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自己过去,我也不例外。”
不以为意地笑着,阿里伸出粉腻舌头,轻舔着残留唇间酒液。
“我是墨西哥籍偷渡者。为了弄到合法居住证,我嫁给了一个八十二岁老王八蛋。那个时候,我只想弄到绿卡。公证财产,并且承诺不要求财产继承之后,老头家人接纳了我。哈哈哈哈,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从那天起,老头和他两个儿子每天都要强奸我至少六次。如果不是那个老咋种兴奋过度,突然中风暴死,我很可能仍然被关那间黑屋子里,成为他们一家三口玩物。”
罗兰没有对此发表任何意见阿里话与自己想要答案之间显然没有任何联系。但她既然已经开口,自己就必须耐心坐这里听下去。正如她刚才所说现,有是时间。
“你可能很难理解他们为什么会有这种变态嗜好,对吗?”
抓起酒瓶,继续灌了几口,阿里“格格格格”地笑了起来:“那个时候,我可不是现这种比猪还要肥胖丑陋模样。我很苗条,即便是金发芭比也没有比我加标准身材。离开那间屋子我一贫如洗,女人想要弄到钱其实比想象中要简单得多。当大街上那些男人不怀好意目光我身上打转时候,其实已经暴露了他们心里直接念头。我第一次把自己卖了五十美元,就一家咖啡馆后面小巷子里。那个黑人厨师足足干了我一个多钟头。花了十美元填饱肚子,我用剩下钱买了廉价高跟鞋和比基尼。当天晚上,我陪另外两个男人上床,他们给了我一千二百美元。呵呵,男人就是这样,只要加上一点点必不可少装饰。以及一点点冷漠与傲慢,他们立刻就会变成趴脚边摇尾示好狗。甚至愿意掏空口袋,只为了得到任何女人身上都能释放感。”
“我一百一十七号大街上卖了整整十六年。直到后来我染上了毒品,这些昂贵粉末耗了我全部积蓄。需要钱,只要躺下来,张开双腿,男人就会给你一张张花花绿绿钞票。但我不可能永远保持年轻。顾客越来越少,我也不知道究竟还能活多久过一天算一天。也许,圣诞节之后某个夜晚,亚特兰大某个角落里。就能找到我被活活冻死尸体。”
说到这里,阿里转过头,看了看坐对面罗兰。一边喝酒。一边吸着香烟,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羡慕。
“那年冬天,很冷。下着雪,我却必须穿着超短裙和蕾丝胸衣。站霓虹灯下面微笑着招揽客人。连续四天,没有任何收入。口袋里后几张钞票被我全部换成药粉。那东西比毒品要便宜一些。那个时候,我感觉自己就像童话故事里卖火柴小女孩。同样都无法渡过寒冷夜晚,她至少还能看见火炉和烤鹅。而我什么也没有。”
阿里说话声明显带有几分湿意,她用力眨了眨眼睛,将要溢出眼眶泪水重压回原来位置。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躺身边男子肩膀,脸上表情,温柔、爱怜。
“很幸运。韦伯发现了我。他把我带回家,有热水,有牛奶,还有曾经属于虚幻火炉与烤鹅。我像饿狼一样吞下餐桌上所有食物,他就坐旁边静静地看着。微笑。却从头至尾没有说过一句话。”
“我无法给予这个男人任何回报。除了,我身体。但是韦伯不愿意与我*。他说过他第一次。必须留给自己妻子。”
“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他这样男人。确切地说,应该是一个刚满二十,腼腆怕羞大男孩。他父亲控制着西部联合钢铁公司百分之三十六股份,母亲则是一名拥有独立事务所律师。我们之间差距太大,灰姑娘与王子故事只是童话,永远不可能发生我身上。”
“趁他不注意,我翻开卧室里抽屉,拿走了近两千块左右钞票。那个时候我一点儿也不喜欢男人。真,我已经告诉过韦伯可以把我推倒床上,他没有接受。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可以因此减免必不可少费用。管他救了我,我仍然需要钱。”
