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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原罪之画

    那比黑暗还要黑暗的东西,其实是融入夜色的鲜血,满城月光倾泄而下,落入牧圈之中。牧圈中牛羊低吼,好似知晓今夜有令人悲伤之事衍生。

    而之前所画的花朵,也算都将花苞耷拉着垂下,犹若在那默默哀悼。画景布满全城,此处也只不过是一处景致罢了,而另一处,却见亭台楼阁,池鱼假山,整一处府衙皆是灯火通明,餐桌之上更是海味山珍,日日不同,更是日日锦衣华盖,浓妆厚粉,尽是一副空有躯壳而毫无体恤之心之人。

    画中另一处,一人躺在铁钉床上,在那昏暗的光线下,依旧可以看到,有一股股的液体从那人的身躯中流淌而出。

    眼见钉床上之人,血流如注,身旁却依旧有数人围观并未加以制止,反而在那人的躯体之上上来回鞭笞,而那人却是张着血口,出气多进气少,就算停止施虐此人定然也不可活过多久。

    而看那施虐之人分明就是一容貌美颜女人,只是此人眼中满是泪水,一声声抽泣声在诺大的空间内回荡。

    伴随着抽泣声的是那从人群中发出那令人切齿,毫无人性的毒笑,笑声与抽泣声以及惨叫声混合在一起,宛如一柄柄刀刃扎进人的内心,又好似细针不断的穿刺着别人的双耳。

    街道一处围墙外,一名衣衫褴褛的孩童手中死死拽着一只木碗,墙角下有一个开口,这开口竟中钻出一只露出半个身子的狗。

    而那狗正露出一副尖利的牙齿,人与狗之间怒目而视,任谁都不会将眼中之食让于对方,而人与狗前还站立一人,此人手中握着木棍向着地上的孩童挥落。

    落魄者苟延残喘,得势者仗势欺人,同样是一副画中可此处却好似白昼,活人一个个被绑在树桩之上,而这些人身上扎利箭,拉弓之人则是活生生将他们当成人肉靶子,更甚者将人放跑,可又在其身后开弓射杀。

    那一幕幕场景交织在一起,犹如炼狱般惨绝人寰,高台上凡可视见此画之人无不咽痰不声,全然被此画震慑而不轻。

    不可否认此画画面真实性,却太过写实,虽依旧阐述的是情,可却描述了无情以及绝情,这是完全的将人丑陋,败坏,恶毒,势利,残忍一面揭露而出。

    而不同与牡学蒙的消极,负面,其他之人尽速是那积极,正面,可却太过浮夸。如果前者是将人间刻画成地狱,那么后者则是人间比做梦幻之境。

    前后二者差距极远,形成了极端。前者展现人的阴暗面,而后者则是积极面。

    不得见,六六除一之数,画中尽是柔情,处处画景使人触动,这一刻竟连高台之上的看客,也都将之当做是真实的景象。

    画中有人将襁褓中的孩童,高高托起,而其人却置身于河水之中,只留一头露于水外。河水好似洪流般涌动流淌,河中之人随时皆可被水淹没而去,可脸上却慈爱依旧。

    画中一人相貌俊秀,可却双眼空洞,这并不是无神,而是真真切切没有了双目,却见双目的空洞之中流淌出红色的血迹,而他手中竟捧着两枚龙眼般大小的珠子,只是这珠子明显带着斑驳的血迹。

    而床铺上正躺着一名女子,此女子衣着华丽却目光暗淡,好似瞎子,女子躺于床铺之上的,身侧却还有第三人,此人手中一手拿着刀子,一手伸去接那男子手中的眼珠,是要将男子的眼珠给女子换上。

    另一画卷之中,一人盘坐,一身青衣薄可见肉,面色泛青,十指臃肿,可却见其手中托举衣衫并非穿于身上,而是欲想将其披于身侧之人身上,此人双膝之下自己早已冻成了一堆冰块。

    而那男人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只是这泪珠早已化成冰珠,而此人身前雪地之上远不知一粒,细细数来不下五十之数,可此人眼中所吐露出的慈爱却一成未变。

    画面虽阐述了这一幕,却并未道尽始末,那画中男子最后忘了一眼这天地一色白无生机的雪景,男子慢慢闭上了自己眼睛,眼中带着不舍,这最后一眼似要将这世间一切都烙印在这一世的记忆中。

    这是一个牧圈,牧圈中牛羊众多,而其中一头躺在地上,双眸死死地注视着眼前的墙壁,而那一张嘴却张的足以放下一枚拳头。

    后尾部,却从胯下挤出半个头颅,禁闭的双眼中却依旧掩盖不住,那与生俱来的对生命的渴望。母牛转过身去望了小牛犊一眼,那一刻能看到它的眼中满含不舍的泪水。

    畜亦有情,何谈世人,前者心残薄情无怜悯,后者世间有情无分迥异。无情与有情相比,远远不及有情来的更令人执着癫狂,只因这癫狂善使人欣喜随后悲痛直至癫狂。

    情之种种就好似,烟花一般绚烂,被人渲染的五彩斑斓,唯独只剩下牡学蒙血色灰暗,可偏偏这灰暗却催使他人的思绪不断的陷入画境之中,难以自拔,同时却也使人心生恐惧之念,并被无限放大,画中的景象并非虚构,而是出奇的真实,虽在场之人并未见过画中所有,但却也曾见过一两幕,看着这画不禁让人将自己幻想成画中受虐之人。

    而那钢钉入骨,鞭条入肉的触感仿佛全部施加在了自身之上,那种痛苦让人恐惧,使人绝望。甚至人群中有人开始,哭嚎,有人泪流满面,有人在地上蜷缩,那画卷仿佛要将在场的所有人一同拉进这无边的炼狱中去,可越是想要摆脱不去看它,却越是沉迷其中,这画卷就算是李老也为之动容。

    若是不能及时制止可能会影响他人心智,甚至崩溃瘫痪,最后终于有人竟在挣扎中,行至牡学蒙那画桌之前,此人面部狰狞好似正遭受着巨大的痛苦,额头青筋爆满,眼珠向外略凸,双目之上布满血丝,此时反倒更显此人执着,而这人并非他人,正是那迟暮。

    迟暮夹扎着汗水,颤抖中将自己那好似被人隔断了筋脉的双手伸向了一张披露罪恶的原罪之画,双手在一声嘶吼中将花卷一撕为二,随着画纸的撕裂,施加在一众人身上的绝望开始消散,而后随着每一次的撕扯都能感觉到自己的思绪与能力正开始回归自己的体内。

    当画纸被撕成不下百片之时这缠绕在众人心中的阴霾终于得以消散,那压迫使得旁人就好似从半空中跌落般无力,使人躺在地上大口喘息。

    那压抑的感受,险些让人窒息,看台上十余名先生也毫无例外,只是在这短暂的压制之后,却生出来对此画的怜惜之情,若不是此画过于消极,负面,此画必将成为不世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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