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快黑的时候.船已经停了.如月午睡醒來.漱了口.坐在铜镜面前.有侍女上前为她盘发.发丝层层盘叠作成.侍女轻柔的将头发用丝线分股拢结系起.然后用编、盘、叠等手法.把发髻盘叠成螺状.剩下两束留在额前.
如月身着乳白色掺有银丝百蝴度花的裹胸裙子.明黄色金丝腰带.身披淡粉色披风.精致的脸蛋上画着梅花桩.耳朵上一对宝塔状金耳环.脚着了一双翡翠绣花鞋.
“走吧.”唤了冬花两个人朝着小船走去.
“公主.近來大型的宴会舞女们都是尹娘娘教的.万一碰到了……”
“圣旨可拿好了.”如月连夜拟好了一道空白圣旨.为的便是预测碰到尹妃.据说她排一场宴会.舞女不知被折磨死多少.
“嗯.”冬花点点头.
“不用怕.我自有打算.”如月安慰冬花.
小船上都是当地或是别的地方进贡來的舞女.或是歌喉不行.或是舞姿都不行.都被留在这里被特定的人训练.大多是吃不好睡不好.身上还被老妈子大的青一块紫一块.很少能看见如月这般装扮的人.
一路不少奴婢或是老妈子行礼.许多不谙世事梦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子或是从窗户上或者是从门缝里偷偷张望着如月.
如月放佛沒看见一般.她今天來是打着为杨广视察舞女练舞的情况的名头來看看这柳紫陌是何模样.自然是需的这身打扮.
“我看这些女子的姿色也不过如此.”有慵懒但是熟悉的声音响起.如月走到柳紫陌所在的练舞的房间门口.一眼便看见坐在虎皮软椅上.带着大红斗篷.一身荣光的尹妃.她面前摆着深秋不应该有的鲜艳欲滴的樱桃.身后站了一排的侍女.
老妈子站在她身后讪笑这.那些舞女排成一排.一个跟着一个将舞姿呈现在尹妃面前.
尹妃却像一只慵懒的小猫.螺黛画的妩媚之极的眉毛.红色的指甲.镀金的步摇.
“谁是柳紫陌.”如月眼见尹妃.生怕除了什么差错.转过身问冬花.
“公主.下一个.”冬花低声的回答.
“哎呀.这样的舞姿怎能服侍皇上呢~”尹妃的口气波澜不惊.甚至在玩着自己指甲新做的蔻丹.“扔出去~”
话音未落.身后的四个侍女抬着瑟瑟发抖的舞女从开阔的窗户口便扔了去除.只听见一声惨叫和河水的“噗通”声.
那个老妈子也吓的不敢说话.脸颊上明显的几道红印.
尹妃皱了一下眉头.她的贴身侍女便开口：“下一个.”
萨玛哥眼见前面的四五个姐妹在她眼中已是舞姿妙曼.这个尹妃却不分青红皂白全部把他们扔了出去.自己的心情也由起初的愤怒变为害怕.自己的大草原里只有浅浅的的湖泊.族人从來不允许靠近那里.她根本不习水性.难道自己糊里糊涂來到这里吃苦受罪便罢了.还要把命搭上吗.想到这里.她连抬脚的勇气都沒有.如果她再逼自己.自己定是与她拼了.纵然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下一个.”眼见气焰嚣张的侍女提高了声音.这个画着大红眼线的凶狠娘娘已经抬起眼了.萨玛哥咽了口口水.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准备走上前去.
下一秒.有穿着宫纱的女子走了进來：“如月公主驾到~”
一屋子的人包括尹妃的嚣张侍女立刻下跪：“公主万福.”
萨玛哥是万万不懂这宫中的规矩.况且还是如月公主.她愣愣的站在原地.眼见走进來的女子虽说是一身富丽堂皇.浑身却带着仙气.妩媚雍容.却也淡雅清丽.弯弯的柳叶眉.樱桃小嘴.细长的双眼旁一颗忧郁的泪痣.平白激起每个人的保护欲.发髻上翡翠碧玉簪下缀着放佛万缕流苏银丝.整个人的气场却放佛是一轮孤月.又让人难以接近.、
眼疾手快的老妈子可不想刚來了尹妃又惹了公主.特别听说当今圣上骄奢淫逸六亲不认.皇家所有嫡系却单单留了兰亭公主.宝贝似的护在手里.自己奈何几条命.也不够砍头的.她立马过去.双手按住萨玛哥让她跪下.即便如此.萨玛哥的双眼依旧直勾勾的盯着如月.
而如月的心思全然放在一小口一小口吃着樱桃的尹妃身上.丝毫沒有主意萨玛哥的目光.
“都起來吧.”说罢.走到尹妃面前.斜眼看了她的侍女碧桃一眼.碧桃一惊.连忙把头低了下去.后退几步.
“给尹娘娘请安~”如月微微俯身.算是行礼了.
