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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挚爱能几许 056

    人生挚爱能几许 056

    “糟糕了,要是这雪越下越大,会耽误事情的了……”我边开车边看着车窗外越来越大的雪自言自语地说:“再这么下下去,不知今晚几点能赶到……”

    “不要着急,不要赶路,慢慢走,安全第一……”谢非显出一副很轻松的样子,似乎她一点都不担心这大雪会阻碍她到省城去,边说边掏出手机对着车外的雪花拍起来。

    “你的心情不错啊,师姐。”我说。

    “是啊,”谢非说着转过身,拿着手机对着我:“好好开车,别看我,我给你拍张工作照——”

    我笑了下。

    拍完照片,谢非把手机伸到我面前给我看:“看看师姐的手艺……”

    “手艺不错,就是人长得有点砢碜……”我说。

    “哈……”谢非笑起来:“应该说是人长得不错,是手机有点砢碜,是手艺有点砢碜……”

    边说谢非边脱了外套,只穿着一件鹅黄色的羊绒衫,紧身的。

    我扭头看了一眼,谢非的胸脯挺高,上身线条毕露,显出少妇成熟风韵的气息。

    我不敢多看,专心开车。

    雪越下越大,漫天鹅毛大雪,雪花在风中狂舞。

    我小心翼翼地开车,不由有些后悔出发太晚。

    谢非看着车外的大雪天出神,一会儿喃喃地说了一句:“大雪纷纷何所有,明月与我何相见……”

    “师姐,你是湿人啊,好诗,好诗……”我说。

    谢非笑了下:“这不是我的原创,这是李白《宫中行乐词八首》

    的其中一句……”

    “哦,是这样。”我说。

    谢非轻声低吟起来:“残雪压枝犹有橘,冻雪惊笋欲抽芽。大雪纷纷何所有,明月与我何相见。云横秦岭千秋雪,雪拥蓝关马不前。三巴春霁雪初消,百折千回向东去。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这首诗的意境真好……”我说。

    “此时此刻的意境更好……”谢非含笑看我。

    “呵呵……”我干笑了下:“好在哪里呢?”

    “漫漫大雪天,和心爱的小师弟一起在这雪野里独行,岂不是一件让人心旷神怡的事情?”谢非说。

    我苦笑:“还心旷神怡,今晚能不能顺利赶到还是问题,会不会耽误明天的行程还是问题,你真有兴致,我心里可是很着急呢……”

    “赶不到就赶不到,多大个事,赶不到就不出国了,出国游玩对我也没那么大的吸引力……”谢非说。

    “话不能这么说,还是要赶到的好,不然,我就是没有完成领导交代的任务。”我说。

    “什么任务,狗屁。”谢非说了一句。

    “你这话说的比较粗暴啊,听起来很暴力,这可不像师姐以前的样子。”我笑着说。

    “呵呵……”谢非笑起来:“其实,我的意思是出去游玩,看什么样的风景不重要,重要的是什么人在你身边……懂我的意思不?师弟。”

    “你说我该不该懂呢?”我说。

    “我希望你懂,而且,其实你很懂。”谢非说。

    “我觉得我不该懂。”我说。

    “但其实你懂的。”谢非说。

    我沉默了。

    想到谢非明天就要和老关踏上出国旅行的路程,想到秦璐给老关的最后通牒,想到此次出国旅行或许会成为谢非和老关这些年夫妻关系的的绝唱,我心里感到几分悲伤,为美丽儒雅气质成熟的师姐谢非,为传说中那曾经感觉美好的爱情。

    “师姐,我希望你此次出国心情能始终很快乐!”我说。

    “谢谢你,师弟,”谢非冲我莞尔一笑,然后说:“其实,我的心情只有和你一起的时候才是真正快乐的,其他的时间,大多数是在一种淡定和平静中度过,说不上开心,也说不上不开心,反正就是那么平淡的日子里平淡的心情……此次出国,我想,不论看到什么风景,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的心情也大抵会如此了……”

    似乎,谢非这话不仅仅是告诉我我能带给她真正的快乐,还同时表明了她的心迹,那就是对于秦璐和关云飞的事情,她现在是带着一种十分淡定的心态来对待的,她不会在这期间有大喜大悲。

