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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惹火烧身

    独自被留位育宫内,见四下无人,便东张西望打量起来。殿内金砖铺地,坐北向南设雕镂金漆宝座,东西两梢间为暖阁,安板门两扇,上加木质浮雕如意云龙浑金毗庐帽。

    原来这就是皇上处理朝政的地方,整个大殿气派、壮观,高高在上、金碧辉煌的龙椅在回旋着空荡荡的氛围中愈发高处不胜寒。

    许久后,听到门外传来奴才们恭迎皇上回宫的声音,我赶快跪下来。

    皇上踏进殿内,不作丝毫停留便步入东暖阁,很快吴良辅就传宫女送入茶点,宫女出去后,吴良辅走到我身边,“姑娘请随我来。”

    跟随吴良辅进入暖阁,皇上端坐座榻,正放下手中的茶杯。我依旧老老实实再次跪在地上,吴良辅出去掩上暖阁的门,屋里就只剩下皇上与我。

    皇上许久不说话,刚才还不知死活、怡然自得欣赏豪华殿堂的我此时开始担心,寻思着皇上会怎样处置我。再怎么说,静妃可不是别人,那是前皇后,那是皇太后的亲侄女,那是皇上的亲表妹,即便满嘴荼毒生灵,顶多也就是不做皇后,还能不让她做太后的侄女,不让她做皇上的表妹?而我是谁,到街上随便一撒网就能网出一兜的满人小姐,更何况我身后还有会被牵连的亲人,想着想着一阵阵颤栗把我扔进冰窖,不由就瑟瑟发抖。

    “看你这样子好像知道害怕了,在慈宁宫你不是一直矜持有度吗?皇额娘还说因为你体弱多病把你从选秀名单中删除,看你今日做下的好事,你的彪悍可丝毫不逊于赛琪,而且还更胜一筹,嘴上头头是道,手上的力气也足够你撒泼,董鄂氏墨兰,你倒是让朕开了回眼界。”

    我哆哆嗦嗦、口齿不清地回道:“墨,墨兰,罪,罪该万死,请皇上责,责罚。”

    深吸口气,口齿稍微顺畅一些,“皇上是贤明圣君,恳请明鉴,墨兰一人做事一人当,求皇上不要牵连我的家人。婉主子小产,身子虚弱,心神憔悴,恳求皇上多加体恤。”

    皇上冷笑道:“自己都无暇顾及,还惦记旁人。婉晴是朕的女人,朕自然会吩咐下去该怎样便怎样,不会亏了她。真是关心则乱,要不是为了婉晴,朕也见不到这一幕。在这宫里,朕只看见瑜宁敢和赛琪争斗,到最后连瑜宁都学乖了,懂得忍让,没想到你竟然也这样,真是奇了!”

    唉,瑜宁公主的忍让还不是采纳我的建议,早知静妃如此咄咄***人,我当初恐怕教给公主的就不是忍让而是拳脚相向。公主的忍让换来皇上与太后的嘉奖,可我不是身份尊贵的公主,即便忍气吞声,静妃也不会管住她尊贵的嘴,特别是一想到婉晴,我便气不打一处来。

    “墨兰莽撞,请皇上责罚我一人。”事到如今,我只求自己一人扛下,了了这事也就心安了。

    皇上不语,莫非是在琢磨该如何处罚我吗?罚跪?杖责?鞭笞?赐毒酒?三尺白绫?不知道这宫里头都有些什么刑罚,想想都不寒而栗。

    “看你也跪了半天,地上寒凉,起来吧,这样子和你说话,朕总觉别扭。”

    皇上的声音听起来柔和许多,我有些不可置信,仍旧跪着不敢起身,直到皇上再次催促,我才颤颤悠悠站起来。

    这是什么世界啊,挨静妃踹两脚不说,还要担惊受怕在这冰凉的地上罚跪,接下来还不知皇上会怎样惩处,怎一个“悲”字了得!

    “你这般处处维护婉晴,倒仿佛是朕苛待了她,能被朕看中,做朕的女人,这不是莫大的荣耀吗?孩子没了,朕也惋惜,以后再得朕的宠幸,孩子还会再有,你未免过于大惊小怪了。”

    皇上无足轻重的口吻与躺在床上伤心欲绝的婉晴形成鲜明反差,刚才的颤栗顷刻间便被我的愤慨驱逐而散,没顾虑太多便说道:“皇上的后宫里是数不清的小主、妃妾,婉晴只是其中之一,大家都对皇上翘首期盼,仰望着皇上盼望得到垂青。只要皇上步入她们寝宫或是召幸她们,她们便依偎过来,随皇上高兴。可她们也是人,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也希望能得到体贴关怀。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婉晴有孕后,皇上不是再也没见她了吗?”

    皇上“啪”的一声拍桌而起,“放肆,刚才教训静妃还不过瘾,接着还想教训朕吗?”