“呦~本宫还当是谁呢.”尹妃这才假装看到了如月.连忙由侍女扶着站了起來.“这不是圣上体弱多病的皇妹吗.不在自己寝宫里鲍鱼参汤的养着.跑到这里干什么呢.”
说罢.又放佛诉苦般的开口：“本宫今日來是帮圣上挑舞女的.这等苦差事想必是轮不到公主~本宫紧是羡慕呢~”
“娘娘还是如同先前般护着如月了.本是如月分内的事倒是娘娘起了大早白忙活了.”冬花上前.怀中是的圣旨张扬夺目.如月似笑非笑的开口.“娘娘还是请回吧.”
“若是本宫今日非要呆在这里呢.”尹妃索性不再客套.语气也冷了下來.
“有娘娘的慧眼相挑.如月求之不得.”如月也学尹妃先前.笑的极尽妩媚.“但是如月看见了什么.那到底是一条人命.有娘娘作证.如月不敢徇私舞弊.天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如月只好如实上报.”
“你……”尹妃气得无言以对.食指指着如月.“杨如月.本宫倒是要看看若是沒了本宫的相助.就凭这一群老妈子是如何让圣上满意的.哼.”
说罢.甩手走了.她身后余下的宫女连忙搬了她的软椅和樱桃.慌忙的跟在身后.
如月看着她们走开.吩咐冬花关上门.
“你们舞可排好了.”如月问她们.
一群人面面相觑.老妈子开口：“启禀公主.上头说尹娘娘來安排.奴婢们岂敢私自排舞.”
“那你们平时作何.”如月开口.
“都是一些简单的基本功或是简易的舞蹈.”有大着胆子的舞女开口.
如月点点头又问：“还有多少时日到洛阳.”
“半月有余.”眼见这位公主比刚才的尹妃和蔼可亲.大家都大着胆子回答.
“各位姐妹.”如月开口.“这次宴会关联着我皇兄的大寿.身为皇妹.如月想给皇兄一个惊喜.所以如月打算亲自献舞.还请各位姐妹配合.若是此次宴会圆满结束.公主府定当每人赏银百两.”
“公主千岁.”人群一阵骚动.
如月很满意她们的反应.单独唤了老妈子出去.从手腕上取出白玉手镯塞进她的手中：“即便是惊喜.便希望姑娘们守口如瓶.幸苦您了.”
老妈子千恩万谢：“公主便是客气了.”
“随后我会让侍女來给您舞谱.让姑娘们照着练便是.”顿了顿.又继续说.“其实如月早就私下里考核过这些姑娘们了.都是极好的.只是有一位柳紫陌姑娘.武技差强人意.倒也不必驱逐.放在最后便可.”
“是是是.谨遵公主吩咐.”老妈子忙不迭是的点头.
如月客气了一番.便领着冬花走了.
走了出去.冬花不解：“公主.您是何用意.奴婢偶尔路过还看紫陌姑娘在挨鞭子呢.为何不吩咐着多照顾些.”
“历來大寿宴会舞曲罢了这些舞女若是别那个王爷贵族要了去便是圣上也不好拒绝.我怕柳姑娘被人要了去.便是伤了秦大哥的心.所以嘱咐把她放在最后.若是我再嘱咐好生照顾.怕是那奴婢腕中不止戴了我一人的手镯.被旁有用心的人听了去.误以为柳姑娘与我有关系.再别有用心的要了去.岂不是我对不住秦大哥.总是马上要到了.受点苦马上便可脱身.希望柳姑娘忍耐些吧.”
“公主好心思.”冬花恍然大悟.“奴婢自愧不如.”
“好了.别刷嘴皮子了.不晓得皇后娘娘的身子如何了.今日的药可按时吃了.去问候一声吧.”
“是.”
两个人边说边走……
屋子里的人都是一脸的兴奋讨论着若是得了银子去买哪家的胭脂.或者作件新衣裳.只有萨玛哥一副呆呆的样子.垂头丧气的坐在角落里.人群月嬉闹.她便越沮丧.今日终是见了她.按理说自己应该了了心愿.却不知为何千丝万缕的失落与寂寥包裹了自己.如月公主不但有美艳皮囊.还有菩萨心肠.不管是有心无意.下一个遭殃的是自己.她还救了自己······
只是萨玛哥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在她眼中穆青扬喜欢的女子要么单纯要么活泼要么妖艳.但是起码要十分真实.而这个如月公主却正是因为集合里美艳、智慧、善良……而显得心机十足.她对付尹妃娘娘都显得游刃有余.萨玛哥说不出为什么.总觉得穆青扬不该喜欢这般的女子.虽然自己素日里來大大咧咧.也素有耳闻.当年中原的皇帝即位.逼着她弑父杀兄.中原皇帝的凶残在草原里也略有耳闻.他们的兄妹情当真如此之好.那么她的目的是什么呢.萨玛哥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