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忍孰不可忍.这简直就是往江楚寒和锦衣卫的脸上大大的扇了一个大耳光子.更何况.张恨金死讯的事一旦传出去.对自己的未來和安全也是有着极为不便的影响.第一个要找上自己的.恐怕就是那位洪总督了吧.
江楚寒已然能够想到了.朝中的一些官员.一定会拿此事做为幌子.大加弹劾自己.毕竟.人是自己带头抓的.就连扬州府卫所的士兵也是凭着自己的一道手令调派來的.若是有些别有用心之人欲就此事大做文章的话.第一个不会放过的.就是自己.
“回江大人话.”云不二黑着张脸.表情不比江楚寒好看到哪.想了想.云不二沉声道:“死者表面并无明显伤痕.除去刑讯所产生的淤青外.也并无任何致命的外伤伤口.”
“沒有外伤伤口.”江楚寒冷笑了起來.“既然不是用刀斧等工具杀的人.又会是怎么死的.”
“大人请看.”云不二叹了口气.令人解下云不二和牛先生的上衣.淡淡地道:“江大人精通分筋错骨手.对于人体骨骼也一定有着非常高明的造诣和了解.江大人请看.死者喉间也并无任何破碎的迹象.身上的任何一股骨骼.也是完好的.某下断定.有可能是”
“是什么.”江楚寒沉声道.
“恐怕是被人堆了麻袋.”云不二叹了口气.
“堆麻袋.”江楚寒眼前顿时闪过一丝精光.对于堆麻袋.江楚寒并不显示的十分陌生.将一包又一包装满沙石的麻袋层层堆叠在犯人的胸口之上.使得犯人因为窒息而死.且并不压迫断任何一根肋骨.这是古代时期.对于诏狱之中秘密处死人犯的一种常见的手段.
“只是.手段还是很高明的.沒有压断一根肋骨.”云不二冷笑着说道.
“怎么说.”江楚寒脑间忽然像是一道亮光猛地忽然闪过.急忙脸色一沉.连声问道.
“沒有十年以上的老诏狱的经验.又怎么可能把这一手活使得这么高明.”云不二继续冷笑着道:“若是生手.一定会压坏肋骨的.”
云不二的这一番话.不由的令江楚寒深深的陷入了沉思.半晌以后.江楚寒这才带着一丝郑重的表情淡淡地问道:“昨晚是谁当值.”
“狐狸.”云不二冷冷地道:“可是他现在已经死了.所以.江大人.您现在明白了吧.”
“我明白.”江楚寒点了点头.冷冷地屏退了左右以后.江楚寒脸色不渝地低声冲云不二道:“不二哥.这件事要立即报与吴佥事.”
“我省的.”云不二点了点头.忽然脸上有些阴晴不定地道:“江大人.我云不二对你说这些.也是把你当自己人看的.”
江楚寒顿时一阵苦笑.摇了摇头.低低地道:“兄弟我理解.这件事太大.一定要立即报与吴大人.同时.锦衣卫出现内奸的事情.也一定要让吴佥事知道.好早做准备.若是有人因此发难”
说到这里.云不二忽然冷笑着道:“若是因此有人发难.又有什么关系呢.人是锦衣卫看管的.打死犯人.又有什么关系.更何况张恨金之案罪证确凿.只要江大人不说.我云不二不说.就沒人知道锦衣卫之案是被他杀.并且还是名朝廷命官.洪总督一纸奏折告上朝廷.弹劾锦衣卫办案不力的话.这才是真正的大事.”
“我知道.”江楚寒叹了口气.忽然表情有些难看地笑了起來:“死了人.对锦衣卫來说不是大事.面子.才是至关重要的.在锦衣卫重重看护之下被人他杀.的确是有玩忽职守的罪责在其中的.这种事.江楚寒省的.”
“只是.那个牛先生.乃是天地会中的重要人物.”江楚寒叹了口气.“这下被人灭口.又失去了联系.天地会果真手段通天啊.”
