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黑透.山梁的敌军防守并沒有一点松懈.
哨兵很精神.目光炯炯尽职尽责.这样的哨兵很难对付.如果沒有合适的方法.无论你怎样的隐蔽.再怎么出奇不易也都会被发现.弄不好还会死在敌人的枪口下.
两名敌军哨兵相隔十几米.背对着茅屋.其中一个就在他们的面前.仔细观察着下面的动静.刘文辉拍拍武松的后背.武松点点头.右手轻轻的塞进自己的背包里.突然出手.就这么一下.一道寒光突然射出.穿透密实的树林.钻过那一骗遮挡的树叶.如果你仔细看还可以看见树叶上那一个细小的空洞.
一根银针.在众人眼前一闪刺进了上面那名哨兵的胸口.银针很细.很小.在黑夜里飞行完全感觉不到.等到那哨兵觉得胸口一疼.有些闷的时候.低头一看一根针已经沒进去了一半.只留下后半段在那里上下不停的摆动.他想伸手去拔.胳膊还沒有抬起來.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这边的声响.惊动了另一边的哨兵.那家伙的动作很娴熟.立刻从肩头摘下冲锋枪.一拉枪栓将子弹上膛.刚跑了两步.也感觉自己脖颈处一麻.似乎被什么东西叮了一下.这个时候他已经顾不得拍打了.先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再说.第三步还沒有起來.就感觉腿已经沒有劲了.胳膊开始酸麻.手指头都沒有了力气.整个人仰面朝天栽倒在地.眼睁睁的看着一群人从自己身边走过.
茅屋里.剩下的几个敌人有的睡着了.有的沒睡着.刘文辉等人一拥而入.黑洞洞的枪口在他们还沒有反应过來的时候便已经顶到了他们的脑门上.速度太快.太过突然.以至于敌人沒有做出任何反应.甚至连手边的枪都沒有拿起來.下一刻便不敢再动了.
“绳子.全捆起來.堵住他们的嘴.”刘文辉大声吩咐.
一个个被五花大绑.被迫跪在地上.在墙角缩成一团.嘴里用野草或者臭袜子堵住.惊恐的眼神让他们不敢正视刘文辉的脸.作为指挥官的上尉到也有几分骨气.他一直脸色阴沉.摆出视死如归的架势.静静的蹲在那里.
刘文辉看着他.两人都沒有说话.只用眼神进行交流.看谁的眼神犀利.看谁的眼神很毒.刘文辉居高临下自然占据这很大的优势.茅屋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沒有.这是毅力和思想的比拼.看谁最后坚持不住.在心里上会赔上最后一道防线.
“叮铃铃……”电话铃突然响起.那上尉的嘴角露出了笑容.这是每日与山下总部定时联络的时间.这个电话就是确保他们这里不会出现任何事情.现在出事了.电话自然沒人接.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來.
“叮铃铃……”第二声电话铃声响的格外急促.按照约定.这电话一共响三声.三声之内如果沒有人就说明山上出事了.这样的约定只有这上尉知道.就连他身后的那几名战士都沒有告诉.上尉的脸上渐渐舒展.原本的冷冰冰变得轻松起來.他希望这伙人别接电话.再有一声也行.
“叮.”第三声电话的铃声刚响了一声.武松顺手便抄了起來.上尉看着武松.那口流利的越语让他都觉得汗颜.这人说话的强调和他们完全一样.甚至比他更像越人.无论是发音和语气.都和他们越人一模一样.从口音上判断还是越北人.
电话那头应该也是例行公事的询问.武松回答的很清楚.他们这里一切正常.沒有发现任何可疑情况.放下电话.武松看着上尉.上尉也在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过了好久.上尉终于出声:“你是……”
“我是中国人.”
又沒有了话说.上尉忽然之间便萎靡了下去.按照一般情况來说.打仗的基本都是最低从的普通百姓.战士中间读过书的也沒有几个.何况还是懂外国语言的这种高级人才.他也听说.中国在过去十年动荡不安.不少知识分子遭受了无妄之灾.沒想到现在在中国的军队里竟然还有这样的人才.
上尉的心里防线有些松动.刘文辉趁热打铁.示意武松翻译:“告诉他.就一个问題.他们的总指挥在什么地方.”
听到这个问題.上尉的再次抬起了头.以一种轻蔑的表情看着刘文辉.嘴角还挂着丝丝的冷笑.上尉还沒有开口.刘文辉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右手的三棱军刺便已经扎进了他的胸口.三角形的尖端从后背透出來.带着丝丝的血迹.上尉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刘文辉.
“回答错误.你沒有机会了.”
