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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被篡改的剧本

    “漫天飘雪的冬季,洁白的雪花如同被风卷起的纸屑摇摇晃晃地落下,将整个世界装扮成一片银白。冬末春初,和煦的春日透过云层给大地洒上一层层暖意。村畔的湖水渐渐融化,露出一大片水域……一只外貌怪异的禽类来到湖边,大家都叫它丑小鸭”舞台上巨大的白色幕布上忽然投影出一个洁白的雪中世界,低沉忧郁的声音从音响向外散开。

    忽然,灯光全灭,白色幕布消失,一缕微弱的光芒在舞台上投射出一个圆圈,随着光线的加强,舞台亮起的光圈也渐渐扩大。

    “这个冬天好冷,可是再冷不过人心。我到底是什么样存在,我的爸爸妈妈到底是谁?”随着灯光的出现,穿着搭配极不协调衣服的叶尖尖缓缓来到“湖边”,低头看着洁白的“湖面”自言自语,神色哀伤至极。

    “我原以为自己是一只鸭子,可是从小就长得跟其他的鸭伙伴不一样,因为怪异的样子,小伙伴们从来不跟我玩,还骂我是野种。”念到这里,叶尖尖语气变得急促起来,仿佛那个被嫌弃的鸭子就是她自己,虽然那本就是以她自己为原型的舞台剧。

    作为舞台剧的主演,叶尖尖伴随着轻柔的音乐率先出场,揭开节目的序幕。

    此时的礼堂里一片鸦雀无声,因为舞台背景的布置极为巧妙,电子荧幕的转换给人一种所见就是一片白茫茫的雪中世界的错觉。而压抑的启奏音乐外加室内有意的调低的温度让所有人都对“丑小鸭”所处的冰冷世界感同身受。

    几乎所有人的情绪都被叶尖尖幽怨中略带委屈的声音牢牢抓住,目不转睛地盯着蹲在地上的她。其中有一对坐在观众席最前方的夫妇显得格外认真,那便是叶建华和段晴,此时的两人深情严肃,若有所思。

    “我是什么样的存在?我的爸爸妈妈到底是谁?”叶尖尖像个无辜的孩子一样重复着这句话,忽然身长脖子往“湖面”方向探了探,“就算跟别人长得不一样,我依然觉得我是只鸭子。有一天,小野告诉我,其实我不是鸭子,而是一只白天鹅。虽然我现在长得不好看,可是以后一定会像丑陋的毛毛虫变成蝴蝶那样变成一身洁白羽毛的美丽样子。”

    说到这里,叶尖尖微微抬起头仰望着天空,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期待。

    “可整整一个冬天都过去了,阳光越来越温暖,积雪渐渐融化,我依然是这个丑陋的样子,我没能变成美丽的白天鹅!难道连小野都在骗我吗?我真的是一只不伦不类的鸭子吗?”

    看着湖面倒映出的影子,丑小鸭失落地叹了口气。

    随着叶尖尖喉咙里发出的沉重喘息,不少人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一只手狠狠地揪了一把,一种酸楚的情绪油然而生。

    望着台上瘦削的身影,叶建华的眼角有些湿润了,不管对亲身女儿的感情到底如何,这一刻的他一定是被感染了。

    虽然尖尖口中述说的是舞台剧中的台词,叙述的内容却和现实如出一辙。无意间,叶建华的思绪飘飞,他似乎看到了黝黑瘦小的尖尖无数次地坐在村口的小河边发呆,也看到了尖尖被稍大的一群孩子欺负,被骂是没有爸爸妈妈的野孩子,无助的她只能蹲在地上哭泣。

    一双冷漠注视自己的眼睛忽然出现,将叶建华拉回现实,他的脑海里依旧保留着第一次见到叶尖尖时的场景,如今的尖尖早已出落成了大姑娘,虽然黝黑,却依稀可见一股水灵的气质。尤其是那神态,与年轻时的段晴如出一辙。

    叶建华的心忽然被什么撞击了一下,一股浓浓的悔意爬上心头。如果尖尖从小在自己身边长大,一定比现在更白,更漂亮吧!

    尖尖,爸爸对不起你!

    叶建华情不自禁地举起双手捂住脸颊,生怕暴露自己的愧疚表情。

    “建华,这是我们的女儿,这一定就是我们的女儿经历过的生活。”在他身边,段晴早已哭成了泪人。

    叶建华没有去安慰妻子,因为此时的他同样需要人安慰。

    “滚开,丑陋的鸭子,这个美丽的湖并不是你改来的地方。”就在众人被舞台上的场景牵动情绪的时候,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同时,由钱堆堆扮演的白天鹅二公主走了过来。

    钱堆堆的出现很意外,更加突兀,可是却让观众的心再一次提了起来。

    “哎呀呀,你看你,你怎么又瘦又小?真是太丑了,你不是我们一类的鸭,你滚开一些别当道……”被突然出现的白天鹅打断,丑小鸭转过头来,耳中忽然响起了被鸭伙伴们驱赶的声音。

    这一刻,叶尖尖忽然想嚎啕大哭,曾几何时,她便是被村子里的大男孩扔石头驱赶,只是因为她是没有爸妈的野孩子,所以他们不愿意让她跟着他们玩游戏。

    不能哭,这只是话剧而已,叶尖尖强行抑制住压抑的情绪,微微仰起头看着钱堆堆,也就是白天鹅二公主问道:“凭什么?”

    丑小鸭的硬气让天鹅公主很生气,她觉得高高在上的自己对丑小鸭说话已经很丢人了,而对方竟然敢拒绝自己的命令,一起之下,她扇动着翅膀,想要拍丑小鸭一下。

    然而,当天鹅公主扑向丑小鸭的时候,丑小鸭忽然闪开,让她扑了空。

    根据剧本安排,丑小鸭原本会被天鹅公主推到。

    之前排练时叶尖尖曾跟她抬杠,这样她很生气。所以就在刚才,钱堆堆故意加大的力道想趁着演戏的机会将她摔疼,大不了就说为了让表演看起来更真实一点,没考虑到她会疼。

    可是事情有了变化,叶尖尖并没有傻乎乎地站在那里给她推,而她用力过猛,加上尖尖“不小心”冒出的脚尖,钱堆堆很不幸地摔了一个****吃。

    “你……”钱堆堆眼中快要喷火,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发飙,却被叶尖尖“现在是表演”的眼神提示,不得不把火气吞进肚子里。

    “卑微的丑鸭子,你竟然敢躲我,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钱堆堆不愧为心机婊中的战斗婊,临场应变能力杠杠的,将怒气化作不屑睥睨着叶尖尖说道。

    “这座湖也只有我们美丽高贵的白天鹅才有资格来的。你以为别人说你是白天鹅,自己就真的是白天鹅了吗?刚刚你也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难道还不承认吗?你根本就不是白天鹅,只是一只连鸭子都不是的丑陋怪鸟而已。就你那样子,还想勾引我们天鹅族的俊秀王子,简直痴人说梦!”

    “她们在说什么?剧本上有这些台词吗?”舞台后方,谭笑双手抱胸一脸煞气地看着杜雪儿,问道。

    “那剧本出自你我之手,难道还不知道从钱堆堆推叶尖尖的那一刻起就完全变了吗?”杜雪儿无奈地耸耸肩回应道,忽然一笑,“不过那钱堆堆平时经常干啥事,关键时刻还是挺机灵的,刚刚那句话恐怕已经说出了圣伊顿所有女生的心声。不得不说,我开始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