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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险象环生

    “不妨事.”月碧落瞅了一眼明黄色的寝衣.熬了许多晚上.倾尽心血的东西终是废了.忍字始终是插在心头的一把刀.稍微碰一下便会痛彻心扉.“收起來吧.”

    绿笛不明其意.一边遵旨收拾一边不解:“娘娘不是想给皇上一个惊喜吗.眼看就大功告成了.呀”蓦然发现那条龙瞪着血红的的眼睛.吓得失声而呼.随即闭了嘴.

    这日.窦涟漪想着有些时日沒去给太后请安.亲手做了玫瑰饼去给太后请安.到了慈宁宫后.站在廊沿下等着通传.结果小太监出來说太后一时沒空.请她先行回去.

    “也罢.”想是太后不愿意见自己.她勉强一笑.正要将手中的点心交由小太监代为送进去.手蓦然被人牵住了.清雅的声音随之响起在耳畔:“朕带你进去.”

    “那妾身便借皇上的光了.”

    心中一喜.她歪了头.一努小嘴.

    俏皮之态便足以让他心神一荡.男人的眸子不由眯了眯.不经意间早已染了笑意.口气却是一本正经:“借光而已.又不是取暖.”

    窦涟漪开始沒听明白.忽然想起那晚将双手伸入他的胸口取暖的情景.不由得脸一红.含嗔睨了他一眼.脸一侧不去看他坏笑不已的样子.

    然.步入内殿的那一刻.他松了她的手.手蓦然一空.心也随之失落.终究不比从前.爱与宠可以肆意于人前.

    “儿子给母后请安.”

    玄寂离恭声请安.窦涟漪赶紧跟在后面行礼问好.太后身畔早有一人站了起來.屈膝拜了一拜:“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

    “免礼.”

    玄寂离随意一声.

    “夏贵人金安.”两人从一进屋子便眉目传意了.却碍于旁人在.窦涟漪规规矩矩地屈膝行礼.

    夏若桐赶在前头将她扶了起來:“姐姐快别这样.”

    却不知.这一幕落在某人的眼睛里.眉头几不可见地挑了挑.

    太后自然想不了那么多.喜见儿子媳妇环侍.忙赐了座.又上了最近新出的六安茶來.大家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母后与夏贵人倒聊得來.儿子好几次來都是她陪着您说话.”太后方才令窦涟漪吃了闭门羹.可见不愿意别人打扰她们.

    孝仁太后顿然眉开眼笑:“这孩子甚合哀家心意.又懂得一些医理.哀家这风湿痛的老毛病经她一按摩一调整倒是好了不少.”

    “噢.”玄寂离若有所思地看着明媚如春光的少女.“你懂医理.”

    窦涟漪心中一沉.情知他心细如发.只怕发现了什么.倒是夏若桐落落大方地回答:“也不是很懂.只是臣妾小时候身体不好.家中时常有郎中出入.父母急了的时候便是江湖游医也不放过.所谓久病成医.臣妾便略懂一些皮毛而已.”

    “那你应该是识得三叶草的吧.”漫不经心的语气.却是猛然地问过來.令人猝不及防.

    夏若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臣妾不知道皇上何以会如此一问.但臣妾确实不识得它.还求皇上明鉴.”

    “好好的又提那档子事做什么.看把这孩子吓得.”孝仁太后不悦地瞥了一眼儿子.回头温声道:“快起來.小心地上凉气侵了身子.年纪轻轻地落下病根便不好了.”

    夏若桐却瞄了一眼旁边的男子.玄寂离不着一丝情绪地吐出三个字:“起來吧.”她这才起身.重新落坐.抬袖拭了拭额间细密的汗珠.

    好险.

    窦涟漪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幸好太后帮腔.不然再问下去.只怕会露出破绽.

    “这孩子知书达理.又漂亮又大方.哀家极是喜欢.皇帝.你可得善待她.”

    孝仁太后一直笑眯眯地盯着夏若桐.毫不掩饰心中的喜爱之意.而她话中的深意在座诸人也都听出來了.玄寂离不忍拂她的意:“儿子明白了.”

    或许夏若桐尚不明白.但窦涟漪却已知道.又有一个女人即将被召幸了.他的后花园里从此又多了一朵美丽芬芳的花朵.

    视线哀怨.与他沉若秋水的眸光一触即闪.她放下茶盏.站了起來:“妾身身子有些不适.先行告辞.”

    “既是身子不适.哀家便不留你了.好好歇着去.”孝仁太后微微頜首.

    她又冲着淡笑不语的男人福了一福.这才恭行退去.即将退出殿外的那一刹那.她抬眸飞掠了一眼.午后的阳光斜照进殿内.他沐浴在光影里.整个人如镀上了一层薄金.愈发的菀若神祇.一颗心为之一荡.却又怅然若失.

    这一晚.皇上果睦翻了夏贵人的牌子.不知酸涩了许多人的心.其中也包括窦涟漪.

    怡心殿皇帝的寝宫里.数支粗壮的红烛燃起.将殿内照亮得如同白昼.而这样明亮的光线下.人的脸上任何一丝小小的表情都不易掩饰.

    “抬起头來.看着朕的眼睛.”端坐于龙床上的男子.只着了一件明黄色的寝衣.但丝毫不减威仪.

    夏若桐暗自吸了一口气.遵旨抬起双眸.虽有了心理准备.却在男人鹰臯一样锐利的目光中.不由自主地瑟缩了视线.

    “你不愿意进宫.”

    她完全是出自自我保护本能地脱口而出:“不是.”与此同时.强迫自己对上男人的眸.这个时候.眸光可以惊慌.却不可以退缩.

    “朕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坦白告诉朕.朕不会计较于你.或许……”他慢慢地俯下身來.不错眼珠地盯着她.

    而随着他的迫近.一股无形的压力像一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來.他的话极具诱惑力.尤其是“或许”后面未尽的意思引人遐想.

    坦白吗.也许这个男人与众不同.会放了自己.

    他是皇上.至高无上的地位赋予了他与生俱來的占有欲.这是个圈套.一个大意便会陷自己还有家人于万劫不复的圈套.

    “臣妾不明白皇上的意思.还请明示.”唯今之计.只有揣着明白装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