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大人,若畔刚才可是听说你要善待我,不知道做为当事人的我可否知道是如何的善待法。”舌尖滑过干涩的唇瓣,眼波流转之间带着几分的魅意,视线却如出鞘的利刃一般在楚清的面庞之上掠过。
“这……这……。”楚清眼眸一转,脸上扬起谄媚的笑,“妹子你是何时康复的,真是可喜可贺之事啊。”
婉约若畔冷笑一声,想到这具身体里被此人鄙夷侮辱的记忆,笑容更冷,十指更加用力的掐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缓缓的抵在了他的胸膛处,一张符文借着楚清的生命力逐渐的显出了实体。
红唇轻轻一扬,清朗声顿起,“破。”
声落起,无数看不到的潺潺细流便涌入到了紧张的局势之中,像是有生命力一般沿着人的身体缓缓的攀爬而上,一旦被沾上,身体便只能受制动弹不得,短短的几秒之内,三千禁卫军便无一幸免。
空气之中渐渐的雾气凝结在其间,倒映出了三千张形态各异的脸孔。
见到婉约松已经脱困,正倚地墙壁之上喘息,婉约若畔这才望向因为供养符文而被抽去大半精神力的楚清,“楚大人,我父亲累了,让你的人搬来椅子,顺便带来医官和点心茶水。”
楚清被眼前诡异的情形吓的呆住了,虽然想不明白这突然而是为的束缚力是哪里来的,却知道婉约松素来神秘,传言他会法术,难道这就是他最后的杀手锏,只是想不到威力竟然这么大,三千禁卫军竟然一丝反抗之力都没有。
想到这一点,他更加的坚定了要除掉婉约松的想法,毕竟只要他一死,这妖法就等于破了,留下一个不成气候的婉约若畔,还怕她一个小女子不成。
想通了这一点,他更加的咬紧牙关,“妹子,咱们有话好好说吧,何必这样动武呢,你看,杀婉约大人这是圣上的主意,我也只是奉命办事,难道还要抗旨不成?这可是诛九族之罪。”
他只怀疑这是婉约松的妖法,并没有怀疑到婉约若畔的身上,于是想要诱惑她先放开他。
“是不是圣上的意思我不清楚,毕竟你并没有带来圣旨,常言说阎王让人三更死尚且留人到五更,我们的命早晚都是你的,你又何必急在这一时呢?还是说,其实是楚大人你的心里有鬼,难道说通敌卖国的是楚大人你,所以你才会如此心急的想要除掉家父,以期来个死无对证。”婉约若畔笑的云淡风轻,她的话却让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楚清。
“你这个死丫头,休得胡言,本官行得正坐的端,岂容你如此的污蔑,来人啊,都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我拿下这胆大妄为的婉约若畔。”看着不同于往日痴傻任他欺凌的婉约若畔,脸上白,恨得牙痒。
声落却没有一个人移动,婉约若畔冷笑一声,一双黑曜石般的黑眸微合,重重寒意逼人,“楚大人,当年你进京赶考,因为得罪了丞相之子而名落孙山,跪求在家父的门前,让家父为你讨一个公道,你可还记得?”
“我……,本官当然记得,只是你父亲对我的恩情是恩情,可是圣上之命不可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岂是你一个小女子可以妄加议议的。”
“很好,后来你与叶家小姐私会,被尚书公子撞到,他是叶小姐的未婚夫媚,是家父看你们两情相悦,求了尚书,才让他允婚,后来甚至还为你们证了婚,你在当时的婚宴上可是说此生绝不负叶家小姐,可是后来呢,你攀上了齐将军,风华得意的偶遇年方二八的明仪郡主,然后两情款款,一纸休书休了结发之妻。”
“你……休得胡言,那是她自己要走的,和我没有半分的关系。”
“叶家小姐有情有义,自觉自己被休让家中老父蒙休,又对你情根深种,不愿你为难投了城外的护城河,而你呢,你竟然就在当天娶了郡主,可有此事。”一声声控述,揭露了楚清所行不义之事,众人看着他的目光顿时变了。
“武帝三十二年,边关异族来犯我边境,齐将军亲点你为随军都尉,让你建功立业,可是你呢,你害怕了,你在护城河边跪了三天三夜,名为悼念亡妻,其实只是想让家父留你在京城罢了。”婉约若畔每说一句就往前走一步,逼的楚清连连后退,差点狼狈的摔倒在地。
楚清心中惊疑,却知道此刻不能退,不然他的形象也尽毁矣,于是梗着脖子,“婉约小姐,你以为你说这些沉年旧事,本官就会看在往日的情份之上放过你们父女?”
