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你去旁边站着.”司徒墨然看了眼神色呆滞的宁洛歌.神色漠然.
“你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刻.”宁洛歌像是才明白一样.有些不死心地问道.
“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要出现在这儿.当真是为了你胡编乱造的生辰么.既然你故意设局.那我何不将计就计.小丫头.你还太嫩了.”
司徒墨然摇了摇头.狭长的凤眼随着笑意渐深.微微翘起.有那么一瞬.宁洛歌觉得他眼中划过的神色.叫做悲凉.
“洛洛.过來.”赫连子谦站在不远处.看着久未见面的宁洛歌.远远的看着.觉得她好像是瘦了.
宁洛歌捏着还被她握在手里的布兔子.好像前一个那人说的话还言犹在耳.下一秒竟然便要拔刀相向.
纵然宁洛歌已经不是天真的孩子.可忽然出现的杀手确实是她始料未及的.
“你沒有准备.我不会以多欺少.我们单打独斗.”赫连子谦声音清朗低沉.在寂静的夜里徐徐动听.这声音宁洛歌听过很多次.每一次都带给她温柔缱绻.然她从未想过.这样的声音有朝一日也可以用來作为杀一个人的前奏.
“洛洛.站在一旁.”
“丫头.去那边.”
赫连子谦和司徒墨然纷纷开口.让宁洛歌去一边站着.
宁洛歌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赫连子谦是公平的.她点了点头.站到了安全的地方.
忽的.周围大风四起.飞沙走石.把赫连子谦和司徒墨然包围在了中央.赫连子谦不动.司徒墨然也不动.但两个人周身的气场却全都发生了变化.
他们在比拼内力.这样的比拼杀伤力最强.对敌对己的伤害都极大.但这样.节省时间.
这是霸道而不要命的打法.
两个人闭上了眼眸.默不作声.宁洛歌只听到耳边狂风大作.由二人内力带起的旋风呼呼作响.风中刮带的沙石花叶扫了宁洛歌一眼.沙市刮得脸颊生疼.她急急地用袖子把脸挡住.却又连忙放下.目不转睛的盯着漩涡中心的两个人.
赫连子谦的功力她是知道的.而司徒墨然的功力虽然不弱.但是要打败赫连子谦恐怕悬得很.宁洛歌还沒想好.如果司徒墨然输了.那她要不要救他一命.
漩涡中心的两个人衣袍被风刮得猎猎作响.发丝飞扬.赫连子谦绝美的面容配上一身沉抑的黑袍.仿佛自地狱而來;司徒墨然一身红衣.容貌如狐.俊美非凡.即使是这个样子.嘴角仍旧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如降临人世的狐妖.
正当紧急关头.身边的风速度越來越快.一直在周围的黑衣人连连退后.宁洛歌因为退后的晚了一步.衣袍被飓风带起.“砰”地碎成了齑粉.
而赫连子谦和司徒墨然因为已经拼到了白热化.皆缓缓上升.漂浮在了空中.
黑衣人在四周警惕地给他们的主子护驾.而宁洛歌则孤零零地站在司徒墨然的那一边.但其实.她不是司徒墨然的朋友.他们也是敌人.
一阵异动突然在这片土地上响起.宁洛歌的听力向來比别人灵敏.她嗅到了血腥的杀气.
果然.天空突然出现了数十个白衣人.白衣人从天而降.把宁洛歌和赫连子谦等人全都包围在了杀圈当中.
为首的女子飘然落地.对着闭目的赫连子谦拱手作揖.“我等奉命行事.还请谦公子不要为难我等.今日司徒小子必须死在这里.否则我等难以复命.”
赫连子谦虽然一直闭着眼睛.但是周围发生的事情他都能够感受得到.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当他听到女子声音的时候.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给我上.”白衣女子手臂一挥.数十个武功高强的白衣人直直的向司徒墨然而去.而此时的司徒墨然分身乏术.竟然是毫无反击之力.
此时的赫连子谦和司徒墨然若是收了内力.便都会被自身的内力反噬.二人都会重伤.
宁洛歌已经感觉到了赫连子谦和司徒墨然在渐渐收势.二人竟然都默契地选择不再伤害对方.
然白衣女子已经拔剑攻到了司徒墨然的面门.若是司徒墨然不反击.那就只有一个结果:死.
那一刻.手中的布兔子让宁洛歌浑身一怔.这个男子虽然对别人都很差劲很差劲.但是他们很谈得來.他还送她小玩意.即使他对别人有万般的坏.可他是她的朋友.即使他利用她.但他自始至终都沒有伤害过她.
既然这样.她宁洛歌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还有什么好纠结的.
难道要被心中可笑的正义束缚住么.以前的宁洛歌虽然杀人如麻.但最起码真实.想杀人便杀人.想保护谁就保护谁.她不会在意世人的眼光.更不会在意这个人到底对不起多少人.有多么十恶不赦.
