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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八三章 主席宾天

    第五八三章 主席宾天

    经过华北方面军第四军参谋部的再三斟酌,最后决定,采用声东击的方法,对南郑和宁羌两个方向的中国军队进行分别打击。以平田健吉37师团为主,佯攻南郑,以藤井洋治的38师团实攻宁羌。鬼子的计划很周密,佯攻南郑的37师团,似攻实守,他们知道,隐身在南郑的陈琪部战力较强,更应该采取守势,主要是不能在进攻宁羌方向时,让陈琪部抄了他们的后路。

    西进宁羌的38师团则大摆迷魂阵,装出一副严防死守的架式,在铁锁关一带开始修建防御阵地,似乎想告诉宁羌方面的中国军队,他们只守不攻,以此放松国军的警惕性。实际上,已经补充到位的38师团早已把部队全部移到这个区域,只为等待最后的雷霆一击。

    汉中的国军也被日军的行为迷惑了,他们信以为真日军的主攻方向是放在南郑,而宁羌则只是相峙而已。陈琪认为自己与拥有坦克大炮的37师团对攻估计胜算不大,与其针锋相对不如避其锋芒,暂时退入米仓山深处,那里没有大路,敌人的坦克汽车都使不上劲,只要敌人很轻装进入,依靠地理优势,就能很轻松的把敌人消灭。宁羌的陈仪则认为日本人不敢进攻这边是对的,因为他们看到了棋盘关外的四川大军是不能惹的,一旦惹怒了川军,造成川军出咱,进入汉中这两个师团,被川军剁碎做馅还嫌不够。孙蔚如也同意陈仪的意见,认为这里的中国军队可以随时退入四川,即使留下一块空地,也是一块没有太多战略作用的空地,价值不大。日本如果继续向西,自有川军挡着,侵略的脚步只能到此为止。赵寿山则老成持重的提出,无论日军是否进攻宁羌,伤兵和医院也必须退进棋盘关,否则宁羌人口太过密集,没回回旋的空间,不适合作战。陈仪同意了他的意见,让赵寿山率领后勤人员和伤员进入棋盘关,孔从洲带领本部与伤愈人员组成防御部队,在宁羌建立防御阵地,明知对方不会打来,也不能毫无防范,让对手打个措手不及。

    双方互相算计,互相防备,时间过得很快,很快,进攻的时间到了。

    已经尝到空军甜头的矶谷廉介这一次仍然还是故技重施,第一波攻击仍然是由飞机来完成,攻击的方向就是宁羌。

    上午,很好的阳光,除了在党家梁修工整的孔从洲部,其它人都在玉带河边晒太阳,年过完了,地里的冬小麦刚刚转青,要收获还需要一段时间,正是闲散的时候,勤快的羊倌把羊赶到向阳的坡上,青草还没有冒头,只有一些枯草根,圈了一冬的羊不在乎找到多少吃的,而是在乎能有多少阳光和自由。

    宁羌到城固空中直线距离不到一百公里,从城固起飞的轰炸机飞临宁羌城头也只需要不到二十分钟,当人们看到东边天上出现的飞机时,想跑已经来不及了。孔从洲的部队都是当年在城固被炸过的人,很有经验,不用命令,全部隐身在正在修整的工事内,飞机从工事上飞过,楞是没有看到一个人。

    炸弹向宁羌城内倾泻,数十架飞机的炸弹在宁羌城内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随之而来的就是烟尘和大火,城固城里的建筑,以木质为多,在轰炸之内顿成火海。

    “快救火,不不,快救人!”林森主席拄着拐棍,高声大叫,下巴上的胡须打着抖,一身也随之乱摇,形如筛糠,脚下却一动不动。跟在林森身边的陈仪着急的拉林森,也叫道:“隐蔽隐蔽!林主席,这里危险。”孙蔚如看到陈仪叫不动林森,也急了,跑了过来,向陈仪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边一个,挟着林森就跑,林森双脚离地,向着不远处的桥底跑去,嘴里犹在大叫,不要管我,快救人,救人哪!叫声里,已经明显带着哭腔。他看到无助的百姓在炮弹中如狂风中的一片枯叶,心痛如绞,已经浑然忘记自己也处在危险之中。