    谢非的心态让我不由感到了几分赞赏,她到底是修养修行很深的人,她的教养和修心让她面临突发事件时能保持惊人的淡定。

    “我希望……”我边开车边斟酌着词句:“我希望你和关部长出国归来,能带着愉快轻松的心情,能带着开始新生活的精神面貌……我希望你们遇到的纠葛能在和谐和睦团结的前提下处理好……我希望你的家庭你的婚姻你的爱情能稳定幸福长久……”

    “谢谢你的良好祝福,”谢非淡淡一笑:“人心向善,每个人都不希望自己的爱情婚姻家庭出问题,特别是女人,女人总是求稳求安的,但是,当有人要让你不得安稳的时候,原来的生活就被打乱了,秩序乱了,平衡乱了,矛盾开始激化,纠结开始了……我本来以为自己的一声,自己的婚姻和家庭就这样了,就这么持续到老了,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我有时候经常在想,这个事情的出现,是偶然的还是必然的呢?对我对老关对我们而言,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此事的结局到底会是怎么样的呢?事情的结局会不会有人受到巨大伤害呢……”

    谢非发出一连串的疑问,我无法回答她的问题。但有一点我很肯定,那就是在老关谢非秦璐三人中,肯定会有人受到伤害,目前的情况看,秦璐已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这似乎不是精神的伤害,而真正受到伤害的,甚至最后可能会受到伤害的,应该是谢非。谢非应该是这起事情中的最大受害者。最不受伤害的,似乎是关云飞。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处境最危险最有可能维持付出巨大代价的,也有可能是关云飞。这两个女人都有可能成为引爆他政治生命钟声的定时炸弹。所以,如此想来,目前,这三个人里,心情最紧张最惴惴不安的应该也是关云飞了,那两个女人似乎不会想的那么复杂,似乎看起来要简单一些,而关云飞应该是想的最复杂最深远的人。

    当然,这些只是我的猜想。最后的结局如何,我无法预测。

    因为,明天不可测。

    一会儿,谢非的手机没电了,她拿过自己的包放在膝盖上打开找备用电池。

    我不经意看了一眼,真好看到了一个很精致的微型录音机。

    “咦——”我不由意外地叫了一声,谢非带这玩意儿干嘛?

    “怎么了?”谢非找出电池边换边说。

    “师姐,你怎么还随身带着微型录音机呢?”我说。

    “哦……工作用的,忘记放下了。”谢非说。

    “工作?你工作怎么用这个呢?你又不是新闻记者。”我半信半疑。

    “呵呵……”谢非笑起来:“怎么?你怀疑我在用这个搞监听?”

    我说:“不是,只是我觉得很奇怪,好奇……”

    谢非说:“那我满足你的好奇心,我最近在搞一个调查,需要采访一些东西,搜集资料,所以要用到这个……”

    “什么调查?”我随口问出来。

    “就是关于30岁以后的女人如何在婚姻事业家庭爱情中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谢非说。

    “呵呵,”我笑起来。

    “笑什么?”谢非说。

    “无聊!”我说。

    “是吗?你觉得无聊是不是?”谢非也笑:“其实我也觉得无聊,只是这是一个关系很好的老同学托我弄的,她在一家情感杂志社做栏目编辑,需要这方面的稿子,非要我帮忙给弄一个不可,我是没办法,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哦……那你搞完了?”我说。

    “嗯……”谢非点点头:“是的,搞完了,昨天刚把初稿给她……总算有个交代了……”

    “你这里面都采访了些什么呢??放放听听,可以不?”我说。

    “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没什么好听的。”谢非说。

    谢非越这么说,我越是坚持要听。

    我此时心里还是有些怀疑。

    谢非拗不过我,说:“好吧,我找一段完整的采访记录给你听,我采访的这个人物,可不一般……”

    “谁啊?”我说。

    “张瑛。”谢非说。

    “张瑛是谁?”我说。

    “张瑛是阿里巴巴老板马云的老婆。”谢非说。

    “哇塞,她你都认识?”我吃了一惊。

    “现在马云出名了大家觉得认识张瑛就觉得很奇怪,其实我很早以前就认识张瑛,只是那时候马云还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商贩,那时候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一对夫妻……”谢非说:“名人再有名,也是从不知名的时候开始的,在他们不知名的时候,身边必定是有一些熟人的,那些熟人看待他们,也后来他们出名之后认识的人看待他们,角度和视野是不同的……”

