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儿.”慕云看着院中安好的女子.终于舒了一口气.
是云哥哥的声音.夭夭的视线朝慕云看去.
“云哥哥.”夭夭一跃而起奔向慕云.紧紧的抱住他结实的腰身.
慕云爱怜的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道:“你突然失踪了.可知吓坏了祖母.爹娘.还有我.”
“对不起.云哥哥.”夭夭在慕秋的怀中蹭了蹭.颇有几分悔改的意思.
可慕云却知她是有目的的.“又想做什么.”
夭夭离开慕云的怀抱.委屈道:“好饿.云哥哥带夭儿去吃东西吧.”
“你呀.”慕云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看向不知何时进來的白九陌道:“慕云多谢大将军.救了我的未婚妻.”
白九陌一脸俊逸的脸上毫无多余的表情.冷冽的声音如冬日的泉水.“慕公子客气了.”
不知道为何听到未婚妻三个字.夭夭心慌的厉害.甚至有些不敢去看白九陌.如同一个鸵鸟一般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叨扰了.”说吧.慕云拉着夭夭离开院子.马车就停在正门外.
花满楼.慕云无奈的看着满桌的残渣剩饭.和一脸满足的夭夭.
夭夭心满意足的吃完盘中的最后一块烤肉.接过慕云递來的手帕.擦了擦油腻的手.“终于告别了喝粥吃青菜的日子.”
“喝粥吃青菜.”
“对呀.云哥哥.你都不知道我在将军别苑过的都是什么日子.”说起几日惨淡的生活.夭夭一脸气愤.
“可是将军府太穷.”是谁.这个人毫无疑问.慕云心底徒然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危机感.夭夭被抓饿了三日.他是知晓的.可这个世上除了他.竟还有人可以逼她吃下青菜.
“才不是呢.”夭夭撇了撇嘴.
“那是不是我对你最好.”慕云急切的想要证明什么.他眼前的女子很美很美.便是大启朝最美的才女也不及她的一半.一直以來他都把她紧紧的护在他怀中不让任何人窥觊.
“那当然.这世上谁也不及我的云哥哥好.”
听到夭夭肯定的回答.慕秋温和的脸上唇角微勾“唔.算你有几分良心.”
“吃饱喝足.人生乐事也.”夭夭站起來.伸了一个懒腰.
“你便只有这点追求吗.”
“唔.我再想想.”夭夭黝黑的眼珠转來转去.
“可是想好了.”
“唔.好像沒了.”
“难道不想嫁给你的云哥哥.”
夭夭小脸微红.恨恨的看了一眼慕秋转身走出去.
坐在马车中.夭夭无聊的看着窗外.本以为他们还会在别苑停留一日才回京.不想慕云却说怕祖母着急.便要连夜出发.
三日三夜马不停蹄.终于在黄昏时分回到了慕府.
慕老夫人紧握着夭夭的手.长满皱纹的脸上满是心疼.“你这孩子.也不知道护着点自己.这才几日冻疮这般严重.”
夭夭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奈何一直被慕老夫人紧拽着.
“祖母我沒事.一点都不难受.”夭夭极力保证道.
“自从你进了幕府.我便不舍你的受一丁点苦.如今看你这般摸样.祖母怎不心疼.”
“祖母.”夭夭从小便沒有感受到家的温暖.给予她最多温暖的人便是眼前这个已两鬓长满了白发的老夫人.
“能平安归來便好.”慕夫人坐在一边.不断的擦拭着眼泪.
“干娘.是我不对害的你们担心了.”夭夭转过身歉意的看着慕夫人
弹指之间.便过去了一个月.正是春暖花开的好季节.
大启朝的子民相互奔走.传颂着白九陌英勇善战.彻底捣毁了拐卖女子的窝点.
而夭夭也将在三日后成亲.依照习俗.两人这三日都不得见面.
一颗桃花树下.放着一把摇椅.夭夭惬意躺在上面轻轻晃动着.
就在她快要睡着时.感觉自己身上覆了一块东西.软软的暖暖的.
“彩贝.不是同你说不要來打扰你家小姐吗.”夭夭并未睁开眼睛.
默了许久.突然感觉额头上有一片温润.柔柔的轻轻的.夭夭猛的睁开眼前.便发现站在身边的慕云.
“若这般睡着了.会生病的.”慕云的眸光很柔很柔.
“云哥哥怎么是你.”夭夭吃惊的看着本不应该出现自己面前的男子.
慕云弯身下去把她抱在自己怀中.坐在摇椅上.
“我來只是想确定一下.我的夭儿可安好.”两日之后他们就要成亲了.可慕云心底的那股不好的感觉反而更盛了.
