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爱丽丝没有仙境4
是不是为了遇到你，我才会有这么颠沛流离的生活。然后悲伤才你的瞳孔里，下落不明。———叶梓兮
他们都说，过年了。新年新气象。
他们说，恭喜恭喜，新年快乐。
他们。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灿烂的笑脸，他们的背影绰绰都像是洒满了幸福。人间一派盛世景象，这是他们。
难道不包括自己吗？叶梓兮盯着自己苍白的手指，体重不断地在下降，她根本就想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到现在的这种地步，只能靠着药物维持清醒。怎么就这样了呢？是报应吗？是她间接害死奶奶的报应吗？
不，什么间接，自己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始作俑者才对。“怎么？今天脸色看起来又不是很好，不打算起来放鞭炮放烟花喜庆喜庆吗？”他走过来，眉眼弯起，恰到好处的彰显他的温柔，可惜还是有微微的皱纹一点点散开，是啊，他又不是自己这么年轻有大把大把的时光可以挥霍，他还有几年能浪费的？过了年，他也是个三十岁的人了。
对啊，他有三十岁了呢。真是个老人家。这么思量着，叶梓兮把放在他脸上的目光移开，随手抓了个抱枕丢到他身上，他灵巧一避，捡起掉在地上的可怜小熊皱着眉。“脾气一天天见长啊，看来学习没搞好，还更凶了。我怎么会……”说到后面意识到说错话了，很识相的停下来，把泡好的一杯药水端到她旁边的茶几上。
有几缕烟雾弥漫起，还是温热着的。“怎么？你后悔把我带来了？你后悔认识我了？还是根本就后悔把我当女儿一样养？”她冷冷道，眼皮也懒得抬一下。字字句句一针见血。
“说什么呢。”他反倒看起来很轻松，打开电视播放某一个娱乐节目，“我怎么可能有你这种女儿。”明知他是调侃，可她还是非常的不爽，“吵死了。关掉。”节目主持人口中夸张的笑声还没有完，就生生地断在空气中。
真是，脾气越来越大，没想到病还越养越严重了。付烬作无奈状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叶梓兮愣了愣。他都这么老的人了，却还是要经受自己任性的折磨，他可以离开，可以决绝地把她抛弃在任何一个地方，甚至用漠视鄙夷的眼光看着自己如同看着一个乞儿，这些明明放在普通人身上都是易如反掌的事，他却偏要这么做。
不折不扣的大笨蛋。
“要真是心疼我你就去外面晒晒太阳，你也应该重见天日了，对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你的母亲？”这一问，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气氛又变的剑拔弩张。“嗯？”他试探性的问，发现她的脸已是煞白。
呃，他是不是又问错什么了？
几乎是整整沉默了十分钟，从脸白到恢复，从咬着的嘴唇到绞动的手指，煎熬着用全身的力气说出这些话。叶梓兮，你真他妈的矫情。她闭着眼嘲笑。
“不去了。”很简单的语气。
不去了。去了又能怎么样。左右不了的事实，左右不了的难过。不如不见，不如不痛。做个这样的缩头乌龟有什么不好。就当是自己死了吧。
“我没想到……”他没说完，又被她毫不留情的打断：“没想到什么？你了解我吗？你知道我是个多恶心的人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别在这儿给我装什么高尚装什么伟大，你随时可以不管我，要我留下就给我闭嘴，别再说那么多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