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很小的时候,雪鸢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和妈妈手牵着手走在街道上。
2:
洛杉矶的富人居住区里,琥珀收起玻璃窗前的百叶竹帘,第一缕晨光照射在她年轻的脸上,她望了一眼高楼下忙碌的人群。自己围上围裙,做好热乎乎的早餐,然后她走进带着奶香味的房间里。
“亲爱的,起床了。再不起来你就要迟到了。”琥珀温和的笑着,翻开被子抱起蜷缩在床上睡的正香的女孩。女孩被妈妈抱着脑袋悬空的有些难受,弯起身子,双手勾住了琥珀的脖子。
女孩湛蓝色的眸子比起母亲的蓝眸少了几分雍容的气息,却多了几分纯净如海水的灵气。“再让我多睡一会。”她像猫一样在母亲的怀里蹭着。
“乖,快去吃早餐吧。”琥珀放下雪鸢,给她穿好衣服推她去客厅。然后自己又走到房间里,小床铺的里侧一个小男孩并未理会倾洒进房间的阳光和大人走动的脚步声,甜甜的睡着。
琥珀将被子重新盖好,低下身亲吻男孩幼嫩的脸颊,这是她的第二个孩子雪明。“继续做个好梦吧,明。”
“东西都带齐了么?”琥珀在厨房里洗碗,回过头来看到客厅里正背上书包的雪鸢。
“恩,妈妈……”雪鸢跑向琥珀,书包震荡出一串铅笔盒和书本碰撞的声音。她拿出一张幼儿园的邀请函,“星期五有游园活动哦。”带着期盼的眼神,雪鸢仰着头望着母亲。
琥珀擦着手上的水渍,摇了摇头,无奈的笑着:“妈妈没办法去,妈妈让菲利斯带你去好么?”菲利斯是家里的保姆,一个西班牙人。
其实很想说“不要”的,雪鸢抓着邀请函想要把它往手里塞,她垂下头露出难过的神色,却还是点头答应母亲让菲利斯陪她去参加游园活动。
穿上鞋子,菲利斯已经在门口等待她了。琥珀站在玄关门口太阳刚好照不到的地方,看着雪鸢离开。门关上,带走了阳光,琥珀的脸色也变得暗淡下来。
3:
也许因为从小没有父亲的关系,雪鸢比同龄的孩子更懂事,也更敏感。从她上幼儿园起,她就发现同伴们每天都有爸爸妈妈来接他们。游园会,亲子活动时他们的爸爸妈妈也都会陪伴在他们的身边。
而她的母亲从来都不和她一起走在路上,即使来幼儿园接雪鸢回家,母亲也是带着墨镜口罩,坐在车后座的阴影里。车子要在市区里绕一会儿才能驶进社区里。虽然母亲在车里和她说话讲故事,雪鸢也能看到母亲笑容里的不安和紧张。好像只要和雪鸢在一起,母亲总要把自己隐藏在黑暗里。
“为什么妈妈和自己在一起会害怕呢?”雪鸢在心里问自己,这个问题一直藏在心里,她知道如果问妈妈了,妈妈会变得更加难过……
雪鸢知道母亲是个很受人喜爱的模特,有时候幼儿园外面的墙上,小书摊上都会有母亲的海报。但是母亲告诉雪鸢,在外面不可以看那些有她图像的报纸电视,不可以对别人说“那是我的妈妈。”
“为什么不能说呢?难道我不是妈妈的孩子么?”她难过的问
“因为在外面说了,被坏人听见了,雪鸢就会被坏人带走了。”妈妈这样告诉雪鸢。
每个礼拜天在教堂里,雪鸢都会偷偷的在心里跟天神说:“希望有一天,雪鸢能牵着妈妈的手,一起走在路上。”希望能和母亲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被他人认可而不是被说成没有爸爸和妈妈的野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