“可彩贝说我们不能见面的.”面对慕云直白的眼神.夭夭有些不知所措.
“你何时这般听彩贝的话了.”慕云手指轻轻敲了敲夭夭的额头.
夭夭吃痛从慕云怀中跳出.道:“我去看祖母了.”
夭夭离开自己的院子.向慕老夫人的院子走去.走至假山旁她却突然改变了主意.
不知道那个卖泥人的老头可还在.可自己要如何才能出的了慕府呢.
有了.
夭夭偷溜进了彩贝的房间.换了一身丫鬟的衣裙.悄悄向后门走去.
守门的老头靠在墙角处打着盹.
夭夭低下头.压低自己的声音道:“陈伯.我出去帮小姐去买点东西.”
陈伯连眼睛都未曾睁开.随意的挥了挥手道:“去吧.记得早些回來.”
“是.陈伯.”
看着人來人往的大街.夭夭如同刚被放出笼中的小鸟.自由的呼吸着.
夭夭离开后.陈伯抬起头.却是另外一张陌生的脸孔.
夭夭走走停停.寻找着卖泥人的老头.
“记得上次就是这个地方.怎么会沒有呢.”夭夭站在上次买泥人的地方一脸纠结.
就当夭夭垂头丧气的想要返回幕府时.一个身着白衣的泥人.赫然出现在眼睛.
夭夭抬起头.便看到一身白衣的白九陌.那般突兀的站在人群中.手中捏着泥人
“不要.”见夭夭傻傻的盯着自己.不曾伸手接泥人.白九陌想要收回去.
“要.”夭夭伸手夺过去.仔细的打量着自己手中的泥人.越看越觉得便是自己上次在酒楼丢失的那个泥人.
“走.”见有许多人已经围观过來.白九陌轻蹙了蹙眉头.
“去哪.”夭夭傻傻的跟在白九陌后面.
便又是上次的酒楼.两人前后脚走进去.坐在二楼临窗的位置.
夭夭并未有任何的不安.相反十分随意的歪坐着.
“你为何如此喜欢这个泥人.”白九陌看着她手中与自己有三分相似的泥人问道.
“这个泥人虽然以将军的样子捏造出來的.却与当年救了我的那个少年十分相像.”已是陈年往事可似发生在昨天.原來这么多年她都未忘记过.唯一模糊的便是那少年的脸.
夭夭是六年前被慕家人收养的.这点在白九陌决定救她时.便已然全部知晓.
“你想见到他.”
夭夭有几分落寞道:“战场是多少战士的坟墓.也许他早已经不再这个世上.”
这并不像她能说出來的话.原來这便是她喜欢这个泥人的缘故.不知道为何白九陌心底突然生出一股无力的感觉來.
“也许他还活着.”
“这个泥人为何在将军的手中.”夭夭视线从泥人身上离开.拧着眉头问道.
“那天你遗落在这张桌子上的.”白九陌从不说谎也不屑于.
“那天在里间的是大将军与行风吗.”怪不得.她总觉得行风的笑容有些熟悉.
“恩.”白九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原來自己被迷晕被抓.他一路尾随.才找出了绑匪的窝点.
短暂的沉默后.夭夭开口道:“不管如何.小夭谢过大将军救命之恩.”
“”
夭夭看了一眼窗转过头道:“我该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吧.”虽然已经捣毁了拐卖女子的据点.可依旧有不少的绑匪未抓获.
“好.”本想拒绝.不知道为何话到嘴边却改变了.
夭夭走在前面.白九陌尾随其后.两人一路无言.
夭夭回到自己院中换好衣服.回到自己房中.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來了.
只是自己离开这么久.都未被发现是不是有些诡异呢.
拿出藏在袖中的泥人放置在床上.她人却钻到了床底下.拿出一个尘封已久的木盒子.
擦了擦木盒上的灰尘.打开一件白色的皮裘出现在眼前.
夭夭捧起皮裘放在胸口处许久才不舍的放回原处.连同一旁的泥人.
站在房梁处的白九陌.紧锁着那一身皮裘的衣领处的藤蔓.那花纹是他所画.也惟独会出现在他的衣服上.
难道.他曾救了她.白九陌不断的回忆着过去.
漫天飞舞的雪花.一个幼小脏乱不堪的小女孩.向他发出呼救声.“哥哥.救我.”
难道就是她.白九陌视线再次看向夭夭.两个身影不一样的身影.最后却在眼前重叠.
夭夭把木盒合住.蹲下身子嘀咕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会一直记着你.”
“过两日我就要成亲了.”
“其实.我想嫁给你做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