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我洪承畴死也不信.”洪承畴猛地发出一声咆哮:“满大街都是我的兵.我洪承畴依然还是五省总督.哈哈哈.江楚寒.你想糊弄住本官.我倒要出去瞧瞧.我知道.你是想诈我.逼我就范.哈哈哈.我洪承畴才沒有那么傻呢.”
洪承畴说完以后.大袖一甩.猛地沉下脸色.径直就向外走了去.江楚寒也不发一言.淡淡地一笑.也随即紧紧地一步不离的跟了上去.
然而.只是洪承畴刚走出府门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顿时让洪承畴的整个人顿时一股气血冲上了脑袋.险些眼前一黑.一股气憋在胸口里.就此昏死了过去了.
只见展现在洪承畴面前的.是满天的旌旗蔽日.一袭纯亮衣甲的士兵正气势汹汹地站在自己的面前.那乌云蔽日般长长的队伍竟然放眼望去看不到尽头.每个士兵的脸上都是一脸的刚毅.那如潮水一般的军队落在洪承畴的眼里.顿时让洪承畴脚下一软.猛地瘫倒在了地上.
“这是什么情况.这究竟是怎么情况?”洪承畴眼中的瞳孔顿时急剧放大了起來.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嘴巴张的老大.此时此刻.就算是杀了洪承畴.洪承畴也绝不会相信眼前的这一幕一幕.竟然是真的.
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洪承畴此时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发疯了.仅仅只是过了一晚.这天……怎么就忽然地全都变了.
只见队伍从中忽然缓缓地走出了一位正骑在马上的将军.那将军全身披甲.手中持着一把硕大无比的开山大刀.威风凛凛地侍立在一脸惊恐的洪承畴面前.那将军微微地一低头.猛地大喝了一声:“我乃扬州卫指挥使刘泽清.反贼洪承畴还不快快受死.”
“死.”洪承畴有些茫然地抬起头.他忽然发现.从前在自己眼里如同一粒沙子般大小的刘泽清.此刻竟然显得无比的威严.吓的洪承畴顿时浑身哆嗦的更加厉害了起來.刘泽清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再也不想看洪承畴一眼.猛地一声大吼道:“奉上谕.格杀反贼洪承畴.反贼洪承畴拥兵自重.现已证据确凿.当场格杀”
“杀.杀.杀.杀.”猛地一声震天般的杀声豁然响起.那排山倒海般的响声震的洪承畴振聋发聩.头晕目眩.险些就要栽倒在了地上.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忽然回头看了江楚寒一眼.只见江楚寒淡淡地从腰间摸出一叠信件.淡淡地道:“这是在应天城外截取到的你发往江南各地将领手中的密信.证据确凿.洪承畴.你还是受死吧.”
“大势去矣.大势去矣.”洪承畴心里再也生不出任何想要反抗的意思了.只是呆呆地垂下头.一脸呆滞地也不知究竟望向了何方.
江楚寒说完以后.一柄雪亮的长剑忽然出鞘.那是江楚寒腰间的那把御赐尚方宝剑.那柄剑满含着一股夺人的气势.银光猛地一闪.猛地就向着洪承畴的脖间劈了下去.
尚方宝剑.上斩昏君下斩馋臣.见剑如见圣上亲临.然而.这柄尚方宝剑难道又是什么样的人都可以被刑的么.
这是江楚寒自从接到了这柄尚方宝剑以來.第一次见血.
尚方宝剑.斩金断玉.
只见那柄代表了无上皇威的利剑.猛地砍在了洪承畴的颈脖之上时.立时溅起了一阵殷虹的鲜血.
“啪”
一身脆响.就仿佛如同刀斩骨头时所发出的闷响声一般.尚方宝剑猛地狠狠地砍在了洪承畴颈脖处的骨头之上.狠狠地一切.那颈骨顿时被这柄无上的利剑斩成了两半.一阵鲜血溅起.溅的江楚寒满身鲜血.再看时.一具满是颤抖的身体挣扎着倒在了地上.一声闷响传來.洪承畴的那颗斗大的人头已然落地了.
洪承畴……被江楚寒一剑给斩了
如此昔年名震大江南北的五省总督.手眼通天.军事粮秣一把抓.形同一方诸侯一般的人物.就这样硬生生的被江楚寒给斩下了人头.
江楚寒亲手斩杀了洪承畴……江楚寒竟然真的亲手斩了他的人头
鲜血掠过.响声四起.
江楚寒面无表情地一手提着洪承畴的人头.一手持剑.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众位士兵.
江楚寒杀人了.江楚寒真的杀人了.江楚寒杀掉了洪承畴.
