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元芹开着车子沿着山路而下.最终停放在了山谷入口的一处平坦空地上.这里已经摆放了几十辆各种不同款式的轿车.这些现代化的代步工具和不远处带有历史沧桑的寺庙浮光相比.立刻就会产生一种无法形容的违和感.在寺庙山门出.两名身穿袈裟的知客僧早就守候在此地.这两人实力极差也就是勉强感应了气机.不过却是满脸的精明能干.他们甚至不需要端木元芹介绍.便认出了梁虎的身份.将一个环带状的东西双手奉上.
梁虎知道这是用來进出山门的凭证.沒有它就只能强行破开云光寺的佛光结界硬闯.他很熟练的将其戴在了左手的手腕上.正要往里面走.却听到了身后远处传來的车轮声.梁虎回身望去.看到鲁镰和他的四个所谓女弟子从一辆豪华林肯加长轿车里鱼贯而出.就这样左拥右抱的朝着山门走过來.一边走还一边大笑的说道:“梁老弟.原來你也接到了云光寺的邀请.早知道如此我们便把臂同游了.”
看到鲁镰身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四个妙龄女郎.两个知客僧的脸上露出了难色.云光寺倒不避讳女子进入.只是像眼前这种烟视媚行的女子就实在有碍观瞻了.两个知客僧有心拒绝对方入门.偏偏鲁镰手上还拿着请帖.可就这么放四女进去招摇.似乎也些玩忽职守.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地步.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山门内传出:“鲁道友.云光寺乃是清静之地.还请收敛一二.”
鲁镰只听声音就知道來的是谁.他哈哈笑了几声用调侃的语气说道:“大和尚.你不是说视天下女子皆为红粉骷髅吗.怎么还看不得我带來的几个女人.”
就这么一两句话的功夫.山门里走出一个胖大的和尚.他身上只穿着一件直裰.露出了胸口黑黝黝的毛发.看到此人之后.两个知客僧连忙合十行礼说道:“见过悲哀大师.”
“噗哧.”听到这个略显得好笑的法号.鲁镰身边的妙龄女郎全都忍不住笑了出來.不过那位悲哀大师却完全不为所动.只是冲着鲁镰点了点头.随后将目光挪动在梁虎和秦若云身上來回的打量.
梁虎立刻感应到一股奇怪的力量黏住了自己.之所以说奇怪.是因为眼前这个胖大的和尚甚至还沒有感应气机.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人.可是当他的目光注视在梁虎身上之后.却让梁虎有种被同等级修士注目的感觉.而且对方的实力似乎还强过梁虎.这实在是一种完全颠覆了认识的事情.
“见过梁施主.”胖大和尚悲哀双手合十.恭恭敬敬朝着梁虎行了一礼:“悲世师兄的事情.多谢梁施主仗义出手.”
“悲哀大师您太客气了.我只恨力所不及.不能荡平妖邪.”梁虎见状也连忙还礼.对方神秘莫测绝不仅仅只是一个普通人.他可不敢怠慢.
大家行过礼后.由悲哀大师引领着众人进入了山门之中.和外面的荒郊野外相比.云光寺内灵气非常充盈.简直就是天上地下的分别.秦若云走在梁虎身边.忍不住小声说道:“我要是能在这里修炼三年.说不定也有机会跟你一样成功筑基.”
“女施主其实不必如此患得患失.”走在最前面的悲哀大师开口说话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修行乃是逆水行舟之举.只会越來越难.若是从一开始便享受这里充盈的灵气.那以后便会卡在某个瓶颈终生再无寸进可能.因此我云光寺的弟一旦在这里感应气机.都会安排他们在外面四处行走历练.只有修为达到瓶颈之后才会回來闭关冲击下一个境界.”
“多谢大师指点.”梁虎微微点头算是答谢悲哀大师的这番忠言.
“梁施主不必如此.”悲哀大师说道:“其实这就是贫僧的切身体会.当年我贪图修为境界.常驻此地闭关精进.结果卡在筑基后期再无寸进.不得已只好另辟蹊径.将肉身舍弃.专心淬炼魂魄.至今尚只完成了七世轮回.若是女施主只想成功筑基.享受人间富贵.那这里便是极乐净土.若是女施主还想要更进一步追求天道.便需明白舍得两字.”
在说完这些话后.悲哀大师一行已经來到了一处极大的院落.梁虎一眼就看到中央正在斗法的两名筑基后期的修士.他们一个手持长剑不停丢出符箓.另一个手捏灵诀打出种种术法.梁虎留意到正在斗法的两名修士周围被一层淡淡的褐色光晕所笼罩.他估计这应该是一种防御结界.省得斗法的修士波及到周围在院落的边缘.
