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地道要封上.宁洛歌也搬去了别的房间住着.
宁洛歌给常香他们几个人下了死命令.她的事情不允许告诉赫连子谦.任何一件事.如有违反.就再也不是她宁洛歌的朋友.
于是宁洛歌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在宁宅养了一个月的病.
太子來拜访过数次.却全都被小六子挡在了外面.连宁洛歌的一根毛都沒见到.
除了四皇子赫连子逸之外.这阵子.宁洛歌沒见过任何人.而宁洛歌和赫连子逸的关系则在这一个月里突飞猛进.越來越好.
有的时候.赫连子逸一呆就是一天.而宁洛歌也懒得理他.俨然把他当成了空气.
冬季已然來临.宁洛歌因为身子虚弱.所以别人还穿着半厚不厚的外衣.她就已经披上了厚厚的斗篷.
这一日.宁洛歌躺在榻上看闲书.赫连子逸则在品着茶.早就已经习惯了宁洛歌的少言寡语.想起起初到宁宅的时候.赫然发现有的时候她可以一天一句话都不会说.头一次遇见比自己还要少言寡语的人.赫连子逸倒是新奇的很.
“我说宁丫头.你和我二哥到底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非得天天监视着你.而你却又让我天天耗在这儿.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不近女色的四皇子其实喜好男色.所以天天往凤凰公子这儿跑呢.”赫连子逸好奇地问道.
“沒什么.我和他有点过节.无关公事.你不必套我话.”宁洛歌连眼皮都沒抬.若非嘴唇动了.都会让人以为话不是她说的.
“难不成前几日二哥死活也不接受赐婚.是和你有关系吧.”赫连子逸好像是捡到了宝一样.一双凤眼亮晶晶地.
宁洛歌叹了口气.果然是人人都有一颗八卦的心啊.想要安心地看个书都不成.
“以前有点小关系.现在沒关系了.以后也不会有关系.你就甭胡思乱想了.在我身上做文章.沒戏.”
赫连子逸淡淡一笑.道.“我看未必.我算算看啊.一个月前你修书给我.让我大张旗鼓地來看你那会.正好是二哥接受赐婚沒有几天.这一个月.二哥又天天派人监视着你这里.你又天天请我來你府上吃茶.若非沒事.你会这么热情.”
“知道你还來.”这一个月來.和赫连子逸朝夕相处.宁洛歌已经俨然和他成了闺蜜.说话也随意了很多.
“來看看你每天凄风苦雨的.哀怨悲惨的生活啊.每日的生活多么枯燥.看你伤痛我就很高兴啊.”赫连子逸一如既往不改他的毒舌.
宁洛歌撇了撇嘴.“我沒让你失望吧.瞧瞧我现在身上这二两肉.要是再过几天.为情所困的.只怕是要不久于人世了.”
一边说着宁洛歌一便转了一圈.表情似乎是苦恼似乎是戏谑.逗趣得很.
宁洛歌的夸张表情惹得赫连子逸哈哈大笑.而宁洛歌似乎是也被自己逗乐了.随着赫连子逸也呵呵地笑了起來.屋子里一片欢声笑语.和煦温馨.
当暗卫把宁宅的所见所闻都悉数禀报给赫连子谦的时候.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赫连子谦一拳头砸碎了书案.侍卫亲眼看着坚硬如石头的书案稀里哗啦地碎掉.顿时吓得腿软.
然赫连子谦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断玉听到了声音.立即进來收拾凌乱的房间.而赫连子谦只是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见明显比回來的时候瘦了一大圈的赫连子谦.断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眼圈泛红.忍不住说道.“主人.如果想了.就去看看吧.”
赫连子谦却恍若未觉.待断玉已经收拾好了房间书案.赫连子谦却忽然像一阵风一样离开了房间.只留下一阵似松似竹的香风.
宁洛歌是被赫连子谦那一双直直的目光盯醒的.恍惚中她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但一想慎行应该在的.若是有人闯入.慎行不会不知道.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道消瘦的轮廓出现在眼底.宁洛歌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却又不想和他过多纠缠.她左手紧紧地攥着拳头.强迫自己说出那句连她自己都觉得恶心的话.她说.“子逸.你终于來了.”
下一秒.微风拂动.眼前的人已经消失了.一切都恍惚是幻觉.除了宁洛歌那眼角的一滴眼泪.
慎行是在赫连子谦走后才來的.赫连子谦走的时候心绪有些乱.这才让慎行听到了.看着自始至终都未亮起的宁洛歌的房间.他也只是默不作声.期盼苍天能够给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机会.
