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名：9 你、怕了？
转眼就到了玉维武成亲日子，玉玲珑自然是不会去前面参加，只有好事灵儿和几个小丫鬟跑到前面去看热闹，时不时回来多嘴多舌地讲述前面情形。
“大奶奶是姜院使家二小姐，嫁妆抬了七七四十九抬呢，从早上到现才刚抬完，都放大爷院子里西厢房，把屋子堆得满满呢！”
“前面刚拜完天地，老爷夫人高兴得不得了，贺喜人来了好多，还有人问咱们家要跟甘太傅府上结亲家事呢！”
“大爷被灌了好多酒，路都走不稳了，连三爷都抿了口酒，辣得眼泪直流，哭着闹着要找董姨娘呢！”
灵儿等人津津乐道，玉玲珑只靠榻上闭目养神。
前几天因为玉将军要被调到南疆督战事，平日里往来人家都刻意疏远了不敢登门，这回甘太傅和甘夫人亲自上门提亲事一传出去，立刻引起了所有人注意，平时要好人家自然不必说，纷纷前来打听消息，就算只有过几面之缘人家都提着礼物找各种借口前来拜访，想要巴结玉将军府。
可以这么说，玉将军和慕氏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这么被人奉承过，这些日子以来，玉将军红光满面，慕氏春风得意，说话行事已经俨然以甘太傅亲家自居了。
玉玲珑得知甘太傅和甘夫人亲自登门消息也是有些吃惊，上次她阴差阳错救出了甘霖，就猜到此事不会善罢甘休，单看甘家为了找甘霖，几乎把整个京城都翻过来劲头，便知道他们一定会千方百计寻找救出甘霖人，她随口说了玉千娇名字，只不过是不想给自己惹上麻烦，可是她没想到，甘家真找上门来，而且竟然还要跟玉千娇提亲。
让甘霖以身相许么，当这是戏本里情节呢？
玉玲珑想及此处，不禁微微一笑，由得他们去折腾吧，等到甘霖发现玉千娇并不是救出自己人，到时候还有一场官司好打。
不过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这个时候可不想现代，想离婚就离婚，只怕那时候甘家就算想退亲，也麻烦得很吧。
玉玲珑正想得开心，却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接着便是灵儿叫声：“小姐，小姐！”
玉玲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从榻上支起身来，看向刚刚跑到门口灵儿：“萱草说你没规矩，你还真越来越没规矩了，跑什么跑，前面又有什么热闹了？”
她平日里极少管教品兰苑里丫鬟们，灵儿本就年少，又活泼开朗，玉玲珑不管不教下是自由发展，成日里又蹦又跳，说话也是口无遮拦。
灵儿收住急匆匆脚步，气喘吁吁地说道：“那个……那个旭王爷来了！”
玉玲珑秀眉一拧：“关门，别让他进来！”
灵儿说道：“王爷没来品兰苑，前院贺喜呢！”
玉玲珑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旭王来给玉维武贺喜？这事儿怎么听着这么诡异。
那小子不是连玉将军都不放眼里么，玉维元一个从八品护军校尉，能让旭王来登门贺喜？这家伙也太神出鬼没了。
玉玲珑懒懒地躺回到榻上，说道：“他不来好！”
话音刚落，门外已经响起一个再熟悉不过声音：“这话听着，怎么酸味十足呢？”
旭王头戴玉冠，轻袍缓带，手中把玩着一把雕花乌木扇，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玲珑，我席间找了你好半天，没想到你竟然没出去。”
玉玲珑很是后悔刚才没把大门关上，不小心又把这家伙给放进来了，不过她转念一想，就算她关了大门，这小子十有八九也要翻墙进来，想拦也拦不住。
玉玲珑翻了个身，背对旭王，一副不理不睬模样。
旭王往榻边小杌子一坐，一双湛然若神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玉玲珑，关切地问道：“怎么，身子不舒服么？”
旭王一进来，灵儿就自觉地退出去了，此时房间里只有玉玲珑和旭王两人，显得格外安静。
夏日阳光投射窗边美人榻上，玉玲珑只穿着家常烟霞银罗花绡纱外裳，斜靠银红色弹花靠枕上，一头长发泼墨般随意地铺榻上，越发衬得她肤如凝脂，娇俏可人。
