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
慕容水依的笑声越来越大，一滴一滴的眼泪从慕容水依的眼睛里流下来，变成一颗颗冰珠子，滴落在已经结上厚厚一层冰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慕容水依那头青丝飘散飞在空中，在那笑声中瞬间变白。
白发三千丈，疑是银河落九天。
南宫逸的脸色越来越差，他一面要防备着慕容水依的攻击，一面要护住唐听凝，他绝对不能让唐听凝受到半点伤害。
这样带着内里的冰冷对于没有任何内力的唐听凝来说是危险的。
南宫逸只能不停的用内力给唐听凝取暖，他明知道这样下去，危险的是自己。
但他的小王妃，他怎么舍得让她受到一丝丝的伤害？
此刻唐听凝的面色越来越苍白。
南宫逸看着唐听凝的眼睛越来越迷蒙，心痛得不能呼吸。
南宫逸搂紧唐听凝。
二十多年来，遇到过无数次劫难，从来没有一次如现在这样的担忧，因为有她。
只要有她，全世界也可以放弃，包括生命。
南宫逸闭着眼睛，有她陪着，他愿意和她一起死；有她陪着，他更愿意陪着她一起活着。
南宫逸看着已经意识迷糊的唐听凝，嘴角微扬，心中一片坚定。
置之死地而后生。
死有你，生也有你。
愿意为你死，更愿意为你活着。
唐听凝的头沉沉的，想要昏睡过去。
身体寒冷无比，心也在渐渐的冷却。
很无力，像在岸边的小鱼清晰的感受到死亡的来临，却无能为力。
“慕容水依已经走火入魔了，你先带着凝儿离开。”慕容修站在唐听凝的身后，看着她已经苍白了的面色有些心疼，这样一个小小的女娃子。
唐听凝不知道走火入魔是什么？也不知道所谓的内力是什么东西？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唐听凝看了无数场电视剧，从古龙到金庸，从黄晶到于正，怎么也不陌生了。
唐听凝觉得自己应该学习一下黄蓉前辈是如何对付欧阳锋的。
慕容水依的心性还不够坚定，应该可以有机可乘。
“为了报仇而毁掉自己，值得么？”
唐听凝被南宫逸搂着，倔强的看着那个白发女子，怜惜的说道。
女子想要在这样的一个年代里，活得出彩，活得好本就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更何况慕容水依有那样的父亲。
但是，为了这些，而把自己给毁了，真的值得么？
唐听凝觉得这件事情肯定是幽灵宫搞的鬼，跟幽灵宫主脱不了关系。
慕容水依也不过是幽灵宫的一个棋子，就算慕容水依赢南宫逸和慕容修他们，她也逃不出幽灵宫的控制。
唐听凝突然的想到文心晴怎么可能会有心蛊和情蛊？为什么文心晴会在南宫逸和清脂郡主大婚前给南宫逸下蛊？而这么巧的，清脂郡主明明就已经死了，却在幽灵宫出现？
这一切会不会也和幽灵宫有关？
这一切会不会都是幽灵宫策划的？幽灵宫和四国的朝廷有着怎样的联系？
唐听凝有些同情慕容水依，其实她可以有更好的选择，有更好的路可以走。
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两败俱伤呢？
慕容水依也看着唐听凝，即使面色苍白，她的眼睛也是炯炯有神，像那会说话的星星一般。
慕容水依在唐听凝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一个丑陋的自己。
唐听凝的眼睛像一面镜子，把慕容水依缠绕在其中。
慕容水依摇摇头，她就要成功了，就要成为天下第一，成为慕容山庄的主人。她不可以放弃，她是天下第一美女子，是天下第一高手，以后会有无数英雄豪杰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这是你想要的吗？”唐听凝依然眼眸清澈，声音很轻也很清，在这样一个寂静而寒冷的夜，清楚撩拨人心。
慕容水依的头很痛，她想起自己初长成时，铜镜里那个明眸皓齿的女子，一颦一笑，清纯娇媚，美艳不可方物。
那时候，她想着将来有一天找一个温文尔雅的谦谦男子，喜欢白衣，能出口成章，可以宠着她的任性。
她们可以对月弹琴，可以月下对诗。
他弹琴她跳舞，或者她弹琴他喝酒。
那么那么的美好。
慕容水依的表情柔和下来。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她本就是个娴静的闺阁小姐，什么时候起一切都变了？
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不。
她再也不能得到那样的男子了，再也不能得到那样的生活了。
她被毁了。
她的一切都在一夜之间被毁了。
慕容水依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瞪着眼睛看向唐听凝，此时的唐听凝就是她最美好的时候。
慕容水依的脑子里有一个声音，‘杀了她，杀了她，你还是天下第一美人。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