那夜赫连子谦來过之后.宁洛歌本已经大好的身子又发了高热.断断续续地烧了三天.而这三日.赫连子逸则寸步不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着宁洛歌紧紧蹙着地眉头.心里也揪着疼.
直到三日之后.宁洛歌的病情才稳定下來.而接下來的一个月.宁洛歌本來就虚弱的身子更加地虚弱.姜华几次给宁洛歌把了脉之后.脸色都异常的难看.
问他什么.他也不说.
直到苏瑾有一天竟然发现姜华躲在暗处偷偷地哭.这才知道.从宁洛歌的脉象上看.情况根本不像宁洛歌所说.将养三个月就好了.
这些日子的劳累.身体上的伤.心上的伤一大堆.到了最后.按着姜华所说.宁洛歌起码要减寿十年.
一辈子本來就那么短.一个人又有几个十年可以供自己挥霍.可就是这几日的折腾.足足让宁洛歌减寿十年.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们每个人都低下了头.红了眼眶.
而赫连子逸.却似乎是决定了什么事情.眼神坚定.
就在宁洛歌清醒过來的当天下午.宫中竟然传來消息.称赫连子逸竟然向皇帝请求和银川公主退婚.他声称另有所属.除了心中所爱不会另娶他人.
不知道他和皇上说了什么.皇上竟然破天荒地同意了.
当晚.宁洛歌本來正有说有笑的和姜华他们一起吃饭.就看见一向对穿着最为将就的赫连子逸大步流星地走了进來.走得近了众人才看见.赫连子逸的右半边脸竟然肿的老高.
“你这是……”惊讶于竟然有人敢打咱们宝贝的四皇子.宁洛歌一边幸灾乐祸.一面惊讶地指着他的伤处.
“母妃打的.我和父皇说取消了我和银川的婚事.母妃一气之下.打了我一巴掌.不过好在.母妃也已经同意了.”
宁洛歌左眼皮不详地跳了跳.“同意了什么.”
“同意了让我娶你.我已经和父皇说过了.我们俩情投意合.我娶你.”
“赫连子逸.你沒发烧吧.你是不是脑袋烧糊涂了.谁和你情投意合啊.谁要嫁给你啊.”宁洛歌看着一向淡漠的赫连子逸竟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不禁觉得好笑.
“你要嫁给我.既然二哥不能保护你.我保护你.既然二哥不能给你幸福.我给你.你不需要爱我.就像之前那样.我们一起生活.我不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我也不会再娶别的女子.只有你和我.我不会参与皇位争夺.我们两个就在山里建个房子.我种田.你养花.就这么一辈子生活.一直到老到死.”
赫连子逸话说的很急.一口气都说完了竟然有轻轻地喘息.
而宁洛歌却渐渐的红了眼眶.赫连子逸的每一句话都轻轻地打在了她心中最柔软的部位.一下复一下.全都是最诱人的话.全都是让人沦陷的话.
姜华他们早就识时务地退出了饭厅.此时只有宁洛歌和赫连子逸静静地站在饭厅里.屋子里静地连两个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赫连子逸声音有些小心翼翼.他问.“可以么.”
宁洛歌蓦地回神.看着眼前这人与那人有五分相似的容貌.心里一阵阵地绞痛.她笑了笑.眨了眨眼睛.眨掉了眼里的泪水.她笑得异常地灿烂.却说出了最无情的话.她说.“不可以.永远都不可以.”
赫连子逸薄唇翕动.宁洛歌伸出食指轻轻摁在了他的唇上.“你别说.听我说.”
宁洛歌眼中有笑有泪.一时之间竟然发现不知道从何说起才好.她放下手指.转过身我望着天上的月亮.
喃喃出声.“我从出生的时候就在凤凰门.我不知道父母是谁.每日只是在凤凰门里和师兄们一起训练.凤凰门中只有我一个女子.其余的都是师兄师弟.我从很小的时候.就不明白男人和女人的概念.觉得这个世界上.不分男女.只分强弱.所以我所向披靡.心如铁石.就是想要证明我是个强者.而我之所以拼命要证明自己强.只是因为我不想被人欺负.”
“可是后來.我遇到了一个人.他无条件的保护我.一次又一次地告诉我什么才是守护.我以为我找到了应该守护的人.我高兴地就像是一个偷到事物的老鼠.每天都乐呵呵的.可是后來.我却发现.这一切不过是我的自作多情.并沒有人可以爱你超过生命.别说生命了.就是金钱权势.或许都比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