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寅既惊又喜.箭步走到榻边.“你醒了.有沒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阿姿摇头说:“我好饿.”
陆承寅吩咐下人.“快去准备饭菜.多做点鸡腿.”
不一会儿.饭菜就送了过來.阿姿拿起鸡腿.津津有味的啃了起來.
陆承寅在一旁含笑看着她.说:“你还像小时候那样喜欢吃鸡腿.”
阿姿想起了刚刚做的梦.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便与陆承寅说了.陆承寅听罢欣喜的看着她.说:“你知道吗.那个少女就是你.”
阿姿难以置信道:“是我.那那个少年是.难道是你”
陆承寅点头道:“那个湖叫望月湖.也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你故乡的那个湖.事情发生在你十岁那年.那个时候我刚到书院不久.你是书院的小魔王.总是处处针对我.但自从发生了望月湖那件事之后.你就是总是缠着我.老囔囔要嫁给我……”
阿姿惊讶得合不拢嘴.“怎么可能.肯定是你胡编乱造的.我怎么可能那般厚脸皮.”
“不信你可以去问你娘亲和莫先生.她们可以作证.”陆承寅道.
后來.阿姿果真去问了蔓娘和莫离书.事实却正如陆承寅说得那样.害得她好几天见着陆承寅就躲.
阿姿能够想起以前的某件事.陆承寅坚信是回心草起了效果.愈加沒有节制的逼迫她服用回心草药汁.
之前给阿姿看过病的大夫说.她的失忆是遭受强烈的身体和心理的打击所致.要恢复并不是沒有可能.但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机缘巧合.
就在他们等待这个堪称天时地利人和的机缘巧合的到來时.图城突然传來消息说.皇上陆浈宣病重.急召子陵王回京.
事发突然.谁也沒想到年纪轻轻的陆浈宣会得重病.陆承寅觉得事有蹊跷.决定即刻赶往图城.
他本想带阿姿一起.但大夫说她身负顽疾.体虚不易旅途奔波.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于是留下罗城命其贴身保护阿姿.自己则带着罗松赶往图城.
陆浈宣此时二十不到.原本体健安康.自小到大也未得过什么病.就是伤寒也很少得过.此番却得了不知名的病.也委实叫人想不明白.
陆承寅到达图城的当天就火速赶进了宫.崇德殿内弥漫着一股浓厚的药草味.让人喘不过气來.
宫人领他至内室.隔着屏风通报道:“皇上.子陵王來了.”
屏风里传來虚弱的声音:“快让他进來.”
陆承寅走了进去.见陆浈宣躺在龙榻上.面目苍白.气息虚弱.不由得震惊.
“皇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走到榻边.
侍婢服侍他坐了起來.他咳嗽两声.道:“我也不知.之前还好好的.这半年就老是生病.什么大病小病.统统赶赴而來.”他在陆承寅面前从來都自称“我”.
说着陆浈宣又剧烈咳嗽了起來.陆承寅倒了盏茶递给他.“太医怎么说.”
“那群庸医.真是废物.竟不知这究竟是何病症.朕平日里白养他们了.”陆浈宣愤愤道.
陆承寅紧皱眉头.沉思不语.良久道:“褚文钊那伙人可安分.”
陆浈宣道:“倒也安分.沒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为了不打扰陆浈宣的休息.陆承寅早早的就退出了崇德殿.出了崇德殿.他去拜见了皇后程秀秀.
程秀秀见到他.小心肝扑扑直跳.心想他还是这么英挺俊朗、气宇不凡.随即又感伤起來.若不是阿姿.此刻陪伴在他身边的便是她了.
陆承寅找程秀秀问了些关于皇上日常起居的问題.接下來.他又见了太医以及皇上身边的宫人.
通过太医的描述.他发现陆浈宣的病症与先皇陆承德的病症极为相似.心想莫不是遗传.但又为何唯独皇上一人有此怪病.而其他几位先皇子嗣却无一人有.虽说有这样的可能.但也太说不过去了.
亦或许是人为.想到这里.他心中一惊.如果真是这样.那先皇就极有可能是被奸人所害.
“王爷.大事不好.”罗松大步走了进來.“褚文钊携三王爷进崇德殿逼宫了.”
崇德殿之内.褚文钊再次领着众大臣逼迫病重的皇上退位.
“皇上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夏央也一日不如一日.现朝政动荡.边界国家对我夏央国土虎视眈眈.夏央百姓得知皇上病重也乱心大起.近期已经发生了好几起农民起义.虽已强压下去.但打了张三还有李四.死了李四还有王五.长此下去不是办法呀.臣等着实忧心.臣等今日恳求皇上多为国家和百姓着想.也多多为自己的身体着想啊.”
