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六章 防守反击
法国军队在河口老街对峙已经整整八天，面对强大的中国军队，法国人不敢轻举妄动。再看着阵地前晒得如同人干的法国人质，更不敢鲁莽冲锋，一冲锋，最先死的就是他们。
就在河内动手的当晚，谭则政和施正芳动手了。莫方亲自安排，亲自部署，就差没有一起前去敌后。
这八天，法国人的宿营布局早已滥熟于心。法国人的军营很严谨，呈梅花状，中间是法国人，四周是安南人，以师为单位组成一个个营地，互相隔离，连取水也不在同一个地方。离河口中国军队最近的军营是安南阮长武军的第一师，这个师共有三个团，五千来人，他们取水的地点是右边山脚一股不小的泉水，谭则政的第一件工作就从这里开始，在晚餐取水前，谭则政派人在水潭里倒下大量的蒙汗药，这种高效的蒙汗药比张黄镇吕家的业余玩意强得太多，是放蛊的精心制作，在云南，供他选择的各种原材料太多，调制出的药品也十分优秀。
看着自己的药倒下去，又看着阮长武第一师的人来担水回去做饭，知道，这回，成了，晚上九点，第一师一片死寂，连哨兵都睡死过去，谭则政和施正芳带着部下穿过第一师军营，他们的工作是在每一个安南人的脖子上割一刀，跟在后面的黄少杰团和李佐龙团全部空手，他们的工作就是把第一师的武器和食品物资全部扛回去。
黄少杰团和李佐龙团任务完成后，已经是深夜十二点。
接下来的工作是刘显堂团和谢发奎团，他们手执手雷发射弩，工作也很简单，他们的目标是在阮长武第一师驻地后面不到一公里的法国远东军第一师的驻地。今天的主要对象，就是法国远东军第一师这五千人，之所以打掉安南五千人，只是因为他们挡路而已。刘显堂团和谢发奎团的三千多只弩射器同时发出手雷，每人在两分钟之内把十颗手雷全部扔完之后迅速撤退，当法国人醒过神来时，面对他们的已经换成了施正芳团和谭则政团。两千多人，全部都是连发的驳壳枪，冲进敌营后，迅速展开攻击，时间只有五分钟，五分钟后必须撤出战斗，因为敌军其它营地的支援马上就会来到。
战斗迅速结束，撤出战斗的施正芳团和谭则政团回到河口这一边，清查人数，十七个受伤，都是在对方军营中被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挂伤。伤口不算重，没有阵亡。只是手里的手雷和子弹都打得干干净净，好在何定中送过来的东西多，补给没有问题。
莫方一直呆在指挥部等着他们回到才安下心来，正准备回房休息，接到郑进阶的电话，郑进阶说，对方一定会恼羞成怒，明天一早会不顾人质，全线杀入，必须防备。
莫方让罗济告诉各团，进入阵地，敌方的报复作战明天必定一早就会开始。
果然，天刚刚放亮，对方的山炮开始吼叫，炮弹雨点般的落在中方阵地上，炸出的灰尘遮天蔽日，硝烟弥漫，气味呛鼻。在陈维政的再三要求下，中国军队的工事修得比较到位，由于对峙了整整八天，时间足够，每个士兵每天闲来无事就挖洞，有些士兵还找来片石，垒得象碉堡。今天，他们终于知道打洞的好处，躲在自己的防炮洞里，看着外面的弹片乱舞，就是打不到人。才知道，上级一而再再而三的检查自己的土工作业，不为别的，就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经过这一役的战士，从此之后，在防守作战时，土工作业做得比工兵还好，他们有一句话：流汗好过流血。每个指挥所由圆木搭成，顶上盖着厚厚的泥土，75毫米口径的山炮炮弹，打在工事上，发出嘭嘭的响声。
孙渡这次来到河口，完全就是来学习的，修工事这种事，过去从来没有干过，之前官兵的抵触情绪很大，有士兵认为，我来这里是打仗的，不是来打洞的。在密集的炮火中，他们知道了，如果没有这个洞，死五次还嫌少。
十五分钟的炮击，耗掉了法国人差不多所有的炮弹，紧接着就是习惯性的冲锋。莫方松了一口气，顶住了对方的炮击，就成功了一半。
一千米、八百米、五百米，法国人认为，经过这么强度的炮击，中国军队应该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他们兴奋的冲，高兴的叫，胜利就在眼前。
