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不是一个冷冰冰的人的.”艾天琳轻柔的嗓音自对面娓娓传來.落入贝儿的耳际.同时也如一颗石子落入她平静的心湖.激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慕司辰温柔的样子.冷冰冰的样子.狠戾的样子.这些完全沾不上边的表情却在他的身上体现出來.而且那么无违和感.所以她才看不透他.
贝儿喝着牛奶的动作一顿.眼眸里落下一片沉寂.将牛奶缓缓放在桌上.淡淡地“嗯”了一句.并沒有说什么.等待艾天琳的下文.
她就知道艾天琳邀请自己肯定会跟自己说什么.可沒想到她如此直接的就切入主題.直接地就说到了慕司辰的身上.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听她提起还是不免有些紧张.
贝儿有些低落的情绪被艾天琳看在眼里.心里不免也有些着急了.“我们和辰分开都有好几年了.他可从未带过一个女人到我们面前.更何况还是我干妈他们.由此可见你对他的重要性.”她打心里也是对慕司辰的终身大事着急的.毕竟那时候她一声不吭地就和司徒家出了国.沒有告知慕司辰一声.她心里还是愧疚的.所以她或多或少总想为他做点什么.
艾天琳的话却沒有给贝儿的表情带來多大的改观.贝儿牵唇一笑.“我身为他的秘书.和他一起來只是偶然.”他们的话她都已经听过了.渐渐的也由最初的激动淡化为现在的漠然.
但是嘴上这么说.可他在卡尼岛带她游玩.带她看日落.还为她庆祝生日.又是偶然吗.她脑海里又乱了思绪.纠结起來.
艾天琳听她这么一说.想说的话也扼在了喉间.张了张嘴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來了.小脸染上了一抹淡淡的无奈.
两人无言.沉默的尴尬笼罩在周围.贝儿又拿起牛奶轻抿一口.以缓解尴尬的气氛.
牛奶的温香顺着她的口腔滑入食道.直达胃里.中和了她胃部的痉挛.好受多了.
目光四下辗转.蓦地落在水池边那一大片的白色雏菊上.不免心里又浮现起下午心中的疑惑.
为什么这里要种白菊呢.有什么寓意吗.
想着.贝儿把目光从白色雏菊上移开.落在了对面正无聊得端详牛奶的艾天琳身上.缓缓开口问道.“水池旁种白菊是有什么寓意吗.”她的出声打破了两人的沉寂.也把艾天琳游离的思绪拉了回來.
“嗯.你说什么?白菊.”艾天琳猛地回过神來.很明显沒听清楚贝儿的话.转而重点落在了白菊上面.这才把目光也移了过去.
“白菊吗.是干妈种的.白色雏菊的花语是思念亲人.”艾天琳的目光停留在随风摇曳的白菊上.似乎透着那片白菊.看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吸引得贝儿的目光再次落在白色雏菊上面.
沈华种的.花语思念亲人.女儿的离世
贝儿在心里将种种联系起來.在脑海里隐约构成了一个遐想.
由于女儿的离世让沈华过于悲痛.所以特地种了白菊來思念她吗.
不知不觉.贝儿也被这种沉痛酸涩的感觉所感染.嘴边的笑意逐渐褪去.也意识到她这么问又触到了地雷.贝儿迅速拉回思绪.急忙开口解释道.“额我只是好奇随口问问而已.别放心上.”
她可沒忘记下午的事.怎么提着提着又提到这件事了.她也真是多嘴.
听贝儿急急地解释.艾天琳只是微微一笑了之.并沒有责怪贝儿的意思.樱唇轻启.“沒关系.干妈她其实是个很感性的人.她虽然表面强大.可内心一直都放不下小妹这件事的.”她沉伤道.
她心里明白.她年幼便成了孤儿.她对沈华的感情就有如和亲生母亲般.沈华对她.也是本着对亲生女儿的心去对待她的.
可是.干女儿终究是干女儿.是比不上小妹在沈华心里的地位的.就算她现在真的和他们成为了一家人.也一样如此.
可她知足了.身边有爱着的人的陪伴.亲情的围绕. 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听艾天琳这么一说.贝儿立刻联想到晚饭前听到他们的对话的事.止不住好奇心小声问道.“额那沈姨的女儿是真的不在了吗.”她记得她听到沈华说继续找什么的.是不是是女儿失踪了.还是怎样.
说实话她也想知道一点.以后才不会胡乱在沈华面前开口.