顿时之间.整个场面立时沸腾了起來.三军摇曳.一片沸腾之声猛地炸响在了当场.江楚寒手中提着洪承畴的人头.然后猛地一声怒吼.手臂间猛地发力.将洪承畴的人头狠狠地抛向了半空.
“噗”地一声.洪承畴的那颗血淋淋的人头顿时跌落在了地上.摔了个粉身碎骨.
宁静的应天城大街之上.满城的士兵已然散去.空阔的大街上也是恍无一人.江楚寒缓缓地走石阶上走了下來.一群将军模样打扮的人正耸立在队伍的尾后.江楚寒缓缓地向里走去.那几名将军一般的人急忙冲着江楚寒弯下腰恭敬地道:“江大人.”
“有劳诸位将军了.诸位在关键时刻沒有随着反贼洪承畴一同造反.而是选择开城门.此等功绩.我江楚寒会向圣上一一禀报的.”
听到这里.那几位将军才终于喘出了一口大气.急忙一脸微笑地冲着江楚寒道:“有劳江大人了.”
江楚寒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在也沒有再看他们一眼.举起脚步微微一抬.便独自一人向着远方走了过去.
洪承畴被砍了.可是江楚寒的心情.却怎么也好不起來.
徐文广正在被顺利地押往京城的路上.这是几天前刘泽清告诉江楚寒的.尽管剑斩洪承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天.然而.江楚寒的心情也怎么也好不起來.
洪承畴.岂是说砍就砍的么.那可是朝廷放在江南的一员重将.掌管着整个五省所有的军队和粮秣物资.若不是江楚寒全力一赌.赌洪承畴一定会杀云不二与自己然后扯旗造反.若不是洪承畴昏了头写下密信调集军队.就算给江楚寒一万个脑袋.江楚寒也是万万不敢的.
江楚寒不敢.同时江楚寒相信.朝廷里的除了当今的那位天子以外.沒有一个人敢.只是.江楚寒手握着洪承畴造反的证据.这等情况下.江楚寒这才胆敢挥剑斩洪承畴.
远在京城的吴孟明已经通过锦衣卫已经给自己发來了密信.对于江楚寒的这种行为.虽然也是极力赞赏.然而江楚寒的心情.却还是依然好不起來.
此时此刻.江楚寒正坐在马车之上.由刘泽清的扬州府卫一万大军护卫着.浩浩荡荡地开往扬州.
自己的这个举动.的确是鲁莽了.更何况.眼睁睁地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挥剑斩下了洪承畴的人头.大明朝有刑不上士大夫之说.自己的这一下.只怕是开了大明朝百年之先河了.
就连那位犯下不赦之罪的苏毅苏县令.也沒有被砍头.而是被发配了边疆.故而.江楚寒的心情才好不起來.
來自后世的江楚寒知道.生杀予夺之权在于皇上.自己不过是一介臣子.却胆敢借天子之威皱而发难.就算是手中已握有了洪承畴谋反的证据.对于自己的这种鲁莽的行为.朝廷也只会大加赞赏.而然对于江楚寒的前程來说.却是大大的不妙.
刑不上士大夫.借天子之威剑斩堂堂一品大员.只待名声传了出去.恐怕京畿之中也不会再有哪位官员愿意与自己往來了.來到了这个时代这么久了.江楚寒多多少少也明白了些古代士子心中的那点想法了.
说白了.对于像江楚寒这样的.那些无脑的士子和自认为读书人的人.不耻往來.刑不上士大夫.而江楚寒却胆敢假借天子之威破坏了这一条.落在这些读书人的眼里.就变成了无耻.败类.奸佞之类的人物了.
说起來.这些读书人的想法让人实在无法理解.然而.江楚寒正身处在这个时代.江楚寒正用着自己的五官清晰地感受着这个时代.就算江楚寒无比的不相信.也必须得承认这一条事实:那些读书人的脑子里.都是木头做的.
江楚寒微微地叹了口气.马车.已经开进了扬州城里了.
迎接江楚寒的.沒有鲜花和群众.沒有仪仗和排场.有的只是一个看起來已有些老迈了的人.微微地侍立在风中.悄然等待着江楚寒的到來.
江楚寒急忙掀开帘子走下马车.向着那人微微地抱了抱拳.笑了笑.道:“陈大人.让你久等了.”
那个久等在城门外的人.正是眼下扬州府府台陈奇瑜.只是沒过几天的功夫.陈奇瑜的精神.忽然竟显得有些老迈了起來.不复当初江楚寒从扬州离开时的那一股精气之态.
“江大人.请受老夫一拜.”陈奇瑜微微一笑.忽然间猛地单膝跪地.头深深地嗑在了地上.向着江楚寒猛地行了一个叩拜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