    扔完了炸弹的轰炸机在不边转了弯,又飞了回来,这次,不再是投弹,而是把机枪对准了如同修罗场般的宁羌城,子弹,雨点般的从天下泼下。一排子弹扫过,正好打在陈仪林森和孙蔚如的身上。

    陈仪的最后念头是,奶奶的,差两米就到石桥下了,还是逃不掉。

    孙蔚如的最后念头是,大风大浪见过,没想到,在宁羌这条小沟翻了大船。

    只有林森,最后还在高叫:救人哪!苍天啊!

    飞机飞走了,只留下熊熊大火中的宁羌。孔从洲率部冲进火海,火海里的一切让他们肝胆俱焚,活着的人在哀嚎,受伤的人在惨叫,只有死人最懂事,静静的躺着,不打扰别人。焚烧着的房子飘出冲天的火苗,冒着浓浓的黑烟,宁羌城,活生生的人间地狱。

    在小石桥边,找到了陈仪林森孙蔚如的尸体,一排子弹从他们的后背打过,在前胸爆出几个碗口大的窟窿,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看到宁羌的现状,孔从洲知道,大火已经漫延,救是救不下了,让人把陈仪林森孙蔚如的尸体背出去,然后把还活着的人还能动的人,连拉带扯的扯出火场,撤向西边。

    在金家坪,还残存的军民集聚在玉带河边,看着远处的火场,听着火场里传来的爆响,大家都说不出话来,孔从洲把几个团营级干部召集起来,让他们掌握部队,同时照顾乡亲们,慢慢的往棋盘关方向撤退,他带着警卫队,跑步向棋盘关,把这里的情况向赵军长和川军的王泽俊将军报告。

    孔从洲的部队刚走,铁锁关的38师团就出现在宁羌城的火场外,平田健吉看着面前的景色,这个火场就是宁羌城,他的右手,一直在口袋里把玩着那粒子弹壳,他感觉,从子弹壳里传出一种炽热,仿佛能灼伤他的手指,直烧到心里。

    当天傍晚,四川省广元城发出了一份明码电报,日军华北第四军又一次犯下滔天罪行,今日,城固敌机对宁羌进行轰炸,全城尽毁,中华民国主席林森遇难,同时遇难的还有,汉中战区司令陈仪,第四集团军司令孙蔚如。残部在孔从洲将军率领下,进入四川。在电报的结尾,还补了一句,川军被中央军委会禁足于川,眼见日军暴行而不能救,实为大憾。

    消息传出,全国震惊。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广西的媒体,王泽俊第一时间把孔从洲的描述电告重庆,重庆立即转发给中南国军情局,在陈维政的指示下,谭如龙把电报再度转发给广西军区。接到电报不到一个小时,广西电台就向全国播报了这个消息,并宣布,元首遇难,广西进入国丧期。随即,广东、福建、贵州、热察、淮海也同时宣布,进入国丧期。

    四川除了发了那一份明码通报之后,也就再也没有声响,大有一种我还能说什么呢,我说不出话来的意思,倒是西北和绥远在第二天都用明码发出自己的声音,绥远的电报很简单:“林公领导抗战,功在国家”,在电报里把林森尊称训为“林公”,并没有强调什么主席不主席,倒是西北的电报对林森的社会地位颇为尊重,尊其为“民国元首”。

    武汉政府从头到尾没有一个声音,如何发这个声音,让武汉政府着实为难,林森遇难,罪在日本人,但是又何尝不是武汉政府使然。如果同意川军出川,汉中的日军早已驱逐,哪里还有留下来作恶的机会。主席遗体现在四川,又有谁有脸去到四川主持追掉活动。日本人的这次轰炸,给蒋介石出了一个巨大的难题。