“当然不会了。”婉约若畔温婉一笑,目光盈盈一扫,“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了让你放过我们,而是让大家看看你这京城府尹是多么猪狗不如的东西,同样,我要让这三千儿郎知道,就算是你楚清通敌卖国,我父也是不可能的,你巧舌如簧,最擅长的不就是嫁祸他人,即使见了当今圣上,我依然敢这么说,我倒是想问问他,是谁弹劾了家父,是谁又急吼吼的跑来抓人的。”
婉约若畔字字诛叽,负手而立,沾了点点红梅的衣袂飘飞,裙摆仿若大朵盛开荼糜的彼岸花,声势夺人,摄人心魂。
“啪啪……”未想被逼到绝境的楚清竟然鼓起掌来,“下官真是佩服婉约小姐你的巧舌如簧啊,可惜你表演的时机不对啊,不然的话,本官就是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不得不说婉约小姐真是好本事啊。”
他看着婉约若畔的眼透着阴狠之意,突然身体扑了过去,一把扣住了婉约若畔的肩膀,月光之下可以看到婉约若畔的心口处一柄匕首闪着诡异的锐芒。
“婉约小姐,有舒适话还是留到阎王殿去说个明白吧,记得下次投个好胎,不要再出现在本官的面前。”
楚清俯在也的耳旁,说话的声音很小,在旁人看来两人似乎是姿态亲密的说着悄悄话,却不知道暗地里已经是恨不得要了对方的命。
婉约若畔微微垂头,敛了眼中光芒,“楚大人,你不后悔?”
“后悔,可笑,本官绝不会……!”后面的两个字却再也没有机会说出,手腕轻送间,却看到暗红色的血花绽开,染红了身上暗青色的衣衫。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之中,楚清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
漆黑的瞳眸涣散,他到死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而有一人却把眼前的诡异场景看在了眼里,惊愕的说不出话,那人是楚清的近侍,他在匆匆一眼间就看到本是刺出去的匕首染上了一层白霜,然后应声而断。
而断掉的那另一半现在就在楚清的心口处,力道之猛,甚至只留了一个闪着寒芒的刀尖在外。
虽然看到了,他却并不知道这事情是怎么发生的,等他看到的时候就是看到那刀已经刺入到了楚清的身体之中。
他没有看到,这一切却落入到了远方高处一双墨色的黑眸之中,桀骜不驯的目光落在那点点银芒之上。
那幽幽闪烁的蓝芒,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是冰晶。
婉约若畔淡然自若的转过了身,面对三千神色各异的禁卫军道:“相信各位刚才也看到了,楚大人自认为自己做出污蔑婉约大人这样十恶不赦的事情,被我揭穿之后畏罪自杀。”
她说的脸不红气不喘,脸色更是云淡风轻,站在她身旁楚清的近侍眼光闪了闪,这次闪的幅度有点大,似乎是眼皮抽筋了。
一片寂静无声,不是不想回答,是不能回答。
“那好,你们都不说话,我就当是默认了,将来到了圣上面前,还请诸位给我与家父做个见证。”婉约若畔的小手轻轻的挥,束缚住众人的水线也跟着蒸发成了水汽,消失的无影无踪。
束缚乍去,有的人无事,有挣扎剧烈的人因为束缚乍失而猛的摔倒在地,甚是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