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颜一直以为那天之后到现在已经平静了将近四个月,权湛那边应该不会有什么动静了,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权湛还是将律师函递呈了法院。
关上房门,容颜看着手中的传票心忽然沉到了谷底。她原以为那个男人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怜悯之心,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要将自己赶尽杀绝。
皓皓是她所有的心血,若是没有了这个孩子,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以后的生活要怎么办。她已经在努力的远离这个男人了,为什么他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妈咪,是谁送来的东西?”小皓皓看着自家妈咪脸色苍白,立刻警觉起来。
“没什么。你快去睡觉吧,是有人送错了快递。”容颜强扯出一抹笑容,揉揉儿子的小脑瓜,不着痕迹的将法院的传票给藏进了裤兜里。
“那好吧,那妈咪你也早点睡觉。”见自家妈咪不肯说实话,小皓皓也不再强求,只是顺从的点点头,转身朝着隔间走去。
爬在床上,小皓皓想着容颜的表情,心中始终觉得不安。他偷偷溜下床,将卧室的房门打开一个缝隙,从里面往外看去。
只见容颜手中拿着一页纸,苍白着一张脸反反复复的在看着,小皓皓又无声的关上房门,打算等容颜睡下之后再去找出来看看究竟。
而容颜坐在沙发上,颤抖的看着那张传票,虽然只有薄薄的一张纸,可是她却觉得沉的她几乎拿不起来。
她要怎么办才能夺回皓皓,那个男人权大势大,而她不过是一个因为一个广告而突然红起来的无名小明星,怎么能和那个大财阀斗争。
此刻,她只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会想到要将皓皓交给他的亲生父亲来抚养的这种愚蠢之极的办法。
如若不是当初的这个想法,她也不会落得今天这步田地。眼看着她马上就可以有钱了,眼看着她马上就有能力治好自己的身体了,可为什么偏偏又出了这样子的纰漏。难道老天就是让她在自己和皓皓之间选择其中一个吗?
手中的传票跌落在地,容颜只觉得头痛欲裂,呼吸急促,那种憋闷的感觉让她继续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
来到阳台,靠着仿古式的木质栏杆,容颜看着已经快要落下的夕阳,心头一股沉重的浊气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初秋的风带着些许的凉意,可容颜却毫不在意,仿佛只有这风的凉才能吹散她心头的沉闷。
就在容颜暗自责备自己不该回国的时候,门铃响了起来。擦掉已经被风吹干的眼泪,容颜整理了一下情绪,回到了房间里,放好传票后,才去开门。
“欧阳?有事吗?”因为已经和欧阳晔很是熟悉了,容颜也慢慢的习惯了称呼欧阳晔为欧阳。
“没什么事,皓皓呢?睡着了?”欧阳晔看着紧闭着的卧室门,好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嗯,他已经睡了。”容颜点点头,又见欧阳晔一直站在门外,觉得自己有些失礼,便请欧阳晔进来。
“不了,我只是有些心事,想请你陪我走走。”欧阳晔目光灼灼的看向容颜。
原本他也是打算放弃了的,可是他又听说那孩子并非是步钧洛的,而且容颜和步钧洛之间似乎也不是恋人的关系,所以今天他是要探探虚实。
越是与容颜相处,他就越是对她那看似柔弱实则坚韧的性格所动容。尽管导演也告诉他容颜不是一个他能掌控的女子,尽管他自己也觉得该与容颜保持一定的距离,可是他管不住自己那颗疯狂的想要靠近容颜的心。
他看过这个圈子里太多因此生情的人,可是他知道,他爱的是戏外的容颜,而绝非戏中的长孙皇后。越是清醒的认识到这一点,他越是想要靠近容颜。
有些举动在他向来都觉得不可思议,可他还是做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心中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住进了容颜,当他发现的时候,容颜在他心中占据的位置已经很重了。
“好。”轻轻的点点头,容颜拿了外套便跟着欧阳晔出了门。
脚步缓慢的走在影视城里,容颜看着四周古代的建筑群里却穿梭着一群身着现代服装的人,只觉得有些像是在穿梭时空。偶尔还会看到几个剧组在拍戏,有欢欢喜喜的,也有悲悲戚戚的,让容颜觉得眼前看到的有些不太真实,恍若置身于梦境中。
“本来是我有心事让你陪我走走的,怎么现在看起来倒是你更像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欧阳晔见容颜一脸的恍惚,好几次差点撞到路上的行人,若不是他拉了她,怕真的要跌跌撞撞了。
“嗯?你刚才说什么?”容颜回过神来,只看到欧阳晔盯着自己看,又想到刚才她似乎听到欧阳晔说话来着,可是具体的说什么,她没有听清楚,因为她脑子里全部都是关于接下来要如何打官司的事情。
“没什么,我只是叫你走路小心一点。”欧阳晔无奈的叹息一声,俊脸上一闪而逝的苦涩映衬了他此刻的心情。
“哦。”容颜点点头,继续前行,可依旧心不在焉。
欧阳晔见状,拉住容颜,“我走累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哦。”再次机械的点点头,容颜转身开始往回走,丝毫没有发现欧阳晔眼中异样的情绪。
看着容颜有些失魂落魄的背影,欧阳晔站在夕阳中喃喃自语道:“终有一日,我会走进你的心里。”
怕容颜再出岔子,欧阳晔快步跟了上去,将容颜护在自己的保护范围内,这才算是让容颜安安稳稳的回到了酒店里。
回到自己的房间,容颜窝在沙发里,再一次陷入了沉思。出去一趟她也被风吹醒了许多,转身拿起步钧洛送给小皓皓的平板电脑上网搜索起了关于抚养权的法律条文。
或许她能将这场官司打赢的可能性极小,可是她绝对不可以坐以待毙。无论如何她要努力,为自己,也为了儿子。
而容颜没有注意到,原本被她压在剧本下面的传票露出了一个角,她也没有发现,在她进门的那一刻卧室的灯光迅速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