在褐色光晕外面.十余名修为各不相同的筑基修士三三两两的站着.周围还有不少炼气期的门人弟子侍立着.他们当中大多数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院落中央.不过在梁虎等人出现之后.几乎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了过來.甚至就连正在赌斗的那两个筑基修士也不例外.
“咦.鲁镰你也來了.”手持长剑的那个修士将法器收起來.用好奇的语气问道:“你身边的那人是谁.看起來实在太陌生了.”
“鹤老.”鲁镰对其他人总是大大咧咧.可对说话的这个修士却显得尊重了许多.他连忙拱手说道:“这位是梁虎梁道友.去年在江南省成功筑基.”
“哦.我想起來了.你就是林家那个小姑娘提过的梁虎.主修金系锻体法决.”鹤老用手捻着自己过胸的长髯.身形微动已经从褐色结界里闪了出來.他仔细打量了梁虎一番.忍不住夸奖说道:“不错.不错.功夫挺扎实.你的锻体法决可是淬玉诀.这玩意练起來苦啊.能坚持到第三层境界.了不起.”
“鹤老客气了.”梁虎抱拳行礼回应说道:“只是一些粗浅的笨功夫而已.能够筑基颇为侥幸.”
“年轻人怎么也学得这么油滑.”另一个跟鹤老斗法的筑基后期修士拍了拍自己的衣袖.大踏步的走过來说道:“我们这些人谁不是靠着运气一步一步走过來的.谦虚过头就是虚伪.我听说你的符箓居然能破开沈家二小姐的冰肌玉骨.來让我见识见识.”
梁虎还沒有说话.就听另一个人说道:“封老.您莫要欺负晚辈啊.我们这些人当中.论实力您稳稳站在前三.他就算再怎么天赋异禀.毕竟刚刚筑基沒多久.”
梁虎沒想到竟然有人为自己说话.望过去看了一眼.发现是一个陌生的筑基初期修士.他穿着青布道袍头上梳着发髻.年纪在三十几岁的样子.不过自己并不认识对方.但是不管怎么说对方维护自己的意思很明显.于是梁虎承了此人的情.朝着对方点了点头表示谢意.
“哦.这倒也是.那明后年再说吧.”封老听完这番话.觉得很有道理.他在这里跟人交手主要还是为了切磋提升.梁虎既然才筑基沒多久.又能拥有多少让他眼前一亮的手段.单纯的欺负人可就沒意思了.于是冲着大家说道:“好了.我和老鹤打完了.你们谁來.”
“在下端木天泽.愿向这位梁道友请教.”几乎是封老话音刚落.就有一个人站出來拱手说道:“听说这位梁道友对我端木世家口出不逊.当众威逼我那元茗侄儿.让他敢怒不敢言.我这当叔叔的只好为他出头了.”
梁虎看了看站出來的这个筑基初期修士.他的相貌跟端木元茗还真有一点点相似.应该有血缘关系.相比之下端木元芹就跟他们叔侄两人相差很远.如果不是她自己承认的话.梁虎只会认为这个姓是巧合而不会认为他们是一家人.
见梁虎沒有说话.端木天泽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梁虎.怎么.你害怕了吗.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这种欺软怕硬的行为实在让人唾弃.”
“我说端木老二.你有种别用自己的落日钟.”先前帮梁虎说话的那个道装修士又开口了.
“青灵子.你们玄空观怎么越混越不行了.现在居然还要抱广寒宗的大腿.”这一次说话的是端木天泽身边的修士.他的实力跟端木天泽一样.不过相貌却显得狰狞了许多.脸上有好像蜈蚣一样的刀疤伤痕.说话的时候不停的扭曲让人作呕.
“什么叫抱大腿.我们玄空观不过大猫小猫两三只.全都在国安局挂上了号.听从林局长的吩咐有问題.”那个道装修士青灵子反驳说道:“倒是你吴老怪.明明是阴都派的护法.却跑到端木家一住几十年.到底是谁在抱大腿.”
眼看现场就要争吵起來失去控制.那个鹤老开口说话了:“几位且慢斗嘴.我來说几句.”现在一共就两个筑基后期的修士.那个封老不出面.鹤老无论实力和名望自然都压服得住众人.在场面重新安静下來之后.鹤老开口说道:“修士靠的就是实力.梁虎是吧.有人向你挑战.你应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