进入一百米有效射程，中国军队的还击开始，当防守方密集的弹雨泼向法国人时，法国人知道自己错了，之前的炮击作用不大，并没有大规模的打掉中国人的有生力量。更让进攻的一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防守方准确的射击，基本上进攻方一排排的倒下，没有谁能幸免。当法国人习惯性的卧倒避弹时，对方的手雷发射器开始说话了，法国人和安南人做梦也没有想到，中国人可以把手雷扔到一百五十米，有的竟然可以达到两百米。他们的前锋想到了后退，但是两万大军的密集冲锋不是说停就可以停的，当前面的部队打得差不多的时候，后面的部队得到了河内的消息，顿时全无战意，前方无进展，后路又被抄，转身就跑。
“追！”罗济一声令下，一场中世纪战争的场面出面了，前面的扔了枪在跑，后面的端着枪在追，前面的偶尔会拿着手雷往后扔，手面的枪声基本没有停，追了五公里。安南人穿着拖鞋跑得快，跑到了前头，法国人穿着皮鞋跑得慢，在后头。中国军队前面的打光了枪里的五粒子弹，自动让位给后来者，让他们继续边追边开枪。
剩下的法国人再也跑不动了，他们伸着舌头，喘着粗气，跪在地上，举手投降。罗济命令军队停止追击，收拾战场，能走的带走，不能走的补枪，看得俘虏胆颤心惊。
清点战果，约有七千安南兵，一千多法国兵逃掉，其它的都在这里。电报通知陈钟书，接下来的就看他们的，没有硬性指标，能留下多少算多少，大了不起让周卓成们多喝点汤。莫方在电报最后加了一句，面对如此残兵败将，必须尽可能减少自己的伤亡。
陈钟书看到电报，对手下四个团长说：“六千打八千，还要努力减少自己的伤亡，看来，得找个好地方埋伏才行，要找个只有我们能打到敌人，敌人打不到我们的地方。”贺成章说：“敌人打得到我们也不怕，他们大多数估计都没有枪，有枪的也没有多少子弹”。陈钟书笑着说就敢这么轻敌，李庆阳说师长要是不服气，也让人追五公里试试，罗洪高、覃起养哈哈大笑起来。
陈钟书说，即使是这样，也要死老虎当活老虎打，我们不能拿自己的战士生命冒险。四个团长知道陈钟书说的是对的，立正回答说：“是！”
在老街省保河，陈钟书找到一个合适的地点，这里一面是山，一面是红河，是一个狭长的走廊。
李庆阳是员虎将，要求堵头，贺成章是个滑头，主动堵尾，罗洪高和覃起养没有选择，中间打击。陈钟书说，我在家睡觉静候佳音。
从河口逃跑的安南军，好不容易才停下脚步，黎井松是最大的长官，另外两个军长都在乱军中被打死。乱军跑过老街十多公里才收集起来，有什么样的长官就有什么样的兵，阮长武英勇，所以士兵死得也多，黎井松怕死，士兵跟着他逃出生天的也相对多一些，清点人数，黎井松军的一万人，居然还有六千人活着，有一个师基本没有战损，只是在逃跑时掉队了一些，阮长武一个军剩下不到一千人，其它的人基本死光，法国人一个军也只剩下一千多点人，垂头丧气跟在后面。清点一下武器，重武器一样也没有，步枪共同六百多条，子弹倒是不少，都是黎井松军的，其它人两手空空，有一些法国人鞋子跑掉了，光着脚在石子路上跳舞。
因为担心中国军队追击，又担心河内的家人，这伙人走得不慢，第二天一早，沿着铁路走了一夜的乱兵来到了陈钟书的包围圈。
看到这副惨状的安南兵，陈钟书不觉摇头叹息，三万人出征，就剩这么一伙人回来，这跟主动送命没有什么两样。
眼看着走进埋伏圈，罗洪高一声“打！”两个团第一波每人五个手雷飞了出去，这回安南兵有了经验，知道，这就是中国军队那些无与伦比的大力士所为，想躲无处躲。还是法国人有经验，跪在地上举起手，希望能够活命。手雷硝烟散去，峡谷里除了躺下的就是跪下的，没有一个站着的。堵头的李庆阳半天等不到人，估计让罗洪高和覃起养给截胡，让人过去看看，果然，骂骂咧咧丢掉身上的伪装，走向战场。堵尾的贺成章半天没有看到人往回跑，知道已经收拾完，也骂骂咧咧的走向战场。李庆阳和贺成章走到战场一看，罗洪高正在清点俘虏，一千多个法国人，成了手雷的重点照顾对象，一千多人，活下来的就三四十个，还个个重伤。七千安南人，死了一小半，另一大半，多数带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