙了。
“她脑子坏了么？有了定王妃那样妻子，定王是眼睛有多瞎才能看上她？”虽然不熟悉，但是墨景瑜对叶璃这个定王妃还是颇有些好感。毕竟能够做到定王妃这样女子不说整个天下，就是历朝历代都是少见。就凭当初定王双腿残疾，深陷京城权力漩涡中定王妃却依然对他不离不弃就足以让钦佩不已了。话说出口了，墨景瑜才发觉有些不多，有些歉意看了墨景黎一眼。这一位当年也是瞎了眼那个。要不然定王妃那样女子也轮不到定王而是如今黎王妃了。
墨景黎摇摇头表示不意，冷漠眼眸微微垂下掩去了其中波澜。经过这么多年，其实墨景黎早已不是当初还没思虑周全就闹着要退婚毛头小子了。这么久，他也想明白了。当初急着闹着要退婚，有一半固然是因为自己，但是还有一半却是因为他那位皇兄不动声色怂恿。墨景祈认为他同样是先帝嫡子，所以徐家有可能会帮他却不会帮墨修尧。却没想到，他如今自己把徐家逼到去帮墨修尧了。如果不是他……想起那日客栈后院见到那个青衣女子。墨景黎心中一抽，对墨景祈怨恨多了几分。那样娴静婉约，又大气天成女子原本是他妻子！
“柳贵妃想要拉拢定王跟她合作？若是定王当真答应了下来…对黎王当真是十分不利。”无论如何，这大楚没有人会不忌惮墨修尧。即使他如今已经于大楚毫无干系，这是定王府上百年功绩奠定百姓和权贵们心中无法取代威严。
“不会。”墨景黎否决道：“墨修尧不会跟她合作。”
墨景瑜想了想，莞尔一笑道：“说也是，若是定王同意了柳贵妃也就不会如此失魂落魄出门了。”
墨景黎笑道：“墨修尧生性骄傲，他是绝对不会和仇人合作。即使…柳贵妃其实和当年事情没什么关系。但是他儿子却是墨景祈儿子。可况，定王妃看似温柔娴静，实则骄傲不输墨修尧。柳贵妃想要合作，会提出什么要求本王也能猜到两分，叶璃是绝对不会答应。”
看着墨景黎自信满满侃侃而谈墨景瑜不禁心中悄悄叹了口气。能够这么了解定王妃，能够用这种语气说出这样话来，其实黎王早就后悔了吧。只可惜，这世上有许多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怎么追悔也是无用。想了想，墨景瑜还是忍不住提醒道：“黎王，现不是招惹定王时候。”有了当初墨景黎为了叶莹一时脑热就敢退了先皇指婚事情，墨景瑜不得不担心墨景黎会不会一时脑热再因为定王妃而做出什么触怒墨修尧无法挽回事情。
墨景黎一愣，淡然一笑道：“本王只有分寸，瑜王不必担心。现确实不是招惹墨修尧时候，他们京城这些日子，以礼相待就是了，摄政王府任何人不要去找他麻烦。”，墨景瑜点头点头同意，他瑜王府素来是夹着尾巴做人，自然不可能去招惹墨修尧了。
“不过，咱们不去招惹，却不代表别人不会去招惹。”墨景黎冷笑道。
“嗯？”墨景瑜一愣。
墨景黎沉声道：“将消息透露给墨景祈，告诉他…他忌惮墨修尧回京城来了。”墨景瑜默然，静静看着墨景黎：你是想吓死墨景祈吧？
墨景黎并不乎墨景瑜眼神，冷然道：“柳贵妃那个女人，满心满眼只有墨修尧，不足畏惧。你让人盯紧了柳家那个老头儿，听说这些日子德王跟他们有些勾搭？”墨景瑜点头，有些无奈叹道：“德王叔年纪大了，眼花了罢。不过到底柳贵妃儿子是皇上亲封太子，德王叔跟他们亲近也无可厚非。”
墨景黎冷笑道：“愚蠢！你以为柳贵妃会安安稳稳让她儿子当皇帝，柳家那老头儿当真会安分守纪做个辅佐贤臣？”
墨景瑜皱眉道：“太子到底是柳贵妃亲生儿子，应该不至于吧。”墨景黎看着他道：“你们这些年跟宫里也不亲近，瑜王不妨进宫去找个人打探打探柳贵妃对太子还有另外两个皇子公主如何？等到她成了太后……”墨景瑜沉声道：“做了太后她还想怎么样？”身为女子，做了太后就已经是时间尊贵身份了，柳贵妃还能怎么样？
墨景黎道：“只怕柳贵妃眼里…十个太后位置也不及一个定王妃值钱。”
“什么？”墨景瑜一愣，猛然反应过来不由得将手中茶杯狠狠地掷到了地上，“贱人！”
墨景黎挑眉一笑，可不是么？
