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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的奔走.虽然沒有太大的收获.可至少让司徒尔岚知道了水莫的用意.也就少了一份防备.只是望着黑漆漆的夜空.若有所思间.过了三更才回到客栈.
此时的客栈全都在夜色的笼罩下肃寂而暗.只有一间屋子的灯火是亮的.那就是熊倜的房间.
轻轻推开房门.就见熊倜依靠着床沿坐着.微微阖目.
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熊倜睁开了眼.清冷的眸子蕴着几分温柔.
关上门.司徒尔岚走上前.望着熊倜略显疲惫的目光.为了不多生事端.他们只要了一间房.而每次都是她睡床.他坐着.若是她执意要换.他索性飞身到屋顶.这才让她作罢.
“今夜过后.只怕城中少不了我的流言蜚语.我们便大可以安心的分开住了.”挑了挑烛火.使它更加照亮屋子.
望着跳动的烛光.熊倜开口道:“你一走.沒多久我就点了它.”
司徒尔岚扬起嘴角.无奈一笑.“与人同房.暗夜私会.喜新厌旧.独守空房.改明我得像这些编谱的人收些银子.至少作为主角不能太亏了.”
熊倜接过她手中的烛台.“去休息吧.明日或许不会这么清闲了.”
他永远在人前少言.事事以她为主;人后对她百般呵护.给她依靠.这就是她的熊倜哥哥.
不再争辩什么.他都如此说.她再有什么反应也是矫情.缓缓点了下头.便走到床沿.合衣躺下休憩.
次日清晨.天还未大亮.窗外一片蒙雾.鸡鸣刚过.门外便响起了扣门声.
早知有人拜访.却不知如此急不可耐.匆匆整理好仪容后.打开门.三个人便立在那里.必是等了许久.见天色稍亮.立刻捶门.其实司徒尔岚和熊倜不是沒察觉到.只是能多休息.何乐不为.
“可是司徒尔岚姑娘和黑衣剑客.”发话的人.是江湖中六瓢把子总舵主秦琅.
司徒尔岚极快地收回打量的目光.轻一点头.
秦琅身后.一个男子呼哧着气息.似乎十分沒耐心.却不得不压制下來.见司徒尔岚手搭着门沿.沒有丝毫要让他们进去的样子.不禁张口道:“在下吴方.这位是南林剑师冯劲中.”
被介绍的.是站在秦琅身边的另一个男子.冯劲中一身书生气.微微朝司徒尔岚颔首.司徒尔岚回之点头.
吴方沒有介绍秦琅.是因为以秦琅在江湖的名声和地位.沒有人不认识他.司徒尔岚也确实一眼就认出了秦琅.所以才应声.否则只怕他们三人得吃闭门羹了.
“在下秦琅.有事与二位相商.不知可否进去说话.”
话说的客气.锐利的眼神却始终不离开半掩的房门.声音不大.却足以令房中人听到.
司徒尔岚轻轻一笑.侧身.沒有说话.用动作默许了三人的进入.
再度关门.屋内俨然围了一桌.本來不小的客房因为三人的不请自來.略显有些拥挤.
熊倜始终站在窗边.负剑不语.司徒尔岚走到他的身边.保持着淡然之色.一黑一百.恰如其分的和谐.
一时间.他们三个也不知如何打破这个气氛.
还是秦琅先双手抱拳.“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们三个前來找二位.确是有要事.”
“是为了宝藏.”清亮的一句话.开门见山.
几人互相对望.沒料到司徒尔岚如此直接.却也不再拐弯抹角.吴方昂首道:“昨日的事.司徒姑娘可否给个解释.”
清淡的目光扫过.嘴角微翘.“吴门主的意思.是要我汇报自己的一言一行.”
一句话.噎得吴方说不出话來.他蹙眉.张了张嘴.
不待他开口.一旁不曾开口的冯劲中忽的一笑.温和从容.如沐春风.“司徒姑娘是聪明人.何苦与我们较劲.昨日筵席上.是谁下的圈子.那便极有可能是幕后放出风声的人.”
司徒尔岚侧首看向冯劲中.盈笑着道:“我不知道大师的意思.”
冯劲中与其他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秦琅站了起來.“司徒姑娘.我们也不绕圈子.昨日之事已经让江湖众人纷纷揣测.不知道司徒姑娘可否给我们个准信.”
司徒尔岚偏着脸.红唇微动.“黑白两道.于我都不相干.”
三人听了.都愣了愣.吴方脱口道:“司徒姑娘在汴京惩奸除恶.早已是黑|道的眼中钉.现在何苦和咱们分清界限.这样寻宝……”
接下去的话.被秦琅摆手制止.他双手抱拳.“希望司徒姑娘说到做到.”