只不过，这样美人，却连一丝笑容也无，绚烂阳光下，她白瓷般小脸如冰山般冰冷。
窗外传来聒噪蝉鸣，搅得人心里格外烦乱，房顶上似乎有鸟儿飞起，登得砖瓦发出咯一声轻响，声音并不大，安静房间里却显得格外明显。
旭王眸色微暗，忽然凑近玉玲珑，笑道：“好些天没见了，你想我不想？”
薄荷清凉香气混合着房间里燃着艾草香，似有若无地萦绕玉玲珑鼻端，玉玲珑蓦然想起了什么，心，不知不觉就往下一沉。
黑玛瑙般美眸缓缓抬起，仿佛氤氲着湿润水汽，这炎炎夏日里，让人看了顿时心生清凉。
玉玲珑看着旭王似笑非笑眼睛，顿了顿，忽然淡淡地笑了。
这一笑，如春花初绽，如翩然惊鸿，美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旭王脸上神情微微一滞，转瞬却恢复了玩世不恭般笑容，不禁又往前凑了凑：“我就知道，你还是记挂我——”
话还没说完，玉玲珑已经迅捷地挥起手，狠狠地向他脸上掴去！
清俊脸庞飞地一侧，下一刻，玉玲珑手腕已经被旭王一把捏住。
手上传来炙热温度，带着微微粗糙触感，玉玲珑不挣不动，反而仰起芙蓉般小脸，定定地看向旭王，粉嫩唇瓣微启，淡淡地说了一句话。
“旭王殿下，你身手，可好得很哪！”
手腕上力度陡然紧了紧，却又飞地松开了，得仿佛方才一切只是她错觉。
旭王笑眯眯地松开了手，得意地说道：“你这是夸奖我吗？过奖，过奖！”
玉玲珑将手收了回来，脸上带着审视意味，沉声说道：“虞烈阳，我打你骂你，你为什么还是总来找我？”
旭王哈哈大笑，说道：“打情骂俏，不打不骂，怎么叫两情相悦？”
玉玲珑美目微眯，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笑意：“是吗？我才知道，旭王殿下总来找我，是因为我经常打你骂你。”
素手缓缓抚摸着刚才被旭王抓过地方，玉玲珑冷冷地说道：“那以后，我不会再打骂你，还请你不要再来了。”
这话从玉玲珑口中说出来，已经是表达一种让步态度，此刻，她心底有一种隐隐预感，她所要答案，她似乎已经知道了。
这答案埋藏了那么久，那么深，深得她几乎以为再也不会找到了，可是没想到，她要知道答案原来早就已经埋她心底，只是她一直不曾翻看。
旭王眼底升腾起一丝痛楚，却转瞬即逝。
下一刻，他已经低下头，大手握住玉玲珑手腕，一脸紧张地问道：“我是不是弄痛你了？玲珑，我给你揉揉，你别生气。”
男子发丝蹭上了她脸，带着好闻薄荷味道，玉玲珑眼神却落他头上玉冠上，整块白玉雕琢而成发冠，那么精致，那么细腻，却温润触感中，散发着隐隐寒意。
任由旭王握着她手腕，玉玲珑俯下头，粉嫩樱唇贴近旭王耳畔，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声音说道：“房顶上，是不是有人？”
旭王揉捏她手腕动作陡然停滞了，他抬起头，脸上嬉笑轻松渐渐褪去，眼底升起一抹锐利神色，直直地看向玉玲珑，耳语般声音却带着凌然不惧犀利。
“你、怕了？”
玉玲珑看着他眼睛里那两个小小自己，仿佛古井里倒影，清晰可见。
她不屑地笑了：“怕？你太小看我了。”
飞地抽回了手，玉玲珑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既然知道旭王对自己热烈追求只不过掩人耳目，她却猜到真相这一刻，丝毫没有轻松感觉。
窗外，是满院子摇摆不定四季兰，夏日灼热下散发着淡淡香气，熏得人昏昏欲睡；再往外，是隐隐锣鼓喜乐声，那里有无数宾客推杯换盏，高声谈笑。
可是就品兰苑这小小房间里，时间仿佛停滞了，空气仿佛凝结了，两个人相对而坐，外人看来，不过是再正常不过情人之间耳鬓厮磨，可是只有身处其中两个人才知道，他们中间翻腾着怎样惊涛怒浪。
过了半晌，旭王才抬起手，温存地拢了拢玉玲珑耳边碎发，柔声说道：“你累了，先好好歇着吧。”
玉玲珑垂下眼帘，默不作声。
她并不知道旭王用意是什么，暗处又有不知是何来路人监视他们，这种情况下，她决定以静制动。
要不是刚才屋子里太过安静，她根本不会听到房顶上砖瓦那一声轻响，不会猜到一直有人暗处窥测着他们。
能让她都察觉不到被监视，这种人身手，实是可怕。