褚文钊声泪俱下说了大通.陆浈宣只管躺在榻上咳嗽不停.
“看着皇上每日忍受着病痛坚持处理国事.臣等着实揪心.皇上现在最要紧的是安心养病.国事可暂由三王爷与臣等处理.待皇上养好病之后再來处理国事也不迟.诏书臣已拟好.皇上只需在上面盖上玉印即可.”
这摆明了先斩后奏.强逼其退位.陆浈宣恶狠狠的望着众人.心中怒火中烧.若换作平日.他定会将他们拖下去斩了.如今他也只能强抑怒火.因为他束手无策.心里只祈求皇叔陆承寅能够早点赶來解救他.
殊不知.陆承寅刚出府门就被人拦截了下來.
“陈将军.好久不见.”陆承寅对來人道.
此人便是大名鼎鼎的陈天齐陈大将军.陈天齐骁勇善战.屡屡立下战功.是百姓眼中的常胜将军.深受百姓的敬仰和爱戴.陆承寅视他为好汉.也极为敬重他.此番他突然造访.且带了一些士兵.看得出他并非是來找他叙旧的.
陈天齐道:“王爷近來可好.据陈某所知.王爷前些日子得了重病.现在身子可有好些.”
陆承寅心中一惊.他中毒之事.只有他、罗城和阿姿三人知道.他又是从何听说的.莫非他去过雁云谷.或者他认识那里的人.
陆承寅虽疑惑.表面上却不露声色.道:“多谢陈将军关心.差不多已恢复.不知陈将军找陆某有何事.”
陈天齐笑了笑.说:“也沒什么要紧事.许久未见你.來找你喝两杯.可否赏脸.”
看來他是褚文钊找來的程咬金.专门阻拦他不让他去崇德殿打乱他们的计划.
他道:“不巧.陆某正有急事.怕是陪不了将军了.待有空之时.再來与将军把酒言欢可好.”
“咦.王爷这话有问題.”陈天齐说.“任何急事都是无中生有.说急就急.说不急也可以不急.难道王爷这点时间都抽不出.”
“抱歉.”陆承寅道.“此事十万火急.”
他正欲走.众士兵齐刷刷的拔出冷剑将他围了起來.
陆承寅冷道:“陈将军.本王敬你是条好汉.请不要逼本王与你兵刃相见.”
陈天齐道:“望王爷恕罪.在下也是逼不得已.”
罗松拔剑怒喝道:“谁敢阻拦我家王爷.”作势就要与之搏斗.
“都给我住手.”陈天齐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这样东西王爷应该认识吧.”
他手里的东西竟是琉璃坠.阿姿随时戴在身上的东西怎么会在他手中.
陆承寅示意罗松住手.看着陈天齐道:“她在哪里.”
“王爷放心.程姑娘一切安好.不过若王爷硬要与在下兵刃相交.只怕……”
这是**裸的要挟.只是他沒想到往日行事光明磊落的陈将军也会用到这么卑鄙的手段.
崇德殿此时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陆浈宣疾病缠身.此刻就是那刀俎上的鱼肉.只得任人宰割.阿姿此刻在他们手中.他若放任不管.与之对抗.他们定会对阿姿不利.与国家相比.一个女子或许微不足道.但在他心里.阿姿就是他的国.
陈天齐将他禁足在了王府.而此刻在崇德殿内.久未等到陆承寅的陆浈宣被迫妥协.在那一纸诏书上盖上了玉印.
第二日.诏书便被褚文钊昭示了天下.一时间举国轰动.
陆承寅收到消息并未有过多表态.在他看來这一天迟早会到來.因为他也在等这一天的來临.褚文钊谋反之心从未熄灭.他做梦都等着这一天.他让他实现这个美梦.了却他的心愿.并非是妥协.反倒对于他们是有益的.
门嘎吱一声被人推开.褚妤心端着饭菜走进了屋.“吃饭了.”
知道他回到图城.她欣喜若狂.他不在的这段日子.她整日整夜的忍受思念的折磨.她爱他.她也恨他.有什么会比爱一个恨着的人更加痛苦呢.
为了见他.她特地换了新衣.画了精妆.确保以最美丽的姿态面对他.
进屋看到他的那一刹那.她心乱如麻.似有什么东西在猛烈捶打她的胸口.她一步一步走近他.她把饭菜放到他面前.温柔的看着他.
依旧英俊的面容.微蹙的眉头.冷峻的眼神.浑身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让她难以接近.
“劳烦褚大小姐了.这些事让下人做就可以了.”陆承寅道.
“我愿意.”褚妤心说.“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褚大小姐如果沒其他事.可以出去了.”
他永远对她这么绝情.一而再再而三的把她推下悬崖.让她坠入漆黑的万丈深渊.痛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