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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烈王其人

    有两个男人一边交谈着走进了帐篷。反正对华颖来说,又是“叽里咕噜”加“加拉瓜啦”一句也没听懂。

    其中一个男人的声音比较苍老,另外一个听着正值壮年的样子,声音低沉,而且充满力量。

    华颖面朝里睡着,看不清他们的样子。

    两个男人走到他的床边,其中年长的这个俯身看了看她,然后伸手在她的肩膀和背部轻轻地摸了一下,似乎在查看她的状况。

    “她应该没事了,烧也退下去了,她的身体底子很好,换了其他的女子,可能没那么容易熬过去。”

    “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懂得武功。”

    图洪烈点了点头:“嗯,应该是会一点。”他想起那天在雨中,她纵身从马背上跳起来的样子,武功应该不弱。

    “而且她被人下了蛊,这种蛊非常阴毒,下蛊的人可以在任何地方作法,催动蛊在她体内的吐出毒素,令人痛不欲生,甚至出现幻想。”

    “哦?”图洪烈转头看了看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华颖,问道:“那要怎么办?”

    “将她身体里的蛊逼出来就行。”老者笑了笑:“说简单简单,说难也难,要用我族的巫女一碗血做药引。”

    图洪烈听到这个提议后,脸色马上变了变,须臾,将手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老者轻轻摇了摇头,似乎早就已经算准了他会有这般反应。

    “嗯,这事情就再说吧。”

    胡尔族在位的巫女今年已经七十几的高寿了,而且平日里都是高高在上的,保持着威严不可侵犯的形象,图洪烈虽然是胡尔人新选出的王,但是巫女的号召力也许比他还要强地多,要她半碗血,真是开玩笑

    老者告退了以后。

    图洪烈在她的床边慢慢地坐了下来。

    华颖虽然死命地闭着眼睛,刻意将呼吸装得悠远绵长,似乎她真的处于熟睡状态似的,但依旧耐不住地有些紧张,心头突突的跳着,就想着身边的这个人赶紧消失才好。

    看他不但没消失,反而慢慢地俯下身来看华颖。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脸上,有点凉嗖嗖的感觉,心里就莫名地发虚。

    他的脸离开她越来越近,能感觉到他的口鼻之中呼出的热气带着一点点的酒味,有点像山楂糕。

    “喂——别装了,我知道你已经醒了。”

    华颖心里别的一跳!我靠!她发现自己居然听得懂这句话他说的是赫国话,虽然不是很标准,听起来有点舌头短一截的感觉,但完全不影响她的理解。

    在纠结着要不要继续装睡的时候,他又说了一句话,隐隐地带着威胁的意味:“如果你再装睡,我可就要脱你的衣服了。”

    睁开一只眼睛,慢慢地又睁开另外一只眼睛,见到一张男人的脸正离她半尺远的地方,她飞快地往里面挪了挪,很快速地避开了一些。

    他突然间笑了起来,牙齿很白很整齐,笑起来的时候带着一种豪迈的感觉,他的五官很英俊,身材也很高大,但不是胖壮的类型,总的来说,他是一个相当有魅力的男人。他跟冷墨承不同,他的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高兴的时候就哈哈大笑,有着小孩子一般的纯真,生气的时候整个脸就会变得残暴狰狞,看地人头皮发麻。当然这是华颖后来和他接触时得出的结论。

    而现在,他们还处于互相套话的阶段。

    他笑完,然后很得意地说:“原来你真的赫国人。”

    华颖醒悟过来,原来他故意用赫国话来套她,既然如此,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点点头承认了。

    “你叫什么名字。”他感兴趣地看着华颖,他让人帮她换了一身女装,现在的她美得令人炫目。

    “我叫何冰冰。”华颖随便编了个名字,后来想想觉得自己还是挺虚荣的,范冰冰,李冰冰什么的,都是大美人呢,这不自己随口编个名字还能叫冰冰。

    “冰冰?”

    “啊,就是那个下雪结冰的冰。”

    “哦,是冰清玉洁的冰。”他笑:“我说得对吗?”

    华颖干笑了两声:“没想到你的赫国话讲得那么好。”话说出口以后,她觉得自己挺违心的,图洪烈的赫国话讲得有些不伦不类,最主要是总觉得那些调子在他的嘴巴里面乱飞,简直是怪腔怪调。

    然后她就想起自己还没有请教此人的尊姓大名。

    “我叫图洪烈。”他说,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很亲和。他不知道华颖在听到这个名字以后,脑袋好像就被谁轰上一炮似的,瞬间有点断片。但突然意识到自己装的是赫国一个不懂世事的女子,莫名奇妙地又怎么知道图洪烈。

    便刻意装出很淡定的样子,轻轻地“哦”了一声。

    他的下巴侧了侧,似乎有些疑惑:“你没听说过我的名字?”