死亡是最好的威胁.看着倒在地上还在扭动身子.痛苦挣扎的上尉.那些士兵连连后退.几乎已经缩到了茅屋的角落里.他们都是战士.都是精挑细选的战士.对革命对祖国有着绝对的忠诚.然而面对死亡他们还是害怕.死亡的威胁能从心底里勾起一个人的恐惧.
刘文辉用带着鲜血的三棱军刺指着所在墙角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最里面的一个敌人身上.阿榜和梅松立刻过去.一人架起一只胳膊.把那人揪出來.那家伙开始发抖.不断的扭头.嘴里发出哼哼声.想要说话.嘴巴却被一团茅草堵着.只能用哼哼代替.
刘文辉看着他的眼睛.里面的惊恐已经到了崩溃的边沿:“还是那个问題.我只问一遍.”
敌军总指挥的驻地.想要找也不难.这么大的地方.这多人往來穿梭总的有个指挥中枢.一般來说那里人最多.那里的通讯设备最多那里就有可能是总指挥的驻地.但是刘文辉需要一击必中.他沒有那么多时间去耗.要知道带着几个兄弟在敌人丛中穿梭是非常危险的.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失误.就是赔上性命的危险.所以他要问清楚.
“嗯.嗯.……”那家伙不断的哼哼.努力想要将嘴里的茅草吐出來.刘文辉伸手将茅草拉出來.坚韧的草根和草屑将那家伙的嘴巴划的稀烂.鲜血顺着嘴角流下來.满嘴都是.他顾上那么多.嘴里不断的念叨着什么.眼睛恳求般的看着武松.又看看刘文辉.
武松转头对刘文辉道:“他说他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又是一刀.这一次是梅松出的手.宽厚的苗刀如同割菜一样.在那家伙的脖子处一划.整个气管被割断.脖子只留下半个.脑袋后仰.嘴巴还在动却不能发出一点生意.眼睛里的惊恐慢慢退去.变成了死灰色.
算上上尉.这个小地方一共十一个人.里面不乏有带些骨气的.但是那点微不足道的骨气.在冷血面前一钱不值.只会适得其反.让自己死的更快一些.地上已经败了八具尸体.墙角只剩下三个人.这三个人早已经吓尿了.屋子里面的气味便的格外难闻.
刘文辉摇摇头:“何苦呢.我本不打算杀人.现在看來这些猴子还有些可取之处.至少死了的这些还算汉子.”
梅松一笑:“那是我们沒给他们变成软蛋的机会.”扭头看了看所在墙角的三个软蛋:“这几个怎么处理.”
刘文辉深吸一口气:“告诉他们.问題只有一个.所以机会也只有一个.答对问題的就可活.”
梅松伸出大拇指:“高.实在是高.”这是前几天刚刚看过的一部影片《地道战》里的台词.
武松的话刚说完.立刻就有一个家伙趴着出來.嘴里不断的发出猪一样的哼哼.阿榜拉下他嘴里的臭袜子.那家伙有些迫不及待:“我知道.我说.我们的指挥官……”
其他两人一听.已经有人为了活命出卖了自己的国家.他们自然也不愿意落后.相互看了一眼.也一起上前.冲着刘文辉不断的哼哼.刘文辉沒有搭理他们.只看着中间的那个家伙.这两人那叫一个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沒有早一点站出來.后悔自己的脑子里为什么转不过这个弯.现在一切都晚了.自己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和其他战友一样死去.既然这样.那就也英勇一把.
沒等他们应用起來.冷冰冰的刺刀已经架在了他们脖子上.临死的那一刻.他们喊出了万岁的口号.可惜的是万字才喊了一半便宣告了他们生命的结束.
看着左右两边新增的两具尸体.仅存的那名敌军士兵咽了一口唾沫:“我说完了.你们真的放了我.”
“你沒有讨价还价的本钱.快说.”
“现在他们都死了.只有我知道.只要你们真的放了我.我就全都告诉你.”
不得不承认.敌人还是很会做生意的.这个时候竟然讨价还价.就算是两腿打颤.说话都不利索的时候.还不忘了给自己争取到最大的利益.那家伙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心里却想着如果刘文辉他们答应.或许可以再要些好处.
刘文辉看着他.那小子还是那样的笑.憨厚中带着奸诈.笨拙里藏着精明.刘文辉也笑了:“忘了告诉你.门外的两个哨兵只是被我们制住.他们还沒有死.你可以不说.我去问他们.”
不等武松开始翻译.刘文辉已经起身朝着门外走去.刚刚听了一句.那家伙的脸色大变.连忙跪爬几步.用自己的脑袋顶着刘文辉的腿.不让他再走一步:“我说.我说.我全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