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洒在宣国的皇宫的中.将五步一幢十步一排.紧密相连又参差独立的宫闱镀上了一层金边.黄灿灿.暖融融.很是绚丽辉煌.
不过在它们当中也有例外.就现在年莹喜停在的这处门前.便不甚其他楼阁宫闱的辉煌.相反的还让人感觉到一丝诡异.
庭院冷清.大门紧闭.房檐上无不是长满密密麻麻连成大片的杂草.这样的场景光是让人站在它的门口.心中便会生出一丝淡淡的寂寥.
年莹喜抬眼瞧了瞧头上的门匾.见已看不清楚字迹.不禁收回目光打算继续前行.
历代皇宫被废弃的庭院也不是一座两座.就算这是一座冷宫又有什么稀奇.哪一朝的后宫不是冤魂锁春秋.
然就在年莹喜转身的一刹那.那扇紧闭的大门忽然‘吱嘎’的一声由内而外的打开了一条缝隙.跟着一个青白色的身影飞奔而出了门中的缝隙.
年莹喜察觉到身后有风刮了过來.正想侧身退让.却忽然感觉腿上一沉.等她垂目看下去的时候.却是一名女子正紧紧的抱住了她的长腿.
这女子衣衫篓屡.头发散乱.一双死死抱着年莹喜长腿上的双手瘦骨嶙峋.她像是已经神志不清.不曾抬头却唇语呢喃.像是在对谁不住的恳求着.“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我好疼.好疼……”
年莹喜看着这女子的狼狈模样.逐渐的拧起了秀眉.在她看來.这女子极有可能是在冷宫囚疯的女子.可是她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若这里当真是冷宫的话.定是要有专人把守的才是.不然若是这样的女子总是这般的疯癫跑出.这后宫岂不是乱了套.
“我看着她跑出去了.”
“这个贱人.竟然还敢跑.看我抓到她怎么打断她的腿.”
“姐姐.这边.这边.”
一阵从大门里侧传來的女子嘈杂声打断了年莹喜的思绪.紧接着便是一阵阴寒的凉风扫过肩膀.年莹喜抬眸朝着那扇已经被全部打开的大门看去.正巧见两名女子成双结对的走了出來.
这两名女子均是穿戴秀丽面色姣好.唯独不予配套的就是她们手中所持的短棍木棒.看着很像是伪装成大家闺秀的女悍匪.
大概是这两名女子也是沒想到出了大门会见到年莹喜.几目相对之下.其中的红衣女子方先开了口.“喂.你是哪个院子的丫头.赶紧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里碍了咱们的事.”
年莹喜看着那女子的张扬跋扈.心里好笑.到底是年轻气盛太过张扬.不过听着这话貌似这几个女子并不知道她的身份.而她恰巧又不想搭理这摊子的闲事.索性挂着淡笑很是客气的道.“这就走.”
她不是圣人.也不是救世主.后宫的陈杂她无心也无力一一去干涉其中.况且她现在自己也是剪不断理还乱.
伸手拉住跪在自己身前女子的双手.碍于那女子抱紧的是她的小腿.所以年莹喜便只能弯下身子才能用力.那女子虽用尽全力的抱着她.奈何到底是抵不过她百分之一的力气.所以年莹喜不过是稍稍用力.便将这女子的手从自己的腿上掰了开來.
那女子见自己的双手在年莹喜掰开.像是失去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的失力的瘫软了身子.年莹喜见此.将她的手轻轻的放在了地面上.后退几步远离这场与她无关的硝烟.转身便要继续前行.
在她一步步远去的身后.再次传來了棍棒击打身子发出的闷响.伴随着两名女子不堪的谩骂声.被打的女子终于气若游丝的开了口.“你们就是打死我.我也绝对不会对着我爹爹的灵位吐口水……”她的声音虽以若似蚊虫般几不可闻.可她从始至终的话语里是牢固到不可动摇的坚定.
不过这女子的话并沒有得到其他两名女子的认可.她们依旧棍棒相加.言骂不堪.“你爹是我们宣国的耻辱.被皇上斩首示众是轻的.现在让你吐个口水以表对皇上的忠心你都不愿意.活该你在这不如冷宫的地方被关上一辈子.”
“随便你们怎么说.但他就是我爹爹……”那女子依旧语气躇定.
“你这个贱人.到了现在还这般的嘴硬.看我们不打死你.”
随着这段对话的结束.后面剩下的便是变本加厉的痛打声.‘砰砰’作响的声音回荡在这旷广的宫道上.徘徊的是止不住的回音.
走在前面的年莹喜终是停住了脚步.她懊恼的闭上眼睛握紧了自己袖子下的双拳.她实在是不想多管闲事.可她又控制不住对这女子孝顺心思的动容.几番的思量下.她慢慢的睁开了双眸.转身朝着那正在挥舞棍棒的女子们走了回去.