“我毒瘾已经非常严重,仅仅只过了两个星期,所有粉已经全部吸。掏遍身上所有口袋,再也找不出一个子儿。唯一办法我只能像上次那样,抱着双手,瑟缩着坐距离韦伯家很近街边椅子上。”
“享受过温暖和食物,我再次钻进卧室,拉开抽屉拿了厚厚一摞钞票。转身离开时候,他就站身后,用淡蓝色眼睛默默注视着我。”
“韦伯没有喊叫,也没有我想象中应该出现愤怒与狂暴。他只是递过我一个装满面包纸袋,慢慢走下楼梯。”
“那一刻,我终于觉得上帝可能是存。他并不是教堂里那个混身**绑十字架上奄奄一息男人。而是像《悲惨世界》里把被窃银器送给让阿让神父一样,以凡人身份出现每一个角落。”
“我感觉自己像个患有严重精神病贼,开始躲暗处,悄悄窥视着韦伯一切行动。他长不是很帅,我却很喜欢看到那张年轻脸。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出于什么样心理我跟踪他,尾随他,远远观察他与其他人见面、工作、生活。我开始幻想自己是韦伯女朋友,开始以他为想象目标**。我去教堂虔诚祈祷,让他可能某一天会爱上自己。我不敢面对他,也不敢接近,生怕被发现躲暗处窥探那段时间,我感觉自己要发疯,每一个骑身上男人,我都把他们叫做韦伯。”
拢了拢额前一丝乱发,阿里用手指将其慢慢梳至耳后,笑得很有些神经质:“幻想与现实之间察觉越来越大,他认识了一个女孩,两个人挽着手,从街头走到街尾。她远远不如我长得漂亮,可我就算接上五十个男人,换来钞票,也不够买她身上一条裙子。我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们,一直哭。我开始诅咒上帝。我也知道这与他无关,仅仅只是我自己心理有问题。可我就是无法忍受那种内心深处疯狂蔓延嫉妒一天晚上,我尾随那个女孩走了两条街。角落里,用力捂住她嘴,用大折刀狠狠割掉了她脑袋。夜很黑,拎着那颗满是惊恐头颅,我漫无目大街上走着。这举动显然很傻,但我无法控制自己就是想要这样做对,我只想死,想被杀。活着已经没有意义,但即便是死,也希望韦伯身边只出现过我一个女人。至少他抱过我。”
说到这里,阿里冲着罗兰惨然一笑,说:“一个无聊而且老套爱情故事不是吗?”
罗兰平静地摇了摇头:“恰恰相反,我听得津津有味,请继续说下去。”
阿里嫣然一笑,身上堆积肥肉随着神经牵引轻轻微颤。
“接下来事情就简单得多。我被警察抓住,法官判决我被终身监禁。电视上,我看到了出席葬礼悲痛欲绝韦伯。我丝毫感觉不到任何喜悦,只有一种小女孩偷拿糖果之后,被大人发现惴惴不安。当然,潜意识当中,也存一点点他可能会突然改变想法,成为我男朋友这种不切实际幻想。”
“有一天,我被叫到监狱长办公室。那里,我见到一个自称为起亚菲勒男人。他问我愿不愿意接受一项测试?如果成功,我将重获自由,并且拥有普通人梦寐以求金钱和地位。反之,则是死没什么可值得犹豫,与其呆监狱里了此残生,不如多个机会得到我曾经梦想过一切就这样,我被注入病毒,成为一名基因突变产生高阶进化士。”
说着,阿里又举起握手里白兰地瓶子,仰脖灌下几大口。
罗兰用深邃目光注视着她,用悠扬且富有磁性声音说:“我终于弄清楚了一件事,所谓韦伯城主根本就不存。齐齐卡尔之城真正掌握者,只有你一个。”
“你说对,韦伯早就死了。”
阿里毫不介意自己谜底被揭穿。酒精刺激着血液加流速,眼眶里出现一道道形如植物根系密集血丝。微醺她将夹住烟头手指举至唇边,却发现香烟已经燃,只剩下一团微凸黑色灰烬。自嘲地笑了笑,又从烟盒里另外抽出一支,点燃。
“核大战爆发前,我把韦伯弄进了地下避难所。那个时候,局势已经非常混乱,人口失踪之类事情极其普遍。我和他住一个房间,像所有正常夫妻一样,我每天给他做好早餐,帮他收拾家务。他救过我,现则轮到我来救他。外面世界究竟变成什么样子都与我无关。他打不过我,不可能离开,韦伯永远都属于我,谁都不可能再把他从我身边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