    我赞同张瑛这话,不由点点头:“放我听听,我听听这阿里巴巴的老板娘是怎么说的……”

    “好,”谢非点点头,捣鼓了一会儿,然后放大音量,对我说:“注意听……”

    我边开车边集中注意力听。

    接着采访机里听到一个舒缓的女中音,声音听起来很柔和温和很婉约。

    “……谢非,既然你非要我说,那我就随便说了哈,想到哪里说哪里……”张瑛的声音。

    “是的,要的就是你想到哪里说哪里,你就说自己心里的话就行!”谢非的声音。

    “嗯……”张瑛顿了顿,接着说:“我和马云是大学同学,毕业就拿了结婚证。马云不是个帅男人,我看中的是他能做很多帅男人做不了的事情:组建杭州第一个英语角、为外国游客担任导游赚外汇、四处接课做兼职、同时还能成为杭州十大杰出青年教师……然而,婚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处在一种惶恐中,因为他的意外状况层出不穷——”

    “都有哪些意外状况呢?”谢非说。

    “他忽然就辞职了,说要做自己的事业,然后就在杭州开了一家叫海博的翻译社。翻译社一个月的利润200块钱,但房租就得700。为了维持下去,马云背着麻袋去义乌、广州进货,贩卖鲜花、礼品、服装,做了3年的小商小贩,养了翻译社3年,这才撑了下来。后来他又做过《中国黄页》,结果被人当骗子轰……”张瑛说。

    我凝神听着。

    “这种情况下,他忽然跟我说想凑50万做电子商务网站。他很快就找了16个人抱成了团,其中有他的同事、学生、朋友。马云告诉大家,把所有的闲钱都凑起来,这很可能失败,但如果成功了,回报将是无法想象的。他顺便劝我,说他们如果是一支军队,我就是政委,有我在,大家才会觉得稳妥。就这么着,我也辞职了,18个人踏上了一条船———阿里巴巴。”

    “嗯……”我不由嗯了一声。

    “嗯……”采访机里听到谢非也嗯了一声。

    “草创时期的工作是不分日夜的,马云有了什么点子,一通电话,10分钟后就在家开会。他满嘴的B2B、C2C、搜索、社区之类的专业术语我是听不懂的,但他们开会我会很忙。他们白天开会,我在厨房做饭;他们半夜开会,我在厨房做夜宵,我顶着政委的虚职,干着勤杂工的事。在没有盈利前,每人每月500块薪水,这点钱买菜都不够,家里的食堂要保证开伙,加班开会的夜宵品质必须保证。我经常问自己:哎——我本来当老师当得好好的,为什么就成了一个倒贴伙食费的老妈子了?”张瑛继续说。

    “呵呵……”谢非笑起来:“那以后呢?”

    张瑛说:“煎熬了一年多,我问马云我们现在到底赚了多少钱,他伸出一根手指头给我看。我说:1000万?他摇头。我说:1亿?他还是摇头,接着告诉我:100万。我说怎么这么少?马云说:每天100万,现在是一天利润100万,将来,会变成一天纳税100万。”

    “呵呵……好厉害!数字很惊人啊!”谢非说。

    “如果说当初他说的回报是指现在的财富的话,这个回报的确很惊人。而我得到的回报是,我成为了阿里巴巴中国事业部总经理。正在这个时候,家里又后院起火了……”张瑛说。

    “怎么了?”谢非说。

    “我们开始管不住儿子了,”张瑛说:“儿子应该也算是阿里巴巴的牺牲品。他1992年出生,跟我们的事业同龄。那时,我们家一挤就是30多号人开会,满屋子烟雾缭绕像个毒气室,儿子关在房里不能出来。吃饭的时候跟我们一起吃工作餐,这样一来,儿子就长得越来越像他爸爸,瘦骨伶仃,像根火柴棍支起一个大脑袋。后来我们越来越忙,儿子4岁入托,一扔就是5天,周末才接回家来……如今终于算是大功告成了,儿子也10来岁了。我们接儿子回家,儿子说:我不回家,我回来了也是一个人无聊,还不如呆在网吧里!”

