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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宙命之河

    这是一条宽阔无际的大河,说是大河,却是不闻水声,只是有着茫茫的雾霭,笼罩在河面。

    准确的说,它是一片海,横跨了星空,使人难以望去前路,水面没有一丝的动静,像是一条上好的白玉绸缎,没有瑕疵和污点。

    突然河面上显现出一幅画面,那是一个巨人,有百丈大小,手中擎一把巨斧,和他的身形匹配!

    画面里的巨人朝着这一个方向看了一眼,那是不屈和愤怒的一眼,有着不可言的威势,但是却没有丝毫的古怪和邪恶,充满了正气和阳刚,非常奇异,让人心神震动!

    场景一闪即逝,随后又出现了许多画面,画面上的人大多是些朴素的农民,在锄地和打猎,出现了村庄和炊烟,渔樵互答,田间阡陌交错,俱为朴素的田园生活,再也没出现刚才的奇异一幕。

    最后,画面定格在一个老农身上,老人已经有了些年纪,但是毫不邋遢,把胡须极为讲究的辫成几股小辫,显得可爱和慈祥,他正在摘下一株不知名的植物叶子,放在嘴里轻轻的咀嚼。

    洛雨萧的头骨被爷爷的遗物包裹着,就这样被阻在河边,没有再前进,血色的大龙则盘旋在后方,也没有咆哮,这条无边无际的大河太过诡异,有一股时间的力量在流动,像是埋葬了一段岁月。

    头骨安静的悬在星空之中,那乳白的贝壳项链自与无鞋道人相遇后,就不再暗淡,而是一直在莹莹发光!

    黑色的棍子也停止了运动,定在空中,仿佛撑住了一方星野,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过去,在这个广饶黑暗的背景下,谁也无法清楚的探知时间,好像一瞬也是数年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传来一声悠远的叹息,仿佛不在一个空间,却似跨越万年而来。

    叹息中有着无数的沧桑和无奈,掩着悲怮,透着惋惜,这样的声音像是垂死之人对生命中美好事物的无限追忆,使听者惆然,不禁下泪。

    良久,头骨终是转了方向,向后飞去,这样的变化,除了道不尽的诡异外,倒仿佛是一场对弈,输者不敌退走一样。

    随着头骨的离开,那血色的大龙也是紧紧跟上,但是,一根黑棍飞出,横在虚空,拦住了亦步亦趋的血龙。

    血龙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不过马上又是被坚定的眼神代替,仰天长啸,龙体一震,一片火红的龙鳞就自身上脱落,它是血气所化,这鳞片自然也不是实物,那片火红的鳞片直直飞入洛雨萧的头骨,消失不见。

    黑棍飞回,护着头骨就此远去,龙啸阵阵,倒是没有再毁天灭地了,只是显得有些哀婉。

    黑棍绕在周围,不时的击碎星空,进行穿梭,贝壳项链莹莹发光,其上铭刻的老人仿佛看书?网全本kanShu^com 活了一般,目光透过了贝壳,直射虚空!

    几颗遥遥在望的大星,只是一瞬,就已远远被抛在后面,偶尔有巨大的星体在前方阻挡,需要绕行,黑棍一扫,乌光闪烁,大星就悄无声息的一瞬间消失!

    这样的前进方式太过霸道和诡异,速度更是快的离奇,这一串组合在经历了那条大河后,像是感悟到了什么,又或者被什么画面刺激,不似以前的平常飞行,而是完全爆发了速度!

    那块不起眼的扁石头在头骨前开路,随着速度的提升,周围出现了细细密密的黑色裂缝,那是空间裂缝!连空间都是载不住它的急速!

    没有头和尾,不知过去和未来,不知这样的前进要持续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要飞到什么地方才能停下,没有终点,像是在混沌中不停的追逐,也不知岁月里谁在叹息……

    在飞行的途中,洛雨萧的头骨眼眶里出现了倆个光团,他的神识略有了复苏,两个火红的光团,和血龙逆鳞的颜色一致!

    在刚被吸入星空的时候,他的身体被毁,一路的射线和陨石,让他仅剩的的精神力也消磨殆尽,爷爷的遗物强大如斯,也只是能在恶劣的环境里保他头骨不灭!

    洛雨萧的精神力有了复苏,对之前的事情,有了些许回忆,往事如画面,在回忆里铺卷开来!