    此刻的我便像是上天借给我十个胆一般,随即跪在地上,上身直立,双眼看向皇上,不卑不亢说道:“皇上博览群书,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自然理解深刻。这后宫里的妃妾们都是皇上的家人,皇家企盼开枝散叶,主子们承蒙恩宠,为皇上诞下子嗣,传承后续,以保江山永固。可她们同样也应该得到该有的尊重,皇上喜新厌旧、任性而为,她们是人,不是玩偶,这样不公平。”

    皇上勃然大怒,一把揪住我的衣襟,怒目圆睁,“朕现在就让你变成为朕传宗接代的玩偶,这样就公平了?”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在整个人都被他提起后,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可还是惊恐地警告道:“就算是皇上也不能随性妄为。”

    没想到他听了我的话,先是怔住,然后冷冷哼道:“你看清楚,朕到底能不能?”

    说着,他便把我往里间拉去,不愧是从小习武精于骑射,我的力气偷袭静妃尚可,可现在想要把他推开夺门而逃显然不可能,三两下他便把我拖到床边然后把我重重扔到床榻上。

    我惊恐失色双臂支撑想要爬起,可他整个人迅疾扑过来压在我身上,双手赶紧往他身上推去,试图推开他,可他抓住我的胳膊两下子就死死压在身体两侧,身体被他压住动弹不得,双腿乱蹬却是白费力气,只得本能地张嘴喊救命,可“救命”二字尚未脱口,他的嘴唇便袭击而来堵上我的双唇,一切发生地太快,我还来不及咬紧牙关阻止他进入,他的舌尖便穿行而入,粗野地完全压制了我。

    恐惧、惊愕、颤栗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可我仍然努力挣扎期许能有一丝逃脱的机会,可当他恶狠狠扯开衣裳现出贴身亵衣,这一刻他那万恶的双手就如同把我的身体撕裂,这时的心只留下绝望的碎裂,无计可施的我只求速死。

    不再挣扎,呆滞的看着床顶帐幔,任他咬噬脖颈、耳垂、耳后,嘴唇丝丝血腥回流口中,狂暴如野兽的他,咬破我的唇舌不足为奇。

    我步步谨慎就是不想成为后宫的女人,一心盼望远离皇宫,哪曾想今日功亏一篑,委屈无助的我泪眼模糊,泪珠沿着眼角不断滑落到耳后,伤心欲绝的我索性闭上眼睛,内心对他的憎恨跌至无以伦比的地步。

    他的唇齿咬着我的耳垂,可逐渐地却沿着我的泪痕吮吸到眼角,随后他的脸与我的脸紧贴一起,片刻后他在我耳边嘶声道:“别哭了,你不愿意,朕不强迫你。”说完便放开我,起身坐到床沿。

    突然的峰回路转让我的委屈在顷刻间爆发出来,蜷缩一团索性失声痛哭,泪如雨下,内心不计其数地骂他“混蛋”,无论骂多少遍都难消心头之恨。

    哭到声音沙哑的我坐起整理衣服,就在我哆嗦着扣外衣纽扣时,他伸手过来想帮我扣上最后两颗扣子,可是被扯烂无从扣起。见他的魔爪过来,我害怕地往后缩去,惊恐不安地看向他,他眼中透出的失落仿佛他才是受害者一般,困惑地看着我。他伸出手探向我受伤的嘴唇,我生气地把脸扭到一旁不让他碰,他也没发作,放下手收了回去。

    最后他说他送我回慈宁宫,亲自向皇太后解释,不会有人为难我。真可笑,到底是谁为难我、欺辱我,他搞清楚没有,这个混蛋。

    一回慈宁宫,他便让人送我回屋,自己去面见太后。不知他与太后说了什么,太后没有叫我到跟前问话,之后也再没提过此事。当晚索玛姑姑拿着太医院送来的外伤药到我屋里,本想帮我查看伤口,我坚决婉拒,我不想让任何人碰我,心里的恐惧和无助让我恨不得躲到一个没人能找到我的地方。

    索玛姑姑无奈坐在床沿宽慰我,“姑娘今日定是挨过重罚吓坏了,皇上的性子是急了些,日后可要吸取教训,再不要出言不逊,要不是你有错在前,皇上何至于惩戒你。不过你放心好了,皇上和太后都不会再追究此事,你好好养伤。”

    不明原委的雯音与何中问过我好几次,我都避而不答,虽然知道他们关心我,可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再去触碰一丁点儿在位育宫发生的惨剧,最后***急我干脆说道:“太后与皇上叮嘱过,这件事到此为止,休再提起,否则严惩不贷。”

    他们从风言风语中得知了我和静妃的争斗,所以只是感叹:“静妃娘娘可不是好惹的,竟把姑娘打得遍体鳞伤,姑娘受委屈了。”

    身上的伤倒是小事,这心上的痛只怕是难以愈合,多少个晚上我都被梦魇折磨,每次惊醒都是一身冷汗。从此,这宫里的日子对我来说更是日日煎熬,太后面前我温顺恭敬,私下便是呆呆傻傻,雯音、何中时常开导我,可我却无动于衷,唯一让我安慰的就是太后亲自过问婉晴的调养,并特意派人送去充足的物资供她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