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悦尴尬的笑笑:“谢谢.我现在还不渴.”
“是吗.那太遗憾了.我可是很认真的泡这杯茶.希望能够获得何先生的称赞呢.”风间雅晴说着.极力做出一副失落的样子.深深垂下了螓首.
风间雅晴不是一个善于表演的人.唯独这一次的表现得十分出色.不过虽然别人沒有看出异样.唐韵却从她对这杯茶的热情当中发现了端倪.
唐韵认为风间雅晴不是一个特别热情的人.执意要请何悦喝茶只能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杯茶有问題.
唐韵觉得风间雅晴这一招实在阴损了一些.但是在当前这种情况下使用.倒也未尝不可.
于是她决定帮助唐韵.微笑着对何悦说:“风间泡茶的手艺可不是一般的好.在东瀛的时候学习过很多年的茶道.只是不会轻易展露出來.你來家里这么多次.一直都沒有机会品尝.实在是太过遗憾了.这一次有了机会.真的不应该错过.”
何悦微微皱起眉头.奇怪的问:“风间姐姐不是在南美洲长大的吗.”
“是……是啊……”唐韵听到何悦的话.才发现自己的话里有漏洞.于是急忙圆谎:“她是后來回东瀛学的茶道.”
“哦……”
唐韵指了指杯子.说:“快喝吧.过一会凉了.就该失去原本的味道了.”
东瀛茶道是这个世界上喝饮料最复杂的方式.不仅要求有非常优雅的环境.还有着非常严格的定式、复杂的程序和繁琐的礼法.连喝茶行为本身都是一个仪式.
风间雅晴泡茶连同放巴豆用的时间.前后加起來还不到十秒.仅仅从这一点上而言就是山寨东瀛茶道的.而且还是质量最低劣的那种.
何悦曾随父亲去过东瀛.见识过真正的东瀛茶道.
但面对热情的过了头的风间雅晴和唐韵.他实在无法继续拒绝下去.
犹豫了一下之后.他端起杯子像是喝药一般.闭住呼吸一饮而尽.
这杯茶泡的实在太糟糕了.虽然茶水已经落进了肚子里.隐隐的却还有一股锌钠水的味道顽强的留在口腔里面.
真正热衷茶艺的人会用三个字來评价这杯茶涨肚黄.何悦从中实在找不到东瀛茶道的感觉.倒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缠绕在牙上.
刚开始的时候.何悦不愿意做出不雅的动作.但是那东西缠得越來越紧.进而搞得口腔越來越难受.
何悦到最后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只得半张开嘴.用左手遮挡着.右手手指伸进去摸索着.
过了一会.何悦找到了什么.便慢慢的拉了出來
作怪的元凶是一根棉线.一头被何悦捏在手指里.另一头连着红茶袋.缓缓的从口腔里面滑出.
在场的人看到这一幕差一点吐了出來.同时又有些想要笑.由于不便于流露出來.只能强忍着.结果一个个的都把脸给憋红了.
风间雅晴想到这杯茶是出自自己之手.脸上顿时一阵发红一阵发紫.过了一会又发青起來.
青了一会之后.她自我解嘲地说:“我好像拿错茶叶了……”
“沒关系……”何悦硬挤出一丝笑容.话音刚刚落地.肚子里传出一声“咕噜”响.
过了一会.只见何悦的脸色变成紫色了.而且越來越紫.最后像是紫茄子一般.
他似乎极力想要保持稳重.却坐在沙发上扭來扭去.手捂在肚子上面一个劲的揉.
庞劲东刚才沒有说话.因为搞不清楚唐韵和风间雅晴的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不过倒是从他们的对话里面听了出來.何悦这段时间经常到自己家里來.而且与大家有过一些交谈.
这时发现何悦有些异样.庞劲东关切的问:“你不舒服吗.”
“沒……沒事……只是好像有点闹肚子……”何悦的额头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说话的声音听起來虚弱无力:“对不起.庞先生.能借您家里的卫生间用一下吗.”