    尼玛——这算什么?他以为自己是个大明星,所以天下人都必须要知道他的名字吗?那早知道就应该装出一副脑残粉的样子,但这世上有后悔药卖吗?既然已经装了

    轻咳了一声:“应该听说过,好像真的很熟悉呢,嗯,绝对听说过就是不太记得在哪里听到了。”她做出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

    “算了。”他说:“没关系。”

    “嗯。”华颖点点头,她很乐意他觉得没关系。但华颖猜测他不太愿意深入研究这个话题,多半也是跟他讲得不太好的赫国话有关。

    很多意思,他用赫国话表达不出来,明明那些词到了舌尖在唇边打滚了,但他无法很好地控制它们。而且他的思维也会比讲胡尔语的时候慢上很多。

    这时候,他的身体往华颖这边倾了倾,然后很有诚意地对她说道:“从现在开始,你教我赫国话好不好?”

    他对华颖一直都很客气,脸上也始终带着亲和的笑容。但她刚刚见到他时,就感觉这个男人的身上有着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气势-杀伐决断,君临天下的霸气。

    听到他的名字叫图洪烈以后,她的心头便释然了。

    是啊,但凡是杀过人的人,他的眼神中就会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戾气。何况,他坐上今天这个位置,不管是直接的或者是间接的,有多少人死在他的手里,可以说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而且今后这个杀戮依旧还在继续。

    这样的人,他就算是笑着,也能让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寒意——

    “有吃的吗?”她问,她感觉现在又渴又饿,偏偏从醒来到现在图洪烈就问个不停,还没帮她关心过这个问题。

    “哦——”他似乎也觉得自己后知后觉了,做出抱歉的样子。二话不说就叫人进来给华颖准备吃的去了。

    问话还在继续。

    “你几岁了?”

    “十七。”

    “十七吗?”他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打量着:“看着不像。”

    “哦?”

    “你的眼神可不像十七岁。”他的瞳仁黑漆漆的,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好像要将她整个都看透了似的。

    他没解释为什么觉得华颖的眼神不像十七岁,华颖也没问,两人都是笑笑便让这话题过去了。

    “在赫国,你这样的年纪应该要嫁人了。”他抬手摸了摸下巴,微微侧头。

    华颖淡淡一笑:“你倒是很了解赫国。”她没打算隐瞒:“是啊,我已经嫁人了。”

    “那你夫君呢。”

    “在家。”

    “那为什么”

    “我不想说!”华颖皱了皱眉头,神情间流露出来一丝不耐,说到冷墨承,她便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虽然,先前看到的那些是幻象,她也很清楚那或许是自己想太多产生的幻觉或者是莫拉用咒法故意折磨她,但她的心里依旧会难过。

    “好。”图洪烈举了举双手,好像投降的姿势,“我不问了。”不知道为何,华颖在他眸底发现了一种愉悦的意味——

    图洪烈今天穿着一套玄色的锦袍,系着同色的宽腰带,领口和袖口镶着黑狐狸毛,穿着一双兽皮靴子,鞋头往上翘朝着勾,让人想起龙舟的造型。他的头发又黑又亮,不似其他草原人那样喜欢扎麻花辫,各式各样的麻花辫,有两个,三个,十个甚至满头都是细细的麻花辫子。

    他的发型简单地令人发指——往在脑后一扎,用牛皮筋束起来,上面再配上一块椭圆的猫眼石稍微点缀一下——

    侍者给华颖准备了吃的。

    牛肉面,羊奶茶,还有几碟叫不出名字的菜。看着有点像腌菜类的,酸酸的,很开胃的那种。

    华颖从床上下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脚踝处突然就剧痛了一下,人往旁边歪了一歪,还没等她做出相应的自我保护措施。图洪烈已经一把将她捞了起来,“怎么了?”

    “我”她有些尴尬,边上还有两个侍者看着:“只是突然有些脚疼。”

    他想了想:“哦,也许你那天差点跌下马的时候伤到了。”他记起来那天华颖差点跌下马的时候,脚还套在马镫里面,也许是他动作太快,反而将她的脚筋给拉伤了。

    “阿达——快点去取些伤药过来。”

    “是!”

    侍者出去后,华颖戳了戳他:“喂——先把我放下来再说好么。”

    “好。”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突然笑了笑,将她抱到摆放了食物的矮桌面前才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