皇宫里
富丽堂皇寝殿里寂静无声，弥漫着一种淡淡颓废腐朽气息。墨景祈躺床上，动弹不得。原本堪称俊美脸已经苍老憔悴了不止十岁。三十多岁男人看起来仿佛将近天命之年病人。他不知道墨景黎到底给他下了什么毒，但是他却知道这绝不是五石散。五石散没有这样霸道毒性，自从断了药之后，他每一天都忍受着蚀骨钻心痛苦，而这痛苦却并没有因为他断药许多日子而渐渐减弱。反而让他身体日渐加衰败了起来。
直到如今这样，只要动一动就能感觉到五脏六腑无一处不疼痛。墨景祈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但是他不甘心，他真不甘心。他一辈子筹谋算计，担惊受怕没过过一天舒坦日子。如今墨修尧盘踞西北，墨景黎虽然没有明说却也实质上占据了东南，北境蛮兵叩关，还有西陵北戎虎视眈眈。这么多事情，墨景祈都无法放下。他不知道自己死了之后大楚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不敢去将大楚列祖列宗。
“来人……”墨景祈声音嘶哑叫道。
寝殿里静悄悄无声无息，半晌也没有人来回应。墨景祈愣了一会突然呵呵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却已经泪流满脸。自从中毒了之后他才知道自己做人竟然如此失败。王室宗亲没有一个人为他说话，朝堂大臣忙着争斗站队，他母后来看了他两三次之后也不再来了。就连昔日身边重用太监宫女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这些日子他每天就一个人面对着空荡荡寝殿，仿佛一个人眼睁睁看着自己五脏六腑渐渐地腐烂然后死去，“呵呵……”
“来人！来人…朕要喝水……。”墨景祈嘶声叫道。
一个描着龙凤花纹茶杯递到跟前来，墨景黎穿着一身玄色蟒袍一手端着茶水站床前。弯腰扶起墨景祈将水送到他唇边，墨景祈确实是渴厉害了，也顾不得许多低下头喝了大半杯水才喘了一口气。重将人放下，墨景黎转身将茶杯放回不远处桌子上才又慢慢走了回来。
“你现还来做什么？”墨景祈冷声道。
墨景黎坐下来，平静道：“来告诉皇兄一个好消息。有一个能对付皇弟我人来京城了，皇兄觉得对你来说是不是好消息？”
“什么人？”墨景祈没有兴趣听他故弄玄虚，现这个时候，墨景祈确实是想不到还有什么人能对付得了大权握墨景黎。墨景黎对着他嘲讽一笑道：“墨修尧。墨修尧回来了，皇兄，你高不高兴？”
“墨…墨修尧？！他为什么会回来？你为什么不下令将他抓起来？！”墨景祈大惊失色，厉声怒吼道。但是刚吼完伴随而来又是一阵惊天动地咳嗽声。看着墨景祈趴床边痛脸色发白模样，墨景黎眼中闪过淡淡怜悯。漠然道：“将他抓起来？皇兄…你当我疯了么？大楚如今四面是敌，北境已经让人应接不暇了，一旦和墨家军开战，西陵和北戎必定乘虚而入入。到时候该怎么办？”
“墨修尧也是我们敌人！”墨景祈恨恨道。
“现墨修尧只是你敌人。”墨景黎淡淡道。垂眸看着他，“墨修文是你害死，当年死边关几万墨家军也是你害死。墨修尧重伤也是你害，当初定王妃京城被围杀，也是你指使。皇兄…墨修尧不找你找谁？他西北听说你不行了，就连忙赶回京城来了，你知道是为什么么？他说…他来替你送行。皇兄若是想墨修尧早点离开楚京，就点…去死吧。”
“你……”
墨景黎冷眼看着他，继续道：“对了，还有一个消息忘了告诉皇兄。皇兄你*妃，咱们大楚皇太子母妃刚才已经去找过墨修尧了。你知道她跟墨修尧说什么么？”
墨景祈半闭着眼睛，明显不想听他说话。他知道墨景黎心思，他就是不想让他好过。墨景黎也不意他有没有听，“柳贵妃说只要墨修尧能够帮她对付本王，愿意与定王共享江山呢。看起来…就算没有本王，皇兄你选太子能不能登上皇位还是未知之数啊。”
闻言，墨景祈脸色一变，身子不停地抽搐。狠狠地睁大了眼睛瞪着墨景黎，“你…你胡说！”