庞劲东急忙点点头:“当然可以.”
何悦不再说话.站起身來连滚带爬的跑进了卫生间.片刻之后只听里面传出了“噗嗤”一声巨响.紧接着是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声响.
风间雅晴身深吸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怎么发做得这么快……”
唐韵听到了这句话.悄声问:“你在茶里面放了什么.”
风间雅晴不自然的笑了笑.回答说:“只是一点巴豆……”
“哪來的.”
风间雅晴实话实说:“庞无双让我用來对付你的.”
“啊.”
看着唐韵火冒三丈的样子.风间雅晴急忙澄清说:“不过还沒有來得及用.”
唐韵恨恨的说了一句:“这个死丫头……”
庞劲东看到唐韵和风间雅晴在那嘀嘀咕咕.站起身缓步走了过去.笑呵呵的看着两个女孩:“聊什么呢.”
唐韵和风间雅晴异口同声的回答道:“沒聊什么.”
庞劲东暂时不理会唐韵.问风间雅晴:“我要是沒说错.你在茶里下料了吧.”
“只是一点巴豆……”
“什么.”
风间雅晴急忙补充道:“真的只是一点点……”
“我只是顺口一说.沒想到你真的下了泻药……”庞劲东目瞪口呆了一会.才无奈的质问道:“你胡搞些什么啊.”
“我……这……那……”风间雅晴不能将自己的动机讲给庞劲东.于是求助的看向了唐韵.后者则同意了她的求助.建立起了临时的攻守同盟.
唐韵向庞劲东解释说:“风间是想放点糖.结果不小心拿错了.刚才就是和我说这件事呢……”
庞劲东咧了咧嘴:“事到如今.你们两个竟然还能给我编造出这么动听的故事”
庞劲东不用想也能知道唐韵在说谎.因为家里根本沒准备巴豆这种东西.不过庞劲东联系到唐韵此前的表现.多少猜测到了近期家里发生了些什么.所以懒于去刨根问底了.
庞劲东走到卫生间前.敲了敲门.高声问道:“你还好吧.”
“还……还好……”何悦说上几个字.就要喘上几口粗气.声音比刚才还要虚弱无力:“过……过一会……就出去了……抱歉……打扰你们了……”
“沒关系.”庞劲东叹了一口气.说:“有什么需要就喊我一声.”
“谢……谢谢……”
唐韵和风间雅晴两人因为心里有愧.所以亦步亦趋的跟在庞劲东的身后.打算在需要的时候帮助何悦.尽管她们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可以抵消巴豆的神奇作用.
常言道“久病床前无孝子”.可见人们在面对病人的时候往往是缺乏耐心的.即便是对待自己的亲生父母尚且如此.遑论是与自己沒有太多关系的普通人.
大家刚开始的时候还很关注何悦.一个半小时过去之后.就沒有人当作一回事了.尽管卫生间里时常传出何悦的**声.
廖承豪自庞无双和何悦出现之后就一直沒有出声.只是坐在原处看着屋子里的人.在何悦跑进卫生间的时候都沒有动一下.
他本來就很后悔自己沒有及时离开.结果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一幕.此时立即告辞了.
风间雅晴带着长野风花去忙家务.唐韵捧起一本时尚杂志躺在沙发上看.
庞劲东向卫生间里面张望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便去找庞无双了.
与庞劲东猜测的不一样的是.庞无双根本就沒有偷听.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将东西随手扔在地上之后.或许是感到有些疲累.就躺在了床上.结果沒多一会竟然睡了过去.
“哥……”庞无双被庞劲东叫醒之后.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问:“何悦呢.”
庞无双张开眼睛之后想到的第一个人是何悦.可见还是很关心这个倒霉的大男孩的.这使得庞劲东更加担心起何悦的未來.
“他……”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回到说:“有点不舒服.还在家里.”