    飞机上多半是去旅游的乘客,语笑嫣嫣,但洛雨萧心情却是很沉重,爷爷亲手给他做的贝壳手链也是冷冰冰的,没有平常的温度,事情太过诡异,特别是爷爷病重的消息,洛雨萧前次回家,爷爷的身体都还很硬朗,又怎么会病重?还有那个杀戮的梦境,洛雨萧总是觉得是在预示着什么!

    好在路程不是很远,下了机,很快,洛雨萧就看到自己家的房子,庭院一如从前,很淡雅、素净,只是那盆里的花都无精打采了,快要枯死!

    洛雨萧急忙推开屋门,屋内,一大家人围在一个床塌旁边,老人虚弱的躺在床上,苍白的灯光下,爷爷好像不带任何的人间烟火,面色安详,银白的头发不带一丝的杂色,却是深深刺在洛雨萧心头!

    老人的脸上皱纹勾勒,看见洛雨萧归来,手指竟微微颤抖起来,老人一生疼爱自己的孙子,而今,最惦记的也是自己的孙儿!

    “爷爷……”洛雨萧鼻子发酸,声音有些哽咽,

    “雨萧,你爷爷他应该有话要对你说,他一直在等你”,洛一川双眼通红,声音很沉重,

    “爷爷,不孝子孙洛雨萧来迟!”

    洛雨萧强忍住泪,“咚”的一声跪下,他希望在爷爷的最后一面里,留给老人一个铿锵的身影。

    老人虚弱极了,嘴角勾勾,像是笑了笑,强撑着坐了起来,洛雨萧知道爷爷时间不多,急忙起身,静听老人遗托。

    “没什么好难过的,人自有天命,没有走到那一步,谁也摆脱不了生死,到了今天,我也没什么遗憾了……”老人的目光深遂而安详,语气随意,没有太多痛苦,

    “萧萧……”

    “爷爷,我在”,洛雨萧紧握着老人的手,却冰冷有一丝温度,

    “怎么不说话呀?”,

    洛雨萧含泪哽咽,“雨萧不孝”,

    老人似乎是笑了,又缓缓说:“没什么不孝,你,一直是我的骄傲……”

    洛雨萧浑身颤抖,长歌当哭也不能释放他现在的悲伤,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萧萧,这面镜子给你,以后不管什么冷言冷语,明箭暗标都能给它挡回去,还有,以后的人生里,心头都要悬一块明镜,正本心,笃前进,萧萧,你,是很多人的希望……”

    老人一口气说了很多话,像是耗尽了全部的力气,目光暗淡,真的到了最后一步。

    “爷爷……”洛雨萧急忙接过那镜子,泪珠滚滚,老人还是平静,声音已是断断续续。

    过了半响,老人坚难地抬起手,指着那块镜子,轻微的道,

    “水……”

    众人没有反应过来,急忙取来水,只有洛雨萧看着老人,说完那个字后,平静安详的闭上眼。

    洛雨萧痛苦的闭上眼,良久,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悲伤痛苦亦挽回不了什么,他不是一个容易被打到的人,从此,对爷爷的思念和愧疚,都将深埋于心,爷爷有劝诫,不要颓废,他要从悲伤逆境中走出来。

    这时,手上的贝壳手链白光莹莹,竟开始缓缓升温!

    爷爷一生俭朴,没有留下什么,他的房间里,只有一本霍金的《时空简史》和一些衣物,奇怪的是,床底还有四根黑棍!

    这四根棍子不是很有规格,拿起一看,就发现了不对,这不是铁的,很轻,都是漆黑无比,细细一看,竟有些风蚀的小洞。

    仿佛随意使劲就能掰断,有些弯曲,看模样倒真像是被人使劲压弯的,怪模怪样,又是全黑,没有什么传家宝的模样,反而让人有些厌恶,洛雨萧古怪的把它们拿了出去,这才想起爷爷临终托付的镜子,急忙去找,镜子还安静地躺在地上。

    这下子,洛雨萧神色更古怪了,之前没有仔细看镜子,这下回过神来才发现,那根本就不是啥镜子,是一块似方不方,似园不圆的石头!

    相对其他石头来说,扁了一点,倒有几分像镜子,“镜子”那一面虽然很平,但一点也不光滑,很粗糙,像磨刀石,很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