江楚寒面色不渝地笑了起來.云不二不由的皱了皱眉头.低声道:“锦衣卫从未放弃过追查天地会的消息.张恨金与天地会的人有联系.张恨金可能也是天地会成员之一.至于张恨金一直所依仗的么”
“我明白.”江楚寒忽然笑了起來:“小舅子.”
“嗯.小舅子.”云不二也有些温润地微笑了起來.
众所周知的.张恨金的小舅子究竟是谁.而且这也在侧面反应出來.既然张恨金与天地会有染.那么.那位手握重兵的洪总督.又会是什么情况呢.
结果自然不用再多说.江楚寒心里清楚.江楚寒早已得到了内宗的密报.那位洪总督.则正是天地会外宗的狗长老.然而.此刻从云不二的口里推断出來之后.整个场面立即变得完全不同了.
江楚寒心里很清楚.杀掉一个洪承畴.比杀掉整个江南的不法官员效果都要更加的好.所谓杀鸡儆猴.就是这个道理.
洪承畴必须死.在江楚寒的心里.早已暗暗下定决心.不管如何.也要与洪承畴过一过招了.
为了自己的家人.为了江南.为了自己.为了内宗.千万理由汇聚一起.洪承畴这个迟早会投降满清祸害大明百姓的三姓家奴也必须要死.
江楚寒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來.显然已开始深深地沉入了思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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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扬州城外的某一片郊外.一位一身粗布衣裳.头戴斗笠的少年.正缓缓地站在江边.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片流水.
那少年眼光清澈.看了许久.也不曾看的厌烦.也不知这片流水之中.究竟又有什么玄妙所在.竟然能让这少年一看便是许久.
那少年静静地站立着.沒过多久.身后猛然间传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那少年仿佛看也不想看一眼似得.眼中的目光依然静静地看着这片流水.
一个身影一闪.一个青年男子忽然出现在了那头戴斗笠的少年身后.弯下腰恭敬地向那少年鞠了一躬.语态无比平和地道:“小公子.属下來了.”
小公子背对着那男子.似乎看也不想看一眼一般.淡淡地道:“事情办完了.”
“办完了.”那男子依然恭敬地道:“张恨金已经死了.牛先生也按照您的意思.将话带到.”
一声轻轻的叹息.忽然顺着小公子的喉间涌了出來:“牛先生的死.是我宗的一大损失.”
“牛先生死得其所.”那男子微微地低下头.沉声道.叹了半晌.那男子忽然道:“江南之事.竟然能让小公子亲自从北方來到江南.实在是属下等人无能.”
小公子沒有说话.静静地看着那片流水.
过了半晌以后.小公子忽然问道:“江楚寒是谁.”
“江楚寒.”那男子怔了一怔.对于眼下这个已经是名震整个江南的人物.那男子又岂有不知之理.微微一阵错愕之后.那男子平静地道:“根据龙长老的消息.这位名叫江楚寒的人.乃是前些日子在栖霞阻挠我宗商业拓展之人.而现在已是中散同知.兼江南侍御史.”
“同时.也是内宗的舵主.”小公子语气忽地冷了下來:“内宗与外宗已有一百余年未曾有过交集.虽然乃是同宗同源.然而道不同不相为谋.一百年过去了.外宗也并未再次对内宗动手.而眼下”
小公子眉角猛地一皱.淡然道:“而眼下.内宗竟然公开与我宗对抗.我宗虽不惧怕与他.然而大事在即.却是不愿多生些枝节.”
那男子神情一肃.一股难言的兴奋在他的脸上浮现了出來:“小公子是说.咱们大事在即了.”
“沒错.”小公子忽地冷冷地转过了身來.那男子急忙俯下首.不敢看小公子一眼.只听小公子的话在他的耳边猛地传來:“我來江南之事.不要与龙蛇狗等几位长老知晓.另外.替我安排一下.我要去葫芦洲.”
“葫芦洲.”那男子微微呆了一呆.急忙道:“小公子要去葫芦洲.是要去漕帮么.那里可是内宗的地方.”
“哼.”小公子脸上的表情忽地闪过一丝不耐烦.“我要见漕帮帮主林萧和内宗鼠长老.有什么问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