“哪不舒服啊.”庞无双说罢.伸了一个懒腰.又打了一个哈欠.
“有点闹肚子.”
“啊.”
“也就是医学上所说的拉稀.”
“啊.”庞无双从床上跳了起來.颇有些生气的说:“早就告诉他少吃点冰激凌了.活该现在闹肚子.”
庞无双似乎忘记了这个忠告并不适用男性.而是应该留给自己每月的某个特殊时期.
不过她并沒有流露出幸灾乐祸的样子.而是看起來像是恨铁不成钢.表明其实是很关心何悦的.
庞劲东不能说出巴豆的事情.只得赞同庞无双的说法:“可能的确是吃错东西了……”
“我去看看他.”庞无双说着正要向外面走去.却庞劲东在后面叫住了:“这段时间.你在家里沒搞出什么吧.”
“哥……”庞无双转过身來看着庞劲东.硬挤出了一丝笑容.反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你是我妹妹.而且我还很了解你.”
庞无双磕磕巴巴的说:“其……其实沒什么啊……”
庞无双虽然见过许多世面.经历也算复杂.然而毕竟年纪还小.所以心理素质不是很过硬.
听到这句话.她就有些心虚了.怀疑庞劲东已经知道了什么.而且把这种怀疑写在了脸上.
听到庞无双的回答.再看庞无双的表情.庞劲东不用细想也能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庞劲东打量着庞无双.一字一顿的问:“未必吧.”
“真的沒什么……”庞无双干笑了两声.知道自己如果不说.哥哥就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于是透露出了一点实情:“就是和唐姐姐之间有点误会.不过已经过去了……”
庞劲东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就这些.”
“唐姐姐和风间姐姐之间有点误会.风间姐姐和长野姐姐好像也有点误会.后來和我之间又产生了点误会……”
听着庞无双说出的这一连串误会.庞劲东万般无奈的发现.自己先前的推测被证实了.
庞劲东的眉头拧在了一起.又问了一遍:“就这些.”
“嗯……”庞无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急忙用來转移话題:“对了.那个叫秦雨诗的老师.前段时间來找过你.”
庞劲东能看出庞无双的真实用意.不过提起秦雨诗.还是很关心的:“她有什么事.”
“她说见你很长时间沒有去上班.以为你可能是生病了.所以过來看看.”
“你们沒难为她吧.”
“怎么会呢.”庞无双急忙澄清道:“我知道她是哥哥你的朋友.而且她也是我很尊重的一个老师.”
“那就好……”
庞无双在漂白了自己之后.还不忘给别人栽赃:“就算是唐姐姐和风间姐姐想为难秦老师.我也会尽全力阻止她们的.”
“闭嘴.”庞劲东撇了撇嘴.生气的斥责道:“你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我……”庞无双见自己的话起到了反作用.不再试图做无谓的辩解.转而说道:“对了.秦老师见到我们的时候.看起來好像有些惊讶.”
庞劲东很清楚由于一系列的误会.自己如今在秦雨诗心中印象不佳.
但是秦雨诗在这种情况下.因为担心自己生病还能主动登门探望.让庞劲东有了些许的感动.
秦雨诗这样做完全是出于其纯良的本性.与男女之情倒是沒有太大的关系.这使得庞劲东进而想起做邻居的那段短暂时光.
秦雨诗那时表现出的热忱和关怀.一直深深地烙在庞劲东的内心深处.
虽然家中遭遇巨变之后.秦雨诗的性情有了一些变化.但是仍无违于那种与生俱來的善良.
至于秦雨诗表现出庞无双所谓的惊讶.庞劲东倒是不感到有何费解之处.
两个人当初相识的时候.庞劲东是独居的.秦雨诗还给庞劲东做过几次饭.
现在家里突然冒出好几个女人.秦雨诗必然感到惊讶.庞劲东只得祈祷秦雨诗不要误以为自己过着韦小宝的生活.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问:“还有谁來过.”
“沒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