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门前.黑衣女子正要携伴入内.忽地一道清风掠过.她的眉头一挑.忙转首向四周扫视了一圈.可是周遭除了虫鸣.半点异样也无.
已经踏入门中的女伴见她神情古怪.遂探出头來道:“姐姐.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黑衣女子回过神來.浅浅一笑的摇了摇头.而后取下门上的令牌.随着合门声踏进了洞府中.
借助瞬身符箓.白寂不费吹灰之力就溜了进來.接着悄然发动紫绶衣的妙用.如一块巨石般站在角落里.气息半点也不漏.
隐匿自身的同时.他也沒忘了打量一眼周遭的场景.只见视野之内皆是峻黑的山石.其中被打出一条甬道.甬道两边的石壁上嵌着灵石.一直延伸入山腹.
两名女子并肩沿着甬道往内行去.白寂不敢有半点大意.紧紧跟在后面.至于隐匿的工夫是做的极好.两人沒有丝毫察觉.
大约了行了半盏茶的工夫.甬道一下子宽敞起來.隐约像是來到了一处石窟中.白寂放眼一探.果然只见刚才独一条的甬道变得四通八达起來.其间不时有女子走过.
黑衣女子与女伴在一条甬道尽头分别.随后便进了一间石室中.白寂身形一动.如一道黑影似得的靠上去.石室外围虽有木门阻隔.不过自然难不倒他.悄悄使了一个手段.便潜了进去.
入得石室中.白寂匆匆环顾了一遍四周.但见周围摆放的俱是一些女性用物.原來此处乃是一间女子的闺房.
第一次闯入女子香闺.饶是他心静如水.仍抑不住的觉得脸皮微热.急急忙忙收束起心神.寻找可堪利用的机会來.
就在这时.他的双耳蓦然一动.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旋即转头往石室另一边瞥去.只见一面青竹屏风后面光影朦胧.仔细一瞥.竟是黑衣女子在更换衣衫.
白寂心中突突一跳.赶忙侧过脸去.恰好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目光落到了闺房中间的石桌上.上面一个包囊引起了他的注意.
轻声细步的走过去.拿在手中掂一掂.分量还不轻.白寂一边留神注意屏风后面的动静.一边轻轻解开袋口.朝其中一探.
赫然只见袋内挤着四五个年轻的男子.俱是双目紧闭.一脸人事不知的样子.白寂心头一动.忽然想起进來之时听到的“人丹”字眼.
他本是修道者.对于各种修炼之法都略有涉猎.典籍上所载.“人丹”乃是一种邪道修道者对活人的别样称呼.这类人为了达到延年益寿、增长修为的目的.以采阳补阴之法.來擭取年轻人的精气为己用.故而将人称之为丹.
又想起.刚才黑衣女子说起姥姥功法修炼到了紧要关头.据此推断.这些壮年男子很有可能就是献给银花姥姥.以作为练功之用.
想到这里.白寂心头蓦地一动.一个大胆而冒险的计划在脑海中浮现.稍一沉吟.此计甚为可行.
就在这时.屏风之后的动静渐歇.白寂转头一望.但见黑衣女子的剪影显示其已换好衣衫.不多时便会出來了.
实在沒有多余的时间去顾虑了.白寂牙关一咬.随后一头钻进了那只包囊中.接着悄然施法由内至外封住了袋口.
视野之内立时暗了下來.白寂再度催动紫绶衣.并捏出一张符箓.片刻之后.容貌衣衫就与身边的那些凡人无异了.
刚刚做完这些准备.就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想必是黑衣女子打点好了.白寂双眼一闭.并收敛起自身的气息來.
石室中.黑衣女子已经换了一身白色的轻纱.衬着娇艳的面庞.更显的妖媚万分了.
但见她扫了扫桌上的皮囊.换上一副郑然之色.随后便将其提了起來.出了石室往左侧的一条甬道去了.
白寂能感觉外部的环境的移动.看來包裹用的皮囊.并非是修道者常用的乾坤袋.而是专门炼制出來.用來装人的一般法器.这样也好.他能够更加清楚的洞悉外界的变化.
摇摇晃晃的一盏茶的工夫.忽然提拿之人顿住了步子.白寂心神一动.愈发注意隐匿自身的气息.
但见一间宽敞的石室内.方才那名黑衣女子躬身而立.双手托举一个皮囊.在她前方五尺左右的地方依墙镂出一座石榻.透过榻前的纱帐.隐约可以看见里面慵懒的躺着一名身着红袍的女人.
“禀告姥姥.月儿已按照您的吩咐将人丹采得.还请您过目.”黑衣女子的声音淡淡传來.
帐内之人身形不动.只是微微抬起手來.朝着黑衣女子手中的皮囊隔空一抓.赫然想是有无形的丝线牵动.皮囊划出一条直线飞入了帐中.
虽然不能放开自身的修为.白寂仍能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灵势袭过來.十有**就是那银花姥姥了.
室内气氛稍稍顿了一顿.随后一道显得无比沧桑的嗓音响起:“你且退下吧.”
黑衣女子闻言神色稍松.接着往后退了三步.再度躬身行了一礼.便退出了石室.
身处皮囊中的白寂.感觉到一股颇为不俗的神识在來回打量了数遍.少顷.袋口突然被打开.柔和的灯光和着灵压泄进來.
银花姥姥倒提皮囊轻轻一抖.里面的人儿立马簌簌的跌落出來.白寂此时也跟其他人一样.木木的倒在一边.
石榻极大.躺了几个人还绰绰有余.但见银花姥姥面上罩住一层薄纱.头上简单挽了个流云髻.白寂微眯着眼睛.
扫了几眼地上的男子之后.银花姥姥解开了面上的薄纱.赫然只见其面容苍老.宛如八十岁的老太婆一般.唯独一双眼睛.漆黑如夜.闪着一股清冷之意.
白寂暂且按兵不动.因为之前听闻两名女子交谈.这妖婆子正在修炼一种邪功.且到了极为紧要的关头.等到其练功之时再突然下手.兴许会有奇兵之效.
银花姥姥打量了几眼“人丹”之后.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挑中其中一名.袍袖一挥.竟将彼此双方的衣衫都褪了去.而这时那名男子也清醒了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