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国大陆,南起尧国,北立古砜,天山一脉隔断南北,扶风国双靠南北两国,夹在大尧与古砜之中。若羌居西,大宛占东。五国四百多年来表面相安无事,实则争霸气息波涛暗涌。
大尧胜在地利,占南风调雨顺,国富民安,实力略胜一筹,周边群落之族都会定期上供紫金玉器与地方稀有特产。
古砜地势偏北,气候极其寒冷,险恶的地势与气候让敌国不敢贸然入侵,胜在更强大的军事化管理。
扶风夹在南北两国之间,地小人多,之所以几百年来居间平安无事,只因牵一发而动全身,扶风一动,意味着南北二国争霸即将开战。
若羌民风勇猛,女子也个个小勇善找,但由于若羌山脉沟壑居多,经济难以发展,只能依仗尧国。大宛国土分布在东侧,紧贴湖海,土地多为渔岛,渔业发达,平民百姓多以打渔为生。
邺城。扶风之都。
自从情花之毒解清后,我山路十八弯,好不容易才找对路进扶风国都邺城,我斜背蓝底白花的顶级大包袱一脚踏进城门。
望一眼,街巷纵横,闾檐相望,坊肆林立,商旅辐凑,。大道两旁,柳色如云。绿柳长堤,廊畔河水幽碧,华河岸旁,十里画廊,曲调暧昧,酒香脂浓。
阁楼之上,莺歌笑语,蘸满百花香液的丝帕被楼上依栏的几个娇艳女子甩来甩去,风情万种地招客。
好一个正大光明的招嫖啊!我抬脸惊愕的看向楼上,恰巧与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对视。
“呀,楼底下这位小哥,看你仪表堂堂英俊潇洒鹤立鸡群气宇不凡神明爽俊惊才风逸风度翩翩,还不进楼来坐坐,我小桃红定拿上好女儿红招待您!”此女子媚态如风,待我还在她的一长串夸赞中窃喜还未清醒时,一股浓郁的脂粉香扑面而来,她突然惊现楼下。
“等等等等——!”我惊醒开来,此时我已经被她狠命拉进大堂。
“呵呵呵,公子有何好等的,奴家不过是想与您浅酌一杯,共谈人生罢了……”此女子悄悄掩帕轻笑,笑容的确姣丽蛊媚。邺城不愧是国都,连□□都长得上的了档次啊,我不禁心内暗暗感叹。反正西武校场附校的招生考试要在一月后,天色尚早,先逛完窑子再去酒栈投宿也可。
“公子尊姓大名?”小桃红一边拉着我走入大堂昏暗一角坐下。
“李完颜!”
“看公子风流倜傥,便知公子此次来定是参加西武校场附校的入考吧?”小桃红展现柔情绰态,一边拿着酒盏为我斟酒。
“嗯?难道此次来参考的人很多?”我将酒杯一饮而尽,不禁皱了皱眉,酒确实烈。
“那是当然,此次西武校场附校入考不仅吸引了扶风本土之民,就连一些别的四国好汉也来参考,想我扶风之皇巴不得贤才投靠,为国增色,怎会放弃这次绝佳机会?”
“难道皇帝不怕邻国奸细冒名参考入选?”我满心怀疑这扶风皇帝脑袋欠抽。
“哼,你以为统治者都是吃素的?”小桃红一声冷笑。
突然,小桃红神秘兮兮的环顾四周,唯恐有人偷听,朝我招招手,更凑近些悄声说:“上次我伺候朝中一位大官,他喝醉无意中告诉我,能通过西武校场附校考试入内学习,并且文武成绩优异,入朝为官为将的,都将必须喝下一种蛊药,此毒除扶风最高统治者,无人能解。若你安心本分,为国争光,保你一辈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可若心生叛心,即使身长九尺壮汉也受不了此剧毒。”
“啊?!那我入选的话岂不是要喝药?!”我故作惊恐状。
“呵呵,此药只会给通过选官终极考试者喝,公子您若幸运入学,也得通过西武校场附校的终极考试呀!”
呼……安心叹下一口气,本人可不想一辈子呆在扶风做他个线上奴隶!该抽身时必抽身!