    “哦……”谢非的声音。

    “马云这次真急了,当天晚上就跟我商量:你辞职吧,我们家现在比阿里巴巴更需要你。你离开阿里巴巴,少的只是一份薪水;可你不回家,儿子将来变坏了,多少钱都拉不回来。儿子跟钱,挑一样,你要哪个……看儿子变成这样,我也着急,但是我心里却不平衡:刚结婚的时候我本来就是打算做个贤妻良母的,结果被他骗进了阿里巴巴;好不容易现在功成名就了,又让我辞职回家做全职太太。他拿我当什么?一颗棋子!”张瑛说。

    “呵呵,那后来呢?”谢非说。

    “既然他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着?辞职回家呗……”张瑛说:“我辞职以后,对儿子的游戏沉迷阻击正式拉开,第一枪是马云打响的。那时正是暑假,他给儿子200块钱,让他去和同学玩电脑游戏,玩上三天三夜再回来,但回来的时候必须回答一个问题———找出一个玩游戏的好处。过了三天,儿子回来了,先猛吃了一顿又大睡了一觉,这才去汇报心得:又累又困又饿,身上哪儿都不舒服,钱花光了,但是没想到什么好处。马云说:那你还玩?还玩得舍不得回家?儿子没话说了。加上我的看管,儿子于是慢慢就淡出了网络游戏……那时正是网络游戏圈钱的时候,盛大、网易都推出了新游戏,按照马云的作风,他是不会放过任何赚钱的机会的。但是他硬是没有去做网络游戏,他在董事会上这么说:我不会在网络游戏投一分钱,我不想看到我的儿子在我做的游戏里面沉迷!”

    听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由一动。

    我继续往下听。

    张瑛继续说:“儿子从小学到初中,我没接送过他,都是自己背个书包去挤公共汽车。现在,辞职回家的我每天早上做好早饭,和儿子一起吃,再开车送他去学校。接着,我马上去农贸市场买菜,回家以后两荤一素一汤地搭配好,配上餐后水果,用一个分成三层的小食盒装着,然后去儿子的学校门口等他中午放学。我辞职回家半年后,儿子的成绩在班上升了17个位置。班主任也说他不仅学习提高了,就连在班上的人缘都变好了,他越来越开朗、爱笑、宽容,从以前的内向学生变成了一个阳光少年!”

    “这个付出是值得的。”谢非说。

    “是的,现在想来是值得的……”张瑛笑着说:“我给你说呀,谢非,其实不光我改变了儿子,儿子也在改变我呢……”

    “这又从何说起?”谢非说。

    “周末的时候,他会挽着我一起出去逛街。路过临海路的时候,给我推荐一家叫四季**的长裙专卖店。在我印象中,自从我进了阿里巴巴后,我就没穿过长裙了,我的衣橱里全都是白色、银灰或者黑色的职业套装,里面的裙子也都是直筒套裙,那样的裙子才符合我的身份。现在,我不必在乎这些了,我就是个居家的女人,我可以穿任何我想穿的衣服。儿子给我推荐了一条玫瑰红的丝绒长裙,上面斜斜地缀着一圈金色的流苏,一看就让人喜欢。 我的衣着风格就此改变。有空的时候,我会去阿里巴巴看以前的同事,大家看我的眼神都充满惊讶,说我现在充满了女人味,显得比以前漂亮了许多……”张瑛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小女人的幸福感。

    我的心里也不由涌起一阵暖流,还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张瑛继续说:“马云有一次跟雅虎公司CEO杨致远闲聊,杨致远问起了我,马云这么告诉他:张瑛以前是我事业上的搭档,我有今天,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也一直把她当作生产资料。但现在我觉得,作为太太,她更适合做生活资料……这话后来传到了我耳朵里,这话绝对不是杜撰——也只有像他这样满脑子都是事业的男人,才会把自己的太太也当作资料。不过,当生活资料的日子并不坏,在家的日子虽然平淡,但是每个收获都值得让我再三品味……”

    听完这一段采访,我沉默了。

    谢非也沉默了。

    不由感觉,幸福,是一种感受,更是一种境界。生活是个万花筒,酸甜苦辣尽藏其中。幸福是一种感受,只是,不是所有的感受都幸福。人生,到底还是活一回心境。境界不同,心境迥异。看重者心苦,看轻者洒脱;执着者迷,了悟者空;多欲者劳累,无欲者清闲。清茶一盅,淡看风云变幻,心淡了,幸福就多了。

    我默默地开车,天气开始变黑,风雪依旧在肆虐,我打来了大灯和双闪,车子在风雪中艰难北上。

    “师姐,你的结论是什么?”半天,我说。

    “我的结论是:女人的伟大就是无论身边的男人当下成功与否,只要这个男人拥有梦想,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他,默默的陪伴他,并照顾好一切。而男人的责任就是无论遇到任何挫折打击,都不要放弃自己的梦想,证明给自己的女人看,让她看到她对他的支持和鼓励是对的!”