闻言.艾天琳的脸色猛地一沉.杏眼也瞪大了几分看着贝儿.眼眸上都带上了几分防备.看得贝儿也是同样心一颤.下意识便止了话头.不敢再问什么.
“你问这个干什么.”紧接着.艾天琳有些警惕的语气自对面传了过來.
好吧.她就不该问的.
贝儿心里暗自懊悔了一小把.这才抱歉地对上艾天琳那防备的眼神.“对不起.你也应该知道.我下午不小心提及沈姨女儿的事.我只是怕不小心又说错了什么冒犯到沈姨的话.对不起.是我问得太草率了.”贝儿道歉道.
她眼里闪烁着满满的歉意.不知不觉让艾天琳逐渐放下了心防.可对贝儿的防备还是隐约地透露了出來.
二十年多前司徒家这场重大的变故给沈华带來了多大的打击.岂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的.
况且自那件事后.凡是进入司徒家做事的人都必须明确遵守一件事.那就是绝对不能在沈华面前.或者是暗地里提及到司徒小姐的事.所以当贝儿不小心提及的时候.司机才会如此紧张.一回來就给管家他们汇报.
还有司徒家能走到这一步.仇家什么的肯定是必不可少.当年的事司徒家花了多少财力才将这件事全数压制下來.如今若是她说错一句.亦或者信错一个人.谣言传出去.都会给沈华带來莫大的打击.
见艾天琳还是不大信她.贝儿轻叹了一口气.有许无奈地开口.“我以后会注意的.对不起.”她再次道了一个歉.
贝儿虔诚的模样被艾天琳看在眼里.心里还是细细考虑了一番.
她是慕司辰亲自带來的人.连辰都信任她将她带到他们面前.是她太敏感了吗.
可也怪不得她对于这个问題太过于敏感.毕竟这个问題实在是问得太过于直接了当了.
双方都沉默下來.贝儿咬咬唇.拿起桌上的牛奶一饮而尽.随即放回桌面上.正了正身子说道.“我想我还是先”回去吧.
“等下.”贝儿想要告辞的话还沒说完便被艾天琳截断了话头.艾天琳缓缓抬起茶色的眼眸.直直望进贝儿的水眸.
贝儿停下了话.不明所以地对视她等待她的下文.
“你真的想知道么.”艾天琳认真地询问.不放过贝儿眼里的任何情绪.
闻言.贝儿微微愣了一下.连连摆手.“不想了不想了”这么严重的事她才不想听了.
听贝儿着急的模样.艾天琳淡淡一笑.收回目光.在贝儿的眼中.沒有看到任何其他的情绪.只是一瞬的惊讶.还有隐约的排斥.看來真是她多虑了.
“二十三年前.那时候司徒家才正是刚刚崛起的时候.有很多企业都想将司徒家打压下去.可那时的司徒铭年轻气盛.做事不顾后果.硬是将司徒家撑起一片天來.同时也得罪了不少的仇家.”艾天琳垂下眼眸.开口说道.
坐在艾天琳对面的贝儿听到艾天琳这番话也是微微讶异了一下.她不是对这件事很敏感的吗.刚刚才质问自己來着.怎么现在倒开口跟自己说了.
可讶异是一回事.贝儿也安静地听了起來.
“那时候刚好干妈怀孕了.身为集团的总经理.她怀孕的事情公司里肯定都会知道.所以那些仇家的目标就放在了干妈身上.”说到这里.周围的气氛似乎一瞬间沉重了些许.不知不觉让贝儿都紧张起來.心也稍稍提了起來.
仇家那么现在的慕司辰是不是和当时的司徒铭一样.因为年轻气盛而招惹了不少仇家.要不然要不然.他又为何会随身携带枪支呢.
脑海里闪过东区赌会那晚的事情.让她不得不小怯了一下.心里也为慕司辰小小地担心了一下.
艾天琳说到这里也是停顿了好一会.似乎在思忖着要怎么说出口.沉默的气氛更是让贝儿感觉紧张.
“那时候是八月份底.刚好是干妈的预产期.”
艾天琳又抿了抿有些干裂的红唇.继续开口道.“干妈在医院待产.可就在生产下小妹后的两天.沒想到那些仇家竟然买通了医院的护士.将刚刚出生不久的小妹给绑架了.威胁干爹将公司股份让出來.不然就撕票.”
闻言.贝儿的心“咯噔”一跳.下意识抿住双唇.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由心里散发出來.让她条件反射地轻颤了一下.
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