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府中的。”
一声懒漫云淡风轻的深沉声音传来。
唐顺闻言全身一震,抬头望去,只见来人面如冠玉,贵气十足,一袭暗蓝色裘衣衬得少年背脊挺拔,修长身姿。他淡淡的抬起眸子注视着地面上的安施,淡淡道:“让你去拿个行李,却给我惹出这般事端……伶儿,你可真是顽皮啊。”
“见过四少爷。”下人纷纷恭敬严谨的行礼。
三小姐东陵蓉瞧了一眼东陵止,顿住离开的脚步,对他浅浅颔首:“四弟。”
东陵止却是不理会东陵蓉,直接几步走到安施的身前。而东陵蓉倒也见怪不怪。
唐顺却是因为突然到来的东陵止而背脊泛冷,冷汗直流。要是这小兔崽子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如今之际,只有他一口咬定安施就是犯了错,他才能有活路。
如是想着,唐顺趁大家都不注意之时给手下人一记狠厉深含意味的眼神。
安施的两边面庞高高的肿起,低头看到自己身前落下一双干净却充满贵气的短靴,抬眼望去,只见东陵止居高临下的低眸看着她,眼神深邃得看不出里边的含义。
“是谁将你打了?”话语云淡风轻,可他的眼神却深邃如渊。
安施抖抖嘴想要开口,却被唐顺打断:“四少爷,您可不知道,这小丫头仗着是您宅中的侍女,竟跑到厨房偷吃了给老爷的补品!”说完,唐顺给了手下人一个眼神,手下人会意立刻附和:“是的是的,是我亲眼所见!”
两人一口咬定安施偷吃了厨房中给东陵府家主东陵绝的补品。
唐顺之所以如此一口咬定安施而不担心厨房那边露了馅,而是因为补品确实是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吃了,偷吃了补品的人,正是他和手下的人。
“那有证据吗?”东陵止眯了眯眸子,淡淡道。
“那厨房中空了的碗便是证据。”唐顺理直气壮的答道。
紧接着,唐顺添油加醋道:“偷吃了家主的补品不说,她在逃跑中竟是还冲撞了三小姐!这等低贱的奴隶,死不足惜!”
东陵止眸色愈深,淡淡的瞥视了唐顺一眼,再将视线放在安施的身上,眸色不明。
安施立刻跪着,小小清脆的声音说道:“四少爷明理,偷吃补品不是伶儿做的。”她抬头指着唐顺:“这是唐管家的诬陷,厨房位于府宅的南边,而下等奴隶院子位于府宅的北边,这是两个极端位置。而在下等奴隶院子里有许多人可以替伶儿作证,当时伶儿是在位于北边的下等院子之中。”
唐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还敢狡辩!就算不是你做的,你还冲撞了三小姐!小小奴隶竟不分尊卑,以小犯上!凭这一点就能将你乱棍打死!”
安施的态度不卑不亢,并没有因为唐顺的威胁而露出害怕的神色,她的眸中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闪过一丝冷芒:“伶儿承认,我是冲撞了三小姐……”
唐顺无意中撞到了安施充满寒意深邃的眸子,他再仔细一瞧,却又看不到了。他的心中顿时生出不安的感觉,像是自己有什么致命的把柄在她的手上。
“可是……有的人却是更加的尊卑不分!以下犯上!”
声音踉跄落地,铿锵有力的声音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秋风习习,尘土纷扰。
在场的人纷纷有些疑惑不解,不知安施话中说的是什么意思,亦或是,更加尊卑不分、以下犯上的人是谁。
东陵止好整以暇,好似并不关心这一切的情况,只是闲闲以观。也不知何时,下人替东陵止和东陵蓉搬来了两张贵妃椅,东陵止安然坐在椅子上,随意接过下人递来的茶盏抿了抿。而东陵蓉也坐到贵妃椅上,之所以不走,是因为东陵止都来了这里,事情既是与她有关,她走了倒是可能会得罪了东陵止,于是也留了下来看着这一场闹剧。
而唐顺心中的不安感却是越来越深,他似是思索到什么,正欲打断安施即将说出口的话,却是已然晚了。
“三小姐,请问您最近是否丢了一样物品?”安施依旧跪着,抬头对向东陵蓉的方向问道。
此话一出,唐顺俨然已经预料到安施知道了什么,心底不禁的一颤,不禁的怀疑着她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情的?难道是有人出卖了他吗?亦或者是安施亲眼看到了他们交易的情形?诸多的猜想在他的脑海中闪现,心底的不安感愈发冲出胸中,他不安的看着安施,想着办法应对接下来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