大白天都敢伏她房顶上不怕被发现，这种人伪装手段，一定也是一流。
望着旭王离去挺拔背影，玉玲珑隐约猜到，那些监视他们人，应该是冲着旭王去。
她不过是个小小将府庶女，有什么能值得被人跟踪监视？而旭王身为皇子，处天下权力汇聚中心，难道就真如同他表面上那样，成日里追花逐柳，吃喝玩乐，只是一个纨绔小王爷吗？
他，隐藏着什么，又伪装着什么？
……
次日一大早，玉玲珑便去了敬善堂看望玉老夫人。
刚到敬善堂门口，她便遇上了一个身着大红鸾凤喜服陌生少女，也正要进房里去。
一旁灵儿低声说道：“小姐，这位就是大奶奶。”
玉玲珑闻言看去，只见这少女身量不高，大红喜服她身上显得有些沉重，满头插戴金簪步摇是压得似乎连头都抬不起来，她虽然看着娇小，肌肤却十分润泽，散发着健康光辉。
见有人打量她，少女侧过头，看向玉玲珑，露出一个羞怯善意笑容。
玉玲珑点了下头，当做回应，便率先进了房。
映寒忙迎了出来：“四小姐来了，老夫人刚才还念叨您呢。”
玉玲珑走到床边，先朝玉老夫人脸上看了看：“今儿觉得怎么样？”
玉老夫人脸色有些苍白，再不复往日面色红润神采飞扬模样，咳嗽了两声才说道：“没什么特别，你就别担心我了，我还死不了呢！”
玉玲珑示意灵儿把食盒拿上来：“听说生病人不能喝酸梅汤，我让人给你煮了点绿豆bing糖水，能挡挡暑气。”
玉老夫人笑了笑，指着床头处说道：“早上你母亲刚让人送来了银耳粥，我还吃不完呢，你又送这个，当我老太婆是水罐子吗？”
祖孙俩说了几句闲话，凝霜走上前来，说道：“老夫人，大奶奶外面等了好一会儿了，要给您敬茶。”
玉老夫人叹了口气：“我这个样子，昨儿连宴席都没参加，还喝什么茶？”
王妈妈赔笑道：“规矩总是不能改，大奶奶也是个知礼数。”
玉老夫人点点头，说道：“让她进来吧。”
身着大红喜服少女走进房来，满是药味房间顿时明亮了几分，少女接过丫鬟端上来茶盏，小步走上前来，低眉顺眼地说道：“孙媳妇给老夫人敬茶，祝老夫人身安体康，福泽绵长。”
玉老夫人扶着王妈妈，努力坐了起来，打量了少女片刻，才接过了茶盏：“是个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轻声答道：“孙媳妇名叫姜月贞。”
玉老夫人抿了口茶，递给了一旁映寒，便扶着王妈妈想要躺下。
姜月贞见玉老夫人想躺下，忙上前几步想要帮忙，不料身上礼服太繁琐，竟然蹭倒了床头小杌子。
小杌子应声而倒，上面盖碗啪地一声掉地上，里面汤汤水水洒了满地。
姜月贞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地想要捡起地上瓷片，口中不住声地说道：“都怪我一时不小心，老夫人别怪罪——”
姜月贞手碰到地上一片银耳，声音猛地停住了，她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手中银耳，抬起头看向玉老夫人。
见她蹲地上发愣，一旁凝霜赶紧从她手上接过瓷片，一边说道：“大奶奶，这种事哪是您做，当心弄伤了手，还是奴婢来吧。”
玉玲珑并没有看到地上一幕，玉老夫人一看见小杌子翻了，姜月贞捡碎瓷时候就立刻说没什么关系，让姜月贞不要碰，谁知说得急了，又不停地咳嗽起来，玉玲珑守床边，一直关注着玉老夫人情形，并没有留心姜月贞异样。
姜月贞站起身，深深地低下了头，脸色变了几变，却终究什么也没说。
旁人看来，还以为她是头一次给玉老夫人敬茶便出了差错，正惶恐，反而还来安慰她，好玉老夫人是个好说话，只说是媳妇太过紧张，并没有过多地责备她，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
眼见姜月贞出去了，玉老夫人忍不住叹了口气：“武哥儿也娶了媳妇了，也不知道我这身子，能不能盼得到抱上重孙子那一天。”
玉玲珑说道：“不过是场小病，想这么多干什么，安心养着便是了。”
一旁王妈妈也安慰道：“老夫人可别说这种话，如今大奶奶进了门，不出一年，老夫人就能抱上重孙子了，就怕重孙子太胖，老夫人您抱不动呢！”
几句话说玉老夫人也笑了，屋子里气氛轻松了起来。
姜月贞到来，似乎给敬善堂也带来了喜气，玉老夫人显得精神很好，留着玉玲珑说了好半天话，才放了她出来。