    我点了点头:“精辟!这样的女人真是一个平凡而伟大的女性,能有这样的一个老婆,是马云的福气。”

    谢非说:“一对幸福的夫妻,一对优秀的组合,一个和睦的家庭,单有一个好女人还不行,还得有一个卓越而能干有责任能担当的男人,二者是相辅相成的。”

    说到这里,谢非的口气里似乎有淡淡的忧伤,似乎,她又想到了自己的婚姻,想到了自己的爱情,想到了自己的家庭,想到了自己正在面临的处境。

    她现在有被下岗的危险啊。

    谢非收起采访机,出神地看着车前方的漫天大雪,半晌,喃喃道:“失了你的远方,那里永无乡,我必须忘记你连名带姓最初的模样……雾里看花终究不会清澈,暧昧纠结终究不会是爱,愿我能有两个灵魂,一个伴你追 一个伴你归……”

    谢非的话让我怦然心跳,我不知她此时又想到了什么。

    想到谢非即将要到来的命运,我的心情不由很怆然很凄然。

    我有些同情我的师姐,却又很无奈。

    不由感慨,人啊,真他妈的贱,就是没什么想要有什么,有什么不珍惜什么,失去什么才明白什么,明白什么也挽回不了什么。人的眼睛有5.76亿像素 但却终究看不懂人心

    越往前风雪越大,狂风裹挟着雪片抽打着车身,车子在风雪中的速度越来越慢。我不敢开太快,安全第一。

    黑夜里,我们艰难前行。

    谢非看看时间,说:“师弟,7点多了,饿了吧……”

    我的确饿了,点点头:“是的。”

    “忘记来的时候买点吃的放在车上了。”谢非说。

    我看看路边的指示牌,说:“前方两公里有服务区……”

    谢非说:“我们到服务区里吃点东西,正好休息会儿,这雪越下越大,我看前面也未必好走了!”

    我其实也担心这问题,我感觉大雪这个下法很快要封高速了。

    而此时,我们走了还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

    我不由有些心急,却又束手无策。

    谢非则显得一点都不着急,甚至,她的神情看起来还很愉快很轻松,似乎她喜欢这恶劣天气带来的和我一起独处的情景,她似乎感觉这场景很浪漫,似乎她很享受这浪漫的感觉。

    我突然脑子里涌出四个字:血色浪漫。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想到这个词,想到这个词的感觉让我心里很不舒服,心里隐隐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但我却不知道到底到底是什么会让我有这不祥之感。

    似乎,一股巨大的阴影正在逐渐靠近,正在缓缓笼罩下来。

    我的心情有些乱,直接把车开进了服务区。

    服务区里停了很多车,大货车占了一大半,外面没有人,都是车,大货车大巴车小轿车,人都在里面的餐厅和超市。

    我找了个角落停好车,车刚停下,刚关了雨刮器,雪花就落满了车玻璃,转瞬就糊地严严实实。

    车里成了一个相对隔绝相对封闭的世界。

    外面冰天雪地,车里却暖意融融。

    这个暖意融融的世界很容易变得暧昧。

    我熄了火,看着谢非:“师姐,穿上外套,下车吧。”

    谢非没有说话,沉默地看着我,朦胧的夜色里,我感觉她的眼神似乎有点异样。

    “师姐,我饿了,我们下去吃饭吧。”我有些心跳,又说了一遍。

    谢非还是没有说话,还是沉默地看着我,在黑暗中看着我。此时,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只能隐约感觉到她略微有些急促的呼吸。

    我的呼吸沉重起来,有窒息的感觉,我的精神紧张起来。

    心跳继续加速,不能再呆在这里了,要抓紧离开。

    于是,我接着就探身到后座替她拿外套。

    刚一探身,谢非突然抱住了我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