我和小桃红坐在大堂的最西角,抬头便可将宽敞的大堂一览而尽,的确是个好视角。堂内明灯高挂,金粉辉煌。满是贵族一些纨绔子弟,也有来参选的江湖侠客和寒门苦学之士,更有来自若羌的凶猛胡汗,各个酒桌上摆满他们的兵器。
纸醉金迷,琴瑟靡靡,所有人都仿佛沉浸在温柔销金窟内。
我和小桃红在昏暗的大堂一角拼酒,我一次又一次从小桃红诱惑我入房行事的手中躲开,假意与她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我假意将酒一饮而尽,却是偷偷略过臂弯趁小桃红仰头喝酒之际将酒倒掉,直至小桃红醉的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我能察觉到有种危险气息在靠近,决不能在刚入邺城之时就被人灌得烂醉。因为就在不久前,我和小桃红拼酒之时,我就偷瞄到有个黑色身影偷偷潜入怡红苑后堂,熟悉的背影,我担保他就是之前夜晚神秘出现在深山中的那位黑衣人。
“小桃红……小桃红……醒醒啊?”我使劲摇着她,毫无动静。嗯,确实是醉死了,一时半会还醒不来。
于是,一抹清丽瘦削的身影也跟着闪进后堂。
刚悄悄一脚跨入后堂,便有一群烂醉的纨绔子弟搂着各色娇媚丰盈的□□走来。我一吓,立刻躲进靠身的绿色灌木丛。待他们离去,我才敢悄悄探出脑门。
刚才透过帘缝我明明看见黑衣人朝西屋走的啊,可西屋那么多房让姐到哪儿去找。正在踌躇间,突然听到堂门口一个娇媚的中年女人的声音:“诶呀,这位俊俏的公子哥儿,好像是第一次上我怡红苑来呢,我们苑里的姑娘个个楚楚动人,包您满意!”
我心又一惊,立马轻功一跃至屋顶,伏瓦窥视。
“少废话!有没有看见一个白衣公子进苑来!”一声喝问,我微微露头一探,一个娇小的身形,身着青玉色长袍,头戴束发翠玉冠,一看这玉冠晶莹剔透,便知价值连城,此人必定身份非富即贵,难怪老鸨那么殷勤。看向他的脸,直觉告诉我他是女人!即使男装也未能遮去她眉间的秀气,面如桃瓣,目若秋波,殷桃小嘴不点而赤。一看就是骄纵不好惹的主儿。
“诶呀,这位公子大人有大量,本苑来的白衣公子一天可有百数哇,我怎么知道您要找的到底是哪位白衣公子啊……”老鸨无奈地拦住她欲要进内堂搜寻的身体。
“呸,放干净你的狗嘴!有哪位白衣之人能与我的泉舟哥哥相比?!本公子只要一声令下,就可以铲平你的大花楼!放开你的臭手!”此位凶悍野蛮的小女子一把将老鸨甩开在地。
哇!长得倒是挺萝莉,力气那么彪悍!我惬意的趴在屋顶默默感慨。姐有正事要办,没空看你们俩继续拉拉扯扯,我轻轻一跃至隔壁西屋屋顶,无视内堂门口两人的争执。
我蹑手蹑脚地在西屋房顶上穿梭,内心响起警铃,此黑衣男绝对来者不善!我鼠头鼠脑地向下张望着,在潮湿长满苔藓的黑瓦上缓慢爬行。
突然,听见身下一阵娇笑声一个男人的声音,我心下大疑,轻轻掀开一片瓦,凑近左眼想要证实屋下男子是否是刚才那个黑衣男子。一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屋下哪有什么黑衣男子!是一个□□男子!裸男紧紧搂住刚才娇笑的女子一顿猛亲,娇艳女子雪白的酥臂反搂男子肩膀。
男子背对着我,只留下一个古铜色皮肤的背影,狗男女亲的更加猛烈。我使劲瘪着左眼右眼狠狠睁大眼泡想要看清那男子的脸,心急如焚,我的身体使劲摩挲着屋顶上的苔藓,我看!我使劲地看!继续拱!
“砰!”一声巨响….糟糕!