她不是女侠.做不到肝胆狭义.她不是侠士.做不到两肋插刀.可今日她确确实实的是被那女子坚定的话语所动摇.不计后果的打算多管闲事.
正巧她现在的气也是不顺的很.找个理由出出这憋在胸口上的火气也未尝不可.
那两名女子所有的注意力都停留在被打的女子身上.正待她们举起棍棒再次要落下的时候.忽然感觉手上一紧.顿时酸胀的手腕让她们呲牙咧嘴.手上一个松弛.那些棍棒便‘乒乓’的接连掉落在了地面上.
趴在地上被打的女子看着落在眼前的棍棒.诧异的抬眼见是年莹喜去而复返.來不及庆幸的她只是松了口气.便眼前一黑的失去了意识.
年莹喜垂眼看着地上已经昏却过去的女子.双臂用力一怂.将另外两名女子推在一边.赶忙蹲下身子试探了一下她的鼻息.见她只是昏迷才稍稍放了心.她可不想万年不管闲事.管一次却救了个女鬼.
红衣女子倒退了几步.不敢置信的瞪着年莹喜.“你一个奴才竟然敢对主子出手.你可知道我们是谁.小心我们说出來吓破你的胆.”
年莹喜扛起地上昏迷的女子.起身难免轻笑.“那就说來听听.看我这胆是怎么被吓破的.”
红衣女子倒是沒想年莹喜是这般无所谓的态度.怒火攻心之下上前一步昂首挺胸.“我可是皇上钦点的玉常在.”说罢.又指了指她身边的绿衣女子.“她是静常在.现在你可害怕了.”
年莹喜本以为会听见什么贵妃或者是公主之类的头衔.如今一听这常在二字.不禁啼笑皆非.怪不得她对她们沒有任何的印象.而她们也不认识她.估摸着那晚洗尘宴桂禄海根本就沒通传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常在们.
“你笑什么.”玉常在见年莹喜不怕反笑.心里额火气更盛了些.
“姐姐……”跟在她身边的静常在看着年莹喜淡定若闲的样子.心里总感觉不妙.不禁上前拉了拉玉常在的袖子.
她们心情不顺便找个理由过來对地上的女子出气.本已经有违宫规.别人若是沒发现还好点.假若这事情当真被闹大了.她们也是要跟着一起受罚的.
“怕什么.你个沒出息的东西.”玉常在不屑的冷哼.“一个宫女也能把你吓成这个德行.”
她之所以这么肯定年莹喜的宫女身份.是通过年莹喜的穿戴.她在这宫里这么久.哪个有点身份的女人不是花枝招展的.怎能还有这般邋遢出门的妃嫔.
再说了.这宫里从上到下的妃嫔她就算不认识.也是眼熟的.可对于年莹喜她根本一点印象都谈不上.所以她才肯定了年莹喜不过就是一个下等的奴才无疑.
年莹喜瞧着这两位常在.实在是沒心情在这里和她们扯淡.打不是个头.骂浪费口水.索性直接大大方方的蹭过她们的身边.朝着凤栖宫的方向作势要走.
“站住.”玉常在哪里肯这般简单的就放过年莹喜.不顾玉常在阻拦的她直接挡住了年莹喜的去路.她再次打量了一番穿戴过为俭素的年莹喜.伸手便朝着年莹喜的面颊挥了过來.“你个贱奴.这里哪轮得到你來撒野.”
年莹喜见那巴掌落下.后退闪身的想要躲避.不过由于身上还扛着一个大活人.导致她后退的速度稍微慢了一些.虽然是闪躲了开.却还是被玉常在长长的指甲挂到了面颊的皮肉.
刚刚被于淑兰挠过的指甲痕再次渗出了血丝.年莹喜动了动唇畔便牵扯的整张面颊都是火辣辣的疼.如今旧伤新伤疼在一个地方.当真是让她火大了起來.
静常在见事情不妙.正要上前几步拉着玉常在说算了.却在刚刚抬步的时候.被年莹喜忽然侧过來的目光震慑在了原地.那目光犹如万年冰窖中的寒冰利刃.使得她顺着脚底下往上冒着凉气.整个人像是被冻结了一般的.怎么也迈不出这第二步.
玉常在一向张扬跋扈惯了.根本不在乎年莹喜的表情.她见年莹喜竟然敢躲闪开自己的巴掌.不禁抬起手臂想要再次挥舞巴掌.“好你个贱人.竟然敢躲.”
年莹喜收回目光的同时再次后退一步.二次闪躲开玉常在巴掌的同时正想抬腿反攻.却听得远处传來了一声惊呼.“哎呦喂.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