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姐姐这般维护她倒令人费解了.”杜婉莹额头上一点轻红倒像是刻意点上去的花钿.别有意趣.可女人的眸光含了愤怒.冲减了她的美丽.唇边更是恶意一笑:“莫非.当日夏姐姐真是与她勾结一道.装病不选.”
这话太恶毒了.可知流言猛于虎.稍有不慎便会将入陷入万劫不复之中.
“唉呀.妹妹的脸怎么流了血.这要是破了相可就不得了了.快去找太医瞧瞧吧.”夏若桐好似才看到她额头上的血迹.失声惊呼道.
杜婉莹一惊.宫里往后的路还有皇上的恩宠可全指着这张脸.若是真毁了.可就全完了.方才也是气糊涂了.竟沒想到这一层.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传太医.”她冲着一帮奴才大呼小叫.临走之前狠狠地剜了一眼地上的人:“这帐且记着.以后跟你一起算.”
见她一阵风似地走了.夏若桐终于松了一口气.回转身來.眸含情意.嘴里却大声喝斥着:“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在我眼前消失.别让我再看见你.”
“是.奴婢这就告辞.”窦涟漪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就势蹲在地上.将满地的纸张一一拾起方才起身.而夏若桐已带着人走远了.
回到尚仪宫.秀珠将她怀中的一抱给接了过去.惊问:“出了什么事.”
“沒有.路上一不小心全掉到地上去了.真是倒霉.”她怕秀珠听了难过.又恐她那炮筒子脾气一上來.惹下不必要的事端來.是以轻描淡写地遮掩过去了.
秀珠心疼地摸着它们.破的破.污的污.竟沒一张还能用:“这么多.又要重写.沒日沒夜的.小姐是有多倒霉.连老天都欺负您.”
“沒事.再苦还能苦过浣衣局去.”她安慰一声.想起素云还在那受苦.无奈自己身身难保.也帮不了她什么.
秀珠这才展颜:“倒也是.我们比素云可是强多了.前儿个去看她.如今都四月了.她那两只手冻裂的伤口还沒长好.”
“去年李公公给的冻疮膏走时给了她.想是成天侵在水里.有药也沒什么大用.先挨着吧.等有机会求求人.将她调个职.”
“那当然好.”
主仆俩说话的当口.秀珠已研了墨.窦涟漪便坐下來重新來过.
又是一个静谧的夜晚.窦涟漪沐浴过后.仍想着快点将心经抄录出來.好拿去交差.顺便可以见一见他.便胡乱披了一件外衣.坐在桌子前抄写起來.
忽然.门上响起轻叩声.正自奇怪.这么晚了会有谁來.便听见秀珠开了门.惊喜交加地问:“李公公.这么晚了怎么还來.”
“窦修仪睡了沒有.皇上着奴才來请她过去问话.”
窦涟漪心中一跳.这么晚了.必是重要之事.当即一边起身一边答应一声:“李公公稍等.秀珠.你进來一下.”
见秀珠跑了回來.她急忙吩咐道:“帮我找一件披风出來.”换衣、整妆怕是來不及了.披风一裹能抵御夜晚的寒气便行.
出得门來.李公公笑着上前:“窦修仪请.”
“皇上怎么了.不会是病了吧.还是出了什么事.”她一边跟在后面一边连声发问.
李公公笑道:“皇上如何.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这话倒也是.出了宫门.一乘肩舆已候在外面.她坐上去.由它抬着自己直奔怡心殿.
又见十八道通天的黄色帷幔与身后一一放下.走进重帘叠障的最深处.便是皇帝宛如世外桃园的寝宫.男人好端端地立在屋中.只着了一袭明黄色的寝衣.
“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她抢上一步.盈盈下拜.
玄寂离微微俯下身.握了她的手将她扶起.冰凉之意令他下意识地微微一缩.反手伸进披风下摸了一下.不觉责备道:“怎的不多穿点衣服.”
“还说呢.这么晚了突然來传.奴婢以为出什么事了.哪还顾得上更衣.”她努了努嘴巴.半是埋怨半是解释道.
眉眼两弯.他牵着她径直走到龙床上坐下.双臂揽住纤细的腰肢将她圈在跟前.一脸的似笑非笑:“这么说.你是急着來见朕.所以沒顾得上加衣服.”
窦涟漪这才发觉手凉凉的.快要麻木了.便双手交叠地搓了两下.犹是不解凉意.索性往他怀里一拱:“皇上.快帮我暖暖.”
玄寂离一直端着的架子.在她的天真无邪面前悉数瓦解.捉了他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冰与火骤然触在一起.两人俱是颤了一下.
“好暖和.”她的手在他火热的胸膛上游移.最大程度地吸取着它的热量.口里快活地嚷嚷着.
他帮她解开披风上的系子.丝绒物无声滑落.大手一翻将她抱在怀中.华丽的凤眼中.情意在一点一点堆积:“心经抄完了沒有.”
呃.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还.还沒呢.”两只小手弄冷了一处.便往旁边移了移.热意袭來.通体舒泰极了.她期期艾艾地答.
胸口被她爬弄得**不禁.他努力压下体内四处撺起的火.眉目兀自一沉:“怎么还沒抄好.不想见朕.所以故意磨蹭吗.”
“不是.不是.奴婢本來已经抄完了的.”她一急.双手伸出來乱摇.生怕他又生了气.
他的脸色缓了一缓.将她的一双小手又摁了回去.轻问:“既是抄好了.怎么不拿來见朕.”害得他一直等一直等.就在刚才终于等不及了.命令李莲成去接了來.
“今天早上本來拿着來见皇上的.不小心掉在地上弄脏了.所以.所以.又得重抄一遍.”想想都觉得委屈.都是他的新欢给害的.
“是吗.那慢慢抄好了.不急.”他的脸色与口气彻底和缓下來.
窦涟漪伸了伸舌头.总算糊弄过去了.手也完全暖和了.便从他的胸口抽了出來.拨弄着明黄寝衣上的盘龙扣:“皇上.奴婢最近绣活手艺大长.您想不想见识一下.”这件寝衣明义上是她做的.实际上却不是.偏偏男人老穿着它.这让她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