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章 天网恢恢
十一月十日,法军集结完毕,誓师北伐。这天,赵元喜抵达海防。
集中了印度支那联邦的所有殖民军,法军终于凑成了两个军两万人,南圻人组织了三个军三万人,五万大军,浩浩荡荡,在法国人的小鼓点声中,出发。
大军走出不到一天,西贡传出谣言,北方已经集中了十万大军,准备全歼南方来敌,北方人已经放出风声,这一次不要俘虏,包括所有来犯的法国人和交趾支那人。
第二天,谣言进行了升级,北方中南独立联盟对南方的态度很明确,打死一个南方人,搜底挖根杀完全家,南圻兵只要过横山,就是敌人,属于杀五族那一类。所谓的五族,是上两代下两代的亲族。三万南圻兵,就有三万南圻兵的五族,北方的意思很明显,杀完全部南圻人。
第三天,谣言风向又是一转,如果南圻兵能中途退出,可以网开一面。如果战场上被俘,同样杀五族。
第四天,南圻的队伍到了承天顺化。
第五天,谣言很明确,大军距离横山还有一天。
第六天,大军来到横山,黎井松的队伍也到达了南圻。安南人怎么也不敢往前走一步,只有十六个军官不服气,走出了横山,当天晚上,在横山宿营区,死了十六个人,都是被人暗杀,死的就是那走出横山的十六人,第二天,十六人名单传回南圻,到当天晚上八点,十六家人的五族已经杀得差不多。这十六人,都是三个军中营团级干部,在当地颇有影响的人。家人的被杀,消息传得比人走得快,很快就传遍了在河静行军的南圻军队。
南圻人这才知道,北方人不是开玩笑,是真的杀人。三万南圻士兵停在了当地,再也不敢向前走一步。自己死了不要紧,这些天杀的北方人居然杀家人。两万法国人和三万安南人离开了南圻,整个南圻就仿佛是一个没有任何抵抗力的弱女,只要有人愿意去侵犯,无所谓你愿不愿意。法国人的五族都在遥远的西方,可安南人的五族都在交趾。
法国人疯狂了,这些没有下限的北方人居然一点战争精神也没有,直接对战士的家人下手。当法国人把南圻人挟持到营市时,一个消息传来,让法国人完全混乱了。
关岳特战师已经全面占领广州湾,广州湾的法国人无一生还。
关岳出发的时间与安南军进入顺化的时间完全一样,从山口出发,绕过遂溪,直杀赤坎市,赤坎市,是法国人聚集最多的一区,自从1899年法国强占广州湾之后,在这里已经经营了33个年头,本来岭南风情的赤坎已经加入了大量的法国因素,法国卢浮宫结合了骑楼的特点,更富有自己独特的韵味。
法租界广州湾被划分为赤坎区、东海区、坡头区、硇州区等四大行政管理区,后赤坎设市,市长由法国总公使委任。赤坎市与各县为邻,腹地较大,所以成为商业中心,海边街(克里满索街)是赤坎的金融街和商业街,除金辅、钱庄外,进出口批发商均集中于此。大通街则为百货、布匹批发零售商。为了刺激经济的发展,加强对中国的掠夺,法国殖民主义者把广州湾辟为自由港,不少商人乘机进行大规模走私,开有大小鸦片馆70多间,煤油、火柴、布匹为大宗贸易。在这一区,烟馆、妓馆、赌馆林立,到处乌烟瘴气。进入二十世纪二十年代,西方国家的鸦片供给明显不如国内各军阀的生产产量,到了三十年代,鸦片不再进口,而是大量出口,赤坎的鸦片烟馆也不再叫烟馆,而是叫做“洋药店”,其中就有德国人的海洛因。
法当局为了获得高额管理税,怂恿华人走私和贩卖鸦片。当地市民向法当局高价领取“一等门牌”(即贩卖鸦片执照)后即可开设烟馆,大通街最著名的烟馆有“裕源”、“生源”、“广宏安”、“广宏泰”、“福成”、“福隆”、“公德发”等。开始鸦片由印度走私运来分发到各商号出售,“万国禁烟”后,鸦片来源断绝,陈学谈、陈学森、简绍初与澳门高可宁等人集股在赤坎二马路成立了“三有公司” 派人专程往云南采运鸦片回广州湾,经营生膏批发,或煮成熟膏分发西营、赤坎两地烟店零售。这两年,桂系大量的黄金膏敞开供给,“三有公司”生意惨淡。
法当局在广州湾的妓院是公开性质的,广州湾共有大小妓馆170多间,有些妓院直接开在大小酒店里,号称香巢。
法当局的赌场,美其名曰“俱乐部”,是采用公开而定期招标的方式,向当地有势力的人物进行招标,高价投标就可以获得合法开设赌馆的专利权,相当的公平。
如果说滇海公路是法国人伸向云南的一条吸血管道,那么广州湾就是法国人在中国砍开的一道巨大伤口,常年鲜血淋漓,创口越来越深。