    军委会下属各战区还在等待武汉的意见,不敢表态。时间一长,政府直属的各大战区忍不住了。第二战区傅作义首先明码宣告,由于林森主席遇难,中华民国无主,山西一省暂时独立。第三战区地宝也发电报请示,林主席的丧事如何安排,三战区应该派什么人参加。龙游的李应钟对地宝说:“我真不知道这个主席对于中国有什么作用,除了迁都,没有干过别的事。活的时候没有什么动静,死了反而闹出不了的动静。”地宝笑着告诉李应钟,如果没有这个主席,蒋介石估计顶不到今天,抗日战场上的飞机的火炮,都是这位老人用文物向中南国换来的,如果当时他不把那些文物送到中南国去,估计日本人打进南京后,也全部运回东京了。林森主席是礼佛的,正是因为他礼佛,心中自有一份祥和之气,如果说抗战中还留有一分和气,那都是因为有林森主席,有他在,战争结束后,人们会用一种和气来挥发战争中的戾气,能迅速医治好战争带给人的创伤。如今这一份和气也不再保有,只有一股戾气笼罩着中华大地,即使战争结束了,不知道这股戾气还会在中国的天空飘荡多久。黄绍竑笑道,中国具有林森主席这一份和气的人还有的,具有五千年文明的中国不会让这股戾气成为统治中国的主流,战争是一种再平衡的手段,不是为了战争而战争,战争的目的就是和平。

    如果陈维政在,就知道黄绍竑错了,在上一世,正是因为这一丝和气的失去,以至于一股戾气在中国笼罩了足足一个甲子之久,才渐渐的消散。在戾气最严重的时候,几乎每一个中国人都变得自私,变得强横,变得狡诈,变得面目狰狞,为政者贪污成性,为民者尔虞我诈,官场勾心斗角,商界绝无底限,每一个人都把自己打造成一个浑身是刺的刺猬,随时随地把自己藏在刺丛中,对每一个从身边经过的人,都充满了敌意。

    最后,四川的一个举动,把武汉政府逼到了墙角,四川军区派出一架专机,用上好的楠木棺材装载着林森主席的遗体,取道贵州、广西、广东,来到福建,就是不经过武汉军政府的势力范围,还真是认真执行军政府不让川军出川的命令。把林森主席的遗体交给福建闽侯的林氏家族,由林氏家族主办丧事。林森并无子嗣,可闽侯林家却是大族,加上福建方的有意而为,竟然万人空巷到福州机场迎接林森魂故里,李济深在机场作了现场讲话,他说““我觉得用三个简单的词汇可以形容林公为国家、人民所做的贡献。一是辛亥元勋,为什么这么说呢?林森曾是中华民国的参议院议长,后被推选为中华民国国家元首,在位长达12年,奉行‘无为而治’,但却大有作为。为国家制度的法治建设奠定了基础,为民主社会开了个头。二是抗战主席,林森主席在中国第一个提出要集合一切力量抗战的声明,态度坚决如铁,令人敬佩。三是平民元首,他一生厉行节约,身无长物,可谓两袖清风,只有一方俟村老人(林则徐)的印章伴随他一生,实为国民楷模。”

    江西吴奇伟、湖南李觉、云南卢汉、龙游黄绍竑、淮安张云逸、热察孙渡明码宣布,派团赴福建闽侯,参加林氏家族为林森举办的丧事。湖北的杨遇春虽然不发明码,但是赴闽侯参加丧事的代表已经动身。南京的汪精卫也不甘寂寞,派周佛海为代表,前往闽侯。中南国的副总统李明瑞,苏禄国的副总统林宗良早已来到福建,成了蔡廷锴的座上宾。

    武汉军政会阴云密布,气氛阴沉,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比任何一个办丧事的地方更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