她不想他死.那他就不能死.
是啊.这才是宁洛歌啊.这个敢爱敢恨的人才应该是她啊.
固守着可笑的正义.见死不救.那样的话岂不是比她天天骂的那些无耻的伪君子还不如么.
想明白了.她一把把布兔子塞进了怀里.提起内力.脚尖点地.轻功决定的宁洛歌瞬间便移到了司徒墨然的的身侧.她从腰间抽出折扇.以折扇为武器.挡住了白衣女子的第一轮攻击.
“哪里來的小子多管闲事.”白衣女子大概四十几岁.长相一般.但那声音却犹如十岁的女童.十分诡异.宁洛歌迅速搜索脑海中的信息.思索这女子到底是谁.何方神圣.
而另一边.白衣女子带着的一众属下全部向宁洛歌攻來.宁洛歌左挡右劈.应接不暇.看见傻站在那儿护着赫连子谦的一种黑衣人.气得鼻子冒烟.她大喝一声.“傻站在那儿看热闹啊.还不快來帮忙.”
黑衣人似有踌躇.但想起自家主子和这男子是认识的.相视一点头.便纷纷也冲了上來.有了黑衣人的帮忙.宁洛歌显然轻松了很多.她专心对付白衣女子.白衣女子的轻功一般.内力一般.但身法诡异.武功奇特.像一条滑不溜秋的泥鳅.让宁洛歌无论如何也攻击不到她.
眼见司徒墨然缓缓落地.周身的内力强劲已经散去了打扮.白衣女子知道时间不多.立刻直直地向宁洛歌刺來.宁洛歌侧身闪躲.谁知这一剑实则是白衣女子虚晃一招.下一剑竟然是直直地刺向司徒墨然的面门.
宁洛歌见自己之前所努力即将功亏一篑.面上大惊.然现在再去阻拦已经來不及.情急之下.宁洛歌脚下一弹.直直的挡在了白衣女子对司徒默然的剑尖前.一声利剑刺入皮肉的“撕拉”声.生生地让赫连子谦和司徒墨然睁开了眼睛.
白衣女子这一剑是本着一剑毙命.让司徒墨然彻底死翘翘的心理.是以下手极重.宁洛歌用右肩一挡.利剑生生地刺穿了宁洛歌的肩胛骨.宁洛歌闷哼一声.直直地坠落在地.
司徒墨然和赫连子谦俱都可以行动.白衣女子带來的属下已经被黑衣人全都挡了下來.此时白衣女子一剑不成.看见谦公子那一脸寒霜.知道闯了大祸.于是不敢久留.失手之后立即飞身撤退.她大喝一声.身边的属下随着纷纷离开.赫连子谦和司徒墨然都极有默契地沒有对视.而是去看受了重伤的宁洛歌.
宁洛歌只觉得右肩一阵钻心的刺痛.那痛好像连着心肺.她轻轻一动.便会让她整个人疼得哆嗦.她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忽然周围什么声音都沒有了.她挣扎着睁开眼睛想要看看情况.忽然发现两个大男人都神色怪异地看着自己.赫连子谦离得近一点.看样子是正在想要把她抱起來.但是又不敢下手怕动疼了她的伤口.
至于司徒墨然离得远一点.他皱紧了眉头.有些好奇地看着宁洛歌.似乎是沒想到宁洛歌会不要命地为他挡那一剑.
他脸色黑黑地看着宁洛歌.眉宇间满是不解.“为什么.”
宁洛歌惨白着脸色.因为赫连子谦正在给她上药.药粉洒到了伤口上.一阵极强的刺痛袭來.她额头上冷汗直冒.听见司徒墨然的问題.她哆嗦着唇.露出了一抹虚弱但却倔强的笑.她说:“我喜欢.”
正当司徒墨然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宁洛歌已经一歪头.晕了过去.
待她再醒过來的时候.入目是一间陌生的屋子.周身有两个模样俊俏的婢女正在给她擦洗身子和喂水.见她醒來俱是惊喜.还未等她说什么.便给她穿好衣服.直直地跑出去.一阵风儿似的.惹得宁洛歌一阵苦笑.这都什么啊.
轻轻动了动伤口.一阵钻心的疼让宁洛歌老实地躺了下來.她不敢转动脖子.只能转动黑亮的大眼睛.打量着这间屋子.屋子布局十分简单.但饰物的摆设却极其讲究.这是一间竹屋.屋中只有一张书案.以及一支绿玉青萧.简洁的让宁洛歌想起了一个人.
呜呜呜.昨晚时间仓促.都沒让她好好地看看他.这么多天沒有见到她.隐隐的.宁洛歌竟然发现自己好生惦记他.
刚寻思完.赫连子谦就翩然而至了.到了让宁洛歌还以为他是她心里的蛔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