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按原來的办罢.”李剑生正在感叹自己部队这次大丰收了.初一听许正方的提问.也沒多想.打了一个哈哈.道.只是.这话才出口.李剑生莫名地一个激凌.突然知道刚才自己那一丝不好的的感觉出在哪里了对.就出在这里.
“慢.”反应过來的李剑生一把叫住正要往外走的许正方.道:“这钱.都从哪弄來的.”
“哎呀.总指挥.你还别说.这郴州还真是有钱的地方.从这城里的那些反动地主和豪绅手中.我们弄到了970万元.另外的1300多万元.都是从这郴州城内德顺隆、裕昌行、和顺记等几个商号里弄的.……”
原因.还真在这里.
李剑生终于找到那一丝不对头感觉的根源了还真在这.
“那些商行的人呢.沒伤着罢.”反应过來的李剑生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许正方的话.许正方是老口子.初时沒注意李剑生的态度.这会儿终于意识到有些不对.因为他太了解这个年轻的总指挥了.对自己向來很尊敬.平素从來沒有如此打断过自己的话.今儿个破天荒打断自己的汇报.肯定有些不满.而且这不满还很严重.当下不由一怔.也不知错在哪里.只是住口.來看李剑生.
李剑生想了一想.对许正方道:“这样罢.你立即去做两件事.其一.这些银钱.那970万元.可以纳入部队库房.但那1300多万元从商行里搞过來的.必须原封不动保存.任何人不能挪占.其二.将那些商行老板请过來.好生招待.过会儿.把这些钱还给他们.”
“还给他们.”许正方以为自己听错了.要知道.这是1300多万元呢.
“嗯.还给他们.”李剑生看了许正方一眼.心头一叹.暗道:连他这样的老红军也有这样的想法.那就别说其他普通战士了.看來.这事还得自己亲自跑一趟.想到这里.李剑生对许正方道:“算了.你先去请他们到指挥部的会议室來.注意.态度要和蔼些.我在那里等你们.给他们还款.向他们赔礼道歉.”
许正方一听.当下惊得争大嘴巴半天沒反应过來.有心想问一问.却正看着李剑生又打向随行而來的劳珏分配工作.终于强行压住自己想问话的念头.交待了自己的两个副手去准备银钱.自己亲自去请那几个商行老板.
不说李剑生这边在安排.却说这郴州城内的最大商号.德顺隆的老板商其德今儿个硬是沒外出.只是呆在家里叹气.他老伴今儿个也沒少数落他.事实上.早在三年前.老伴就提醒过他.这郴州城早晚不保.应趁早想法转移产业.商其德也不是沒想过.但他更是孝子.自己的父母亲都安葬在这郴州城外.自己就这么说走就走.有些说不过去.因此.他只是想法让自己的两个弟弟分别转移.一个转移到长沙.一个转移到广州.他相信.自己这“鸡蛋不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搞法.多少会对自己的家族有些帮助.只是.自己这两个弟弟也太不成器了.原本是商人的本行.却是吃喝嫖赌睡女人样样都会、就是不会经商.可把他这个当大哥的给弄苦了.这不.三年时间下來.除开这郴州城内他亲自把握的产业有很大发展外.在长沙和广州两地的商行.那都是一天不如一天.原想着.再等个几月半载的便亲自转移出去.免得自己老伴再念叨;料不得几天前在北京读大学的女儿回來.这才又耽误了些.结果出现了今天的局面.
女儿是他的心头肉.人性本老实的商其德算是开明的人物.沒有取妾.只知道打理自己的生意.结果生意倒是发扬光大.但膝下却只有一儿一女.这与郴州城内其他的一些大商行老板三妻四妾子女众多有些不同.
幸好.儿子和女儿都有出息.都考取了北京的大学.儿子学成归业后.直接就出国留洋.只有女儿还留在膝下.事实上.8月份女儿就毕业了.在姑姑家住了一向女儿的姑姑早年嫁给了一个山西的晋商.那是指腹为婚的.
早年老太爷在外做生意时.在广州偶然认得一个山西的晋商.后來在自己出现重大经济挫折时.还是那位晋商出手相助的.算是渡过了一道难关.后來.老太爷与那位晋商越走越近.再后來成了莫逆之交.再后來两家的婆娘都有了身孕.再后來.两个人商量道:这两个小孩.生下來后.若都是女儿.则结为姐妹;若都是儿子.则结为兄弟;若是一儿一女.则结为夫妻.再后來.商家生的是女儿、那晋商生的是儿子.这样一來.两家便结成了亲家.
还好.那晋商教导儿子有方.眼下不但那儿子对自己的妹妹、也就是女儿她姑姑很好.而且还发展成了晋商中新一代的翘首.女儿大学毕业后.受姑姑和姑父的邀请.可是在山西呆了一些时日.10多天前才回來.
女儿回來了.那是让他最快乐的事;但这些自称红军的战士打进了郴州.把他这么多年來积蓄下來的几百万银元尽数收掉.却让他哀伤得不行.要知道.那点钱不是一点点啊.那是几百万元银元.可是他家三代做生意一点一点积赚起來的.几乎占掉他家所有资产的70%.自己在其他几个省份也还有些资产.但那加起來不会超过150万银元.哎.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看來.自己这回终于要离开了.只是.眼下这城里到处都是兵.自己还能走得城么.怕是有些难.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咱这做生意的真是难.一个字.难啊.
自己的老伴每天对自己又念又骂.商其德实在还不了口.因为他根本驳斥不了.老伴儿可是早就叮嘱自己了.自己总有些侥幸、又因为一直有事情给绊着.便迟迟沒有动手.结果导致今天这么悲戚的局面.哎.早知今日.何不听听老伴儿的.还好.女儿懂事.每每劝说她母亲.本就心烦的自己耳朵才多少有些清静.
不说商其德端着茶坐在客厅里.想着这些事发呆.却说那头门房的小二直愣愣地跑了进來.大声叫道:“老爷.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