出了敬善堂，玉玲珑只觉得外面阳光明亮刺眼，心情却怎么也没法轻松起来。
按理说，玉老夫人平日每天早上都会打会儿拳，身子骨又硬朗，就算生病也应该比寻常人好得些，再说现玉将军不必去南疆了，玉老夫人心病也该去，可是这段日子病了这么久，怎么却还是不见好呢？
不但不见好，近几天来看她脸色，却像是严重了许多，说话底气都没有之前那么十足了。
玉玲珑想不通此间关节，只得当是玉老夫人旧疾顽固，年纪又大了，所以才会这样拖了下去。
微微叹了口气，玉玲珑带着灵儿，往品兰苑方向而去了。
……
隔了几日，操办喜事热闹劲已经过去了，各种红色摆设也从各方各院撤了下去，日子又恢复了宁静。
旭王这些天没有出现，玉玲珑心里疑惑也无法解开，不过既然知道了他并不是真追求自己，玉玲珑对旭王神出鬼没也就不再放心上。他不来，她倒乐得清静。
这日玉玲珑正房里看着绿云刚绣好两个枕头，敬善堂小丫鬟来请她：“四小姐，老夫人请您过去呢。”
玉玲珑点点头，示意知道了，回头吩咐萱草：“把这两个枕头收起来吧。”
略拾掇了一番，玉玲珑带着灵儿出了门。
刚过午后，敬善堂里静悄悄，玉玲珑一进房，就看见玉老夫人床上，靠着条枕半坐着，脸上带着笑容正和人说着话。
见玉玲珑进了房，玉老夫人便招手叫她过去：“过来，见过你五妹妹。”
玉玲珑抬眼望去，只见玉老夫人床边站着一个身着丁香色提花绡留仙裙少女，约莫十三四岁样子，头上戴了一支素银簪，髻上溜着一圈淡粉色宫花，耳垂上挂着两只珍珠滴水耳坠子，小脸十分素净，半分胭脂也无，却依然掩不住她那秀丽容色。
玉老夫人拉着那女孩手，指着玉玲珑说道：“云儿，好几年没回来了，是不是不认得她？这是你四姐姐。”
玉千云垂着眼帘站起身，略带胆怯地行了个礼，轻声唤道：“四姐姐好。”
玉玲珑打量着玉千云，这个女孩并不出众，几乎看过一眼就会让人忘记，无法给人留下任何深刻印象。
玉府，玉千娇刁蛮又跋扈，玉千芳阴险而内敛，玉千柳伶俐又泼辣，这个五小姐玉千云，看样子倒是文静秀气一个女孩。
玉玲珑点了点头，算是招呼，直接走到玉老夫人床边坐下。
玉老夫人看着眼前两个孙女，一个俏丽如冰雪，一个文雅如璞玉，显得十分高兴，连病也仿佛去了几分，她招手叫玉千云也坐下，向玉玲珑说道：“你这个五妹妹，从小寄养乡下，礼数和规矩却都是极好，以后你们姐妹可要和睦相处。”
玉千云含羞一笑，轻声说道：“老夫人，您过奖了。”
玉玲珑听了玉老夫人话，心里却是微微一动，不动声色地瞟了玉千云一眼。
玉将军府虽然不算什么高门大户，可是也绝对不是养不起孩子人家，玉千云小小年纪，为什么会被送出府，寄养到乡下？
就算此刻被接回府，玉千云也丝毫没有受宠若惊神情，脸上一直都是淡淡，带着些许羞怯和客气，仿佛她只是出去游玩了一圈又回了家。
玉玲珑收回打量目光，和玉老夫人闲话了几句家常，便起身离开。
见她站起身，玉千云也跟着站了起来，玉老夫人说道：“怎么，要走两个都一起走？”
玉千云微笑道：“老夫人别着急，云儿去送送四姐姐，一会儿就回来陪您。”
玉老夫人这才笑着点点头，由着她们两人出了门。
走到门口，玉千云停下了脚步，说道：“四姐姐，云儿刚刚回来，往后还请四姐姐多多关照。”
玉玲珑看向玉千云，让她多多关照？
这府里，上有玉老夫人，中间有玉将军和慕氏，下有玉千芳玉千柳，玉维武玉维德这几个哥哥姐姐，玉千云却说要她关照？
玉玲珑想起刚才情形，也不说破，只是微微一笑，意有所指地说道：“老夫人很喜欢你，你只管安心服侍老夫人吧。”
玉千云应该是看出来玉玲珑玉老夫人心里地位并不一般，所以才会跟她说这样话吧？
这个丫头，察言观色本领倒是不小，不是一个可以小觑人物。
玉千云似乎没听出来玉玲珑话里含义，向她礼貌地笑了笑，说道：“那我就不送四姐姐了，四姐姐慢走。”
玉玲珑走出大门，回眸见玉千云已经返身回了房，便吩咐灵儿道：“去打听一下，这个五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直觉告诉她，这个年齿尚幼玉千云，并不像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
好几天没虐人，手好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