关岳出发前,陈铭枢向他们提出了几条意见,一是三可杀,杀法国人,杀吸毒者,杀大汉奸。二是三不可杀,不可杀各种企业主,不可杀码头经营者,不可杀商会人员。
陈铭枢告诉关岳,法国占据广州湾后,开埠通商,经常有轮船开往外洋,贸易极度发达,比如海边街有大成行号等,推动着远洋贸易,中国大量旅欧人员,也都是通过广州湾出发。一九二五年广州湾商会成立,坐落于克里满索街,广州湾商会属下的各行业公会有百货、船务、图书纸料,花纱布匹、国药、西药、粮油杂货、鱼栏海味、碾米、金银、电影、京果、陶瓷竹木、柴炭、屠宰、土产代理、铜铁制造、钟表修理、皮鞋皮具、割车辘胶、榨油、烟丝、炮竹、纺织等共三十个同业公会。这些将是我们接手广州湾后的财富,一定不能破坏,而且还需要保护。
带着这些要求,关岳师穷凶极恶杀入赤坎。
第一天就杀了六万人,全是法国人。第二天,当地人看到了关岳们的针对性,开始有人带路,把一些藏匿起来的法国人搜出一一点杀。第三天,就是法国军队进入河静省和营市一带,关岳以赵元喜的名义发出明码:占领广州湾,杀死法国人无论男女老少共计十三万一千人。杀戮还在继续中。并向当地人悬赏,拿一个法国人人头来赤坎军政府,可换取大洋十枚。此令一出,全民皆兵,法国人藏无处藏,躲无处躲,除了向高州方向跑路之外,只有死路一条。
电报漂洋过海,到了香港,到了西贡,也到了巴黎。整个地球都沸腾了。中国人开始上街喊口号,认为这是从鸦片战争以来的一次重大胜利。英法美等国家则强烈抗议,法国全民激奋,要全民组成义勇军杀向广州湾,并向英国游说,一起出兵。香港总督在黄叔昭的分析劝说下,理解了这次战争的不可参预性,在向英女王的报告中只是不痛不痒的说了一些不卵不泡的话,认为抢夺土地,争抢地盘可以理解,但是灭绝性的杀戮就显得过头,应该克制。英皇室从香港总督的态度发现了问题,确定自己在这个事件中的态度是只做口头支持,绝不付诸行动。美国人是最无所谓的,他在中国,没有殖民区,中国这二十年来,内战打个不停,如果这个时候送上门去,反而会让打内战的中国人团结起来一致对外,与其为了一个不相干的法国把自己搅进去,不如坐山观虎斗,有机会就捞一把。法国人到这个时候,仍然认为中南国虽然穷凶极恶,但是立国日短,国力微弱,在大军面前,不堪一击,满怀希望于北进的五万印度支那联军中。
有一些极端的法国人开始在法国本土报复性的杀害中国人,消息传来,中国人再一次走上了街头,要求当局接回华侨,保护华侨。当局很可耻,没有谴责法国人的行为,也没有为自己的侨民解决问题,而是警告走上街头的中国人:不要趁机闹事,否则严惩不贷。
在郊区不远的地方,关岳让人建了一个大大的石灰池,用来存放法国人的脑袋,一个脑袋十个大洋,收回来的脑袋就堆放在这里,一个当地的混混,觉得这是一个发财的门路,晚上跑到石灰池里偷脑袋,拿到水边洗干净,第二天再来领十个大洋。
可惜他没有想到,第二天没有太多的脑袋上缴,工作人员对这个脑袋的检查相对就认真一些,果然,世界上的事最怕认真,在脑袋的耳朵孔里,发现了石灰。工作人员只是随便问了一句:这些石灰是怎么回事?做贼心虚的混混撒腿就跑,被安保人员当场抓住,老老实实交待了偷脑袋的行为。这样,这位偷脑袋的混混,成了赤坎城第一个被杀的中国人。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杀了第一个,再杀第二个就容易了。一惯奉行民主处于半无政府状态下的广州湾迎来了它的第一次严打。第一批杀掉的就是吸毒者,第二批才轮到清肃汉奸。这两类人也区别对待,吸毒者是必杀,因为这个东西一旦沾上,终身难戒,永远是社会的不安定分子,政府与其留着他们,跟他们捉一辈子的迷藏,不如杀了干净。汉奸就要区别对待,国弱才出汉奸,在广州湾,法国人统治了三十三年,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在为法国人工作服务,所以,只是镇压那些民愤极大的家伙,并不搞一刀切。
很快,广州湾就以一种全新的状态出现在人们面前,陈维政让关岳成立一个新的专区,叫湛江专区,中心城市改名湛江市。下辖廉江县、遂溪县、吴川县、雷州县和徐闻县。专区专员和警备师师长都是关岳一人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