说罢.秦琅的目光又看向熊倜.客气道:“这位便是黑衣剑客.久仰.”
熊倜一直抱着胳膊.沉默地站在那里.听到秦琅与他打招呼.站直了身子.点了下头.“秦大侠.”
吴方撇开目光.不去看熊倜.似乎对黑|道十分不耻.而冯劲中依旧温文尔雅地望着.浅笑不语.
司徒尔岚近身.倒了三杯茶.放在他们面前.适宜的挡住了秦琅看着熊倜的视线.“失礼了.请茶.”
秦琅收回目光.又坐了下來.牵动了分嘴角.“司徒姑娘客气.”
喝茶间.秦琅与冯劲中对望了一眼.轻轻吐了口气.
放下茶盏.秦琅露出不解之色.“司徒姑娘既然与黑|道无关.那么黑衣剑客又是黑|道中人.日久天长.怕是难以避嫌.”
冯劲中的目光亦透着分探索.手执茶盏.却未轻尝.
熊倜声音平和.脸色平淡.“我不是黑|道中人.”
“哦.”三人又是互望一眼.吴方大咧咧地撑着桌子.刚要翘起二郎腿.又想起司徒尔岚在场.一时尴尬地放下脚來.扭捏地坐正.对熊倜道:“可我昨日在场.明明听到黑玉教的堂主替你说话.”
“我确实不是.”熊倜难得又重复了一遍话.
可在吴方的眼中.熊倜板着的脸色.周身散发的气息.让他觉得更像黑|道的性子.在那浅褐色眸子的注视下.竟有些发懵了.
“我们不过是随着性子游走江湖.白道上我们沒那股侠义心肠.黑|道上我们沒那行事凌落.终究是云彩阁的一纸玩笑.这才推上了风口浪尖.以三位的睿智.想必不会不明白.”
话以至此.他们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得到了自己心中所要的答案.便不再多待.沒过片刻.便纷纷告辞.
茶盏依旧冒着热气.可房中只剩下二人.
“看來有人比我们还心急.”
她的话.引起了他的疑惑.
司徒尔岚缓缓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簿子.玉手芊芊.摊开.
熊倜疑惑地蹙了蹙眉.手指轻抹过司徒尔岚的掌心.将簿子接过手心.
翻开第一页.又翻过.直到完尽.他的眉宇从未舒展.抬眼看着司徒尔岚.沉凝着.“沒有.”
“而且是三个人都沒有.”司徒尔岚接过话.神色也凝重了起來.“沒有出席三年前庄胥天的声讨大会.却对三年后的宝藏如此关注.甚至在第一时间就找上门來.确定你我是否会成为绊脚石.美其名曰维护正义和江湖和平.”
“难道是受人指使.”
司徒尔岚摇摇头.不等她开口说话.突然窗外一声扑哧.一只白鸽落在窗边.尾羽处一抹绯色.是司徒府特用的信鸽.
打开信筏.越往下看.她的神色越加沉重.最终将信纸化作粉末.荡出窗外.
“怎么了.是……司徒长要你找的人.”
司徒尔岚抿了抿唇.声音有些低沉.“还记得陈亦厚吗.”
熊倜不解.却还是点着头.
“我曾把你的胎记图给他看.希望能得到一丝线索.他也确实告诉了我.他曾经见过一个卖菜的大叔用來遮菜的帆布上.画着这样一个图案.”
“卖菜大叔.”他微怔.
“我原先也觉得不太可信.所以沒有告诉你.可是现在……”
熊倜动了动身子.有一时的激动.却抑制住.眼眸亮着光芒.“你有线索.”
“不.凌香给我的消息是.查无此人.整个汴京城.都沒有曾给庄府送过菜的大叔.一直都是位老伯在送.老伯年迈后.是一个大婶在替活送菜.沒有大叔.”
熊倜的目光几乎在同时暗淡了下來.司徒尔岚望着他.轻声道:“可这就证明.陈亦厚当时无意中看到的图案.就是和你的胎记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否则怎么会平白无故失踪一个大活人呢.除非是陈亦厚在撒谎.”
“他不会的.他也不敢.”熊倜叹息着.“看來要想查清我的身世.只怕沒这么快.”
“那倒未必.”司徒尔岚重新倒了一杯茶.递给了熊倜.“你好好想想.小时候的事.还记得哪些.”
熊倜蹙眉沉思.“我三岁时就被卖到九道山庄.在那里呆了三年.之后便遇到了你……在这之前的事.我真的沒印象.”
“三岁……”司徒尔岚呢喃着.“确实太小了.那你还记得其他什么特别的事吗.或者有什么奇怪的人、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