“胡说？”墨景黎冷笑道：“柳贵妃早为入宫之前就倾心墨修尧满京城里谁不知道？皇兄若是不信话，不妨现派人去看看柳贵妃还不宫里，什么时候出去。不过皇兄管放心就是了，墨修尧看不上你*妃，已经拒绝了她了。今儿中午，多少人亲眼看到柳贵妃失魂落魄从茶楼里面走出来。”
“你胡说…胡说！”墨景祈怒斥道。墨景黎懒得再理他，转身往外走去。
出了寝殿，还没走到御花园就碰到了迎面而来柳贵妃。
看着宛如冰雪一般美丽柳贵妃，墨景黎眼中没有丝毫动容和欣赏。他从小到大都讨厌骄傲且高傲人，不管她长得有多么倾国倾城。柳贵妃对墨景黎自然也没有什么好感，冷然道：“黎王这是哪里去？”墨景黎扯出一丝皮笑肉不笑笑意，淡淡道：“正要回府去，贵妃娘娘这又是哪儿去？”柳贵妃道：“四处走走。”墨景黎挑眉道：“哦？贵妃娘娘不去看看皇上么？”柳贵妃原本就打算去看墨景祈，看看是否能够套出墨景黎什么把柄。但是这当然不能当着墨景黎面子说，漠然道：“皇上并没有宣召本宫前去照料，本宫贸然去了岂不是打扰皇上修养？”
“是么？还是贵妃想周到，如此本王就先行告辞了。”墨景黎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你走了。
盯着墨景黎拂袖而去背影，柳贵妃面上伸出一丝恼怒。黎王居然敢对她如此无礼！
“娘娘？”身边太监小心翼翼问道。
柳贵妃皱了下眉问道：“去查查黎王刚才是不是去看皇上了。”太监领命，步去了。不一会儿就匆匆回来，小声道：“娘娘英明，刚才黎王确实刚刚从陛下寝宫里出来，这会儿似乎往彰徳宫去了。”想起一直对自己没有好脸太后，柳贵妃脸色冷，轻哼了一声道：“那个老不死还想要和本宫斗？！她想倒美！”太监谄媚笑道：“娘娘说是，娘娘才是太子殿下生母，等到太子殿下登基，娘娘可就是名正言顺皇太后了。对了娘娘…方才奴才还探到一个消息，皇上刚刚下旨解除了皇后娘娘禁足，另外还加封了周嫔为德妃，郑昭媛为贤妃。”
“什么？！这是什么时候事情？！”柳贵妃脸色一变，沉声问道。
那太监也知道事关重大，连忙道：“就方才，老奴去时候传旨人刚刚往皇后娘娘宫里传旨去了。”
“怎么会这样？现去…不行，来不及了！皇上为什么会突然下这道旨意，难道是…黎王？”柳贵妃心中一紧，连忙举步往墨景祈寝殿而去。皇后和几个不受宠*妃子他虽然不放眼里，但是这郑昭媛膝下却又一子，今年已经八岁了生聪明伶俐深得皇上宠*。正是因此，即使郑昭媛不得皇上宠*却依然被封为昭媛，如今晋了四妃之一贤妃。这几个如果再加上皇后联合起来，对自己和柳家却是十分不利。
匆匆走到寝殿门口，却被人拦了外面。柳贵妃面上一冷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本宫要见皇上！”
这几个守着门侍卫却都是墨景黎人，墨景黎将人放这里就是为了个柳贵妃找不自。自然不会轻易相让。挡柳贵妃跟前侍卫正色道：“娘娘恕罪，皇上有旨要等皇后娘娘带德妃和贤妃两位娘娘前来谢恩，除此之外，闲杂人等一概不见。”
“若是本宫一定要进呢？”柳贵妃冷声威胁道。
那侍卫也不含糊，沉声道：“皇上有旨，擅闯寝殿以犯驾论处。”
柳贵妃咬牙，正要发怒，只听远远地传来太监通报声，“皇后娘娘驾到！”
看着穿着明黄凤袍凤仪万千皇后慢慢从凤撵中下来，柳贵妃微微蹙眉。除了上次墨景祈突然发病，其实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皇后了。这几年皇后被禁足日子让她几乎将这个女人给忘了，但是如今她再次出现，依然是那么容光焕发，依然雍容华贵，生生让她觉得自己低了一头。
“这是做什么？”皇后走下凤撵，看着眼前对峙众人皱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