房顶几百年没舍得修拉!那么脆弱!!
那长年未修的屋顶终于不堪重负被我拱瘫了一个洞。脚下一阵悬空,没有任何支撑物,再牛的轻功也发挥不起来啊!
屋破的同时,女子亲热时斜瞟屋顶不明物体忽然坠落,几乎要坠落在自己脑门之上,伴随着屋下女子的一声刺耳尖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闪离男人的怀抱。不断坠落的我暗叹古代女妓床上快逃得也快啊!
底下男子突然被飞速闪离的女子吓得一愣,后又迅速抬头!一张飞速放大的脸!一具飞速下落的身体!
“——快抱我!”
不偏不倚,正中红心。我安然无恙地躺在此男子怀中,仰头无辜地看向他吃惊得鸡蛋大的眼和张得鹅蛋大的嘴。
一张平凡无奇的脸,淡而下垂的眉角,豆丁样的眼珠倒是动得活络,竟然让我想到贼眉鼠眼四字。原来不是刚才那黑衣男子。
“谢谢——你抱我!”我甩给他自认为很迷人的眼神。
我刚想脱离他的怀抱,突然发现手中紧紧握住某个不明物体,刚才下坠时惊慌失措趁乱抓住的……
低头一看,我脸唰得绯红。谁让他裸的,而且还真中红心!
那男子突然从惊慌错愕中醒过来,缓缓低头看下自己□□下身……
“——啊!!!”出其不意的一声尖叫,叫得比刚才那女妓还*。
我飞快离手,虽然是思想奔放的新现代女性,但如此劲爆的一幕确实活到现在头一回碰到,不觉感到面红耳赤。
趁那男子还在乱叫中,我以风驰电掣之速逃离案发现场,留下身后一片狼藉。
而在半柱香前,在西屋的最后一间厢房内,一个黑衣男子恭敬地站立在屏风之前。
“报—— 事情已经办妥。”黑衣人递上一个白帕包裹的小布包。
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指,骨节分明有力,留着透明整洁的指甲。慢慢打开布包,一个被火烧毁的银镯。
“哼,以为烧毁就有用么,既然敢烧毁就有本事在别处留下手脚!”楚迟愤怒将镯子摔在案桌上。
“屋里还有别的发现么?”
“没有丝毫可疑发现。只是——”黑衣人犹疑了一下。
“说”
“当我们赶到时,那大夫身背上已经被人连砍数刀,而且刀刀致命。”
楚迟不禁皱了一下眉。
“——退下吧”楚迟摆了摆手。
黑衣人蹦出窗外,顿时消失在灌木丛中。
又在半柱香前,在城北街尾的酒栈。
一身素袍的男子悠闲地躺在用雪山白狐之皮缝制的毯中,左手轻握翠羽和碧玺炼合而成的碎玉青瓷杯抿茶,右手轻执棋子,独自进行棋盘上的黑白对决。
“诶呀,主子您怎么还有闲心喝茶啊,那小姑奶奶可专门去窑子里找您了啊!”赵泰台左挠腮又抓鼻,一脸急的像火烧屁股的猴子样儿。
“不管如何,你必须给我拦着她,不许近我身。”他已经被那丫头缠了大半个月了,自从知道他身在扶风,她日日夜夜窜出宫门,弄得他头痛身软,即使长久练武,也无法抵挡几天几夜的被扰失眠。
“一个月后就是西武校场附校初级入考了,您可是答应扶风二皇子去做参考官的,您可准备完好?”
“——呵,六祖说,菩提本自性,急心即忘,静心在妄中,但正无三障。所以你万事不可心急,此次前来扶风的目的,动则乱,小心乱则废。”素袍男子继续摆动他的棋子,仿若不被世态所动丝毫。
赵泰台静静看着他的主人,亦是救命恩人。从小到大,他仿佛从未见过主人气恼过,即使几年来扶风国那杀千刀的小公主日夜纠缠,主子也不过能躲则躲,也未见日日夜夜被“性骚扰”而恼火过,一直保持处变不惊之态。更无人能看清这个英姿风发的男人背后背负多少的仇恨或纠葛。
表面的云淡风轻,不知将来会为何才会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