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天色同样阴沉.街上的行人显得更少了.金大海和吴理及胡龙三人在桂花山庄相会一起.共同讨论一些细节.别小看这些细节.那可是成败的关键.这出双簧戏唱得好不好.更多取决于在细节上配合得好不好.
第三日下午.吴理和胡龙相挨着时间前去找市委书记陈绩.陈绩似乎希望他们能过來谈一谈一些事情.因此.对于二人的到來还是欢迎的.
陈绩是一个好书记.好书记就是忙书记.谁也不能否定陈绩是一个大忙人.当吴理到陈绩办公室时.陈绩的办公桌上堆满了一大叠的书籍文件.正埋头在奋笔疾书.他抬头示意吴理先坐一下.等他几分钟.他现在刚理顺了思路.先将一份文件的纲要列举出來后再來和吴理谈.这一忙.直到胡龙到來.方才告了一个段落.
陈绩背椅侧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幅***九二年南巡讲话的扩写照片.照片上老人步履稳健.目光深邃.笑容可掬.微扬的左手指向东方.似乎在指出中国的改革出路.陈绩非常敬佩***同志.***同志的所有著作他都滴字不漏地研读过数遍.每读一遍都能得到一些新的启发.他还将***同志的名言"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制成台座置于桌上.当作座佑铭.天天提醒自己思想一定不要屯固保守."不管黑猫白猫.能抓老鼠的就是好猫."现在的巴山市.最需要的就是头脑清楚.思路清晰.思想解放.锐意改革的领导人.
陈绩每次读完***同志的著作.再结合中国当前建设的突飞猛进.都能更加深刻地确信自己重点抓改革沒错.当然.奇怪的是.有时在有些改革立项时他举棋不定.比如像现在对于医药流通经营的改革的路子究竟怎么走.已成了压在他心头上的一块大石头.他想这块石头一定要把他搬开.当然.这要听取各方的意见.目前各方的意见尚不统一.所以.他暂时无法下这个重要的决定.
陈绩整理了一下桌面.然后请吴理和胡龙在茶几旁边就坐.胡龙机警地沏了茶.
陈绩说："我本也是有意请二位过來一叙.今天下午我们废话少说.我想听听你们对于进一步改革市医药公司有什么看法.国有医药企业民营化是否力度仍然不够.假如彻底改成以民资为主导的股份制是否更符合时代潮流的发展趋势.但是.以民资为主导的股份制又有什么独特之处.改革有利有弊.会不会弊大于利.比如说改革之后会不会导致政府职权的旁落而变得无法去掌控它呢.或者是其它.我想听听你们的看法."
吴理说："陈书记.您担心的不无道理.这些也是我们最关心的.但是.根据我的细致分析.进一步改革市医药公司还是利远远大于弊的.根据什么呢.第一.您刚才担心的国有医药企业民营化的力度是否不够.根据目前巴山市市场的反应和民众的反馈.显然还是不够的.当然.这比第一次改革之前是好太多了.这是有目共睹的.只是力度的确差得远了.效果不是特别显著.其二.我觉得国有医药企业改革成以民营资金为主导的股份制企业显然是最顺应时代潮流的发展趋势的.目前.我综合分析了国内外最成功的企业结构.以及数十个成功改制的贸易行业的具体数据.发现类似的改制势在必行.也就是说.这一步现在不走.以后也要走.你不走.别人也会走的.而现在走了.就走在别人前面去了.就是我们自己走的了.目前.省内许多地区开始有动作了.但都只是议会上提提.政策上讲讲.完全沒有付诸实际行动.最主要的原因是大家都沒有经验和思路.有点害怕出差错.所以.这种摸着石头过河的事情还真非得要有像***同志一样有魄力的人才敢做的.我们认为.像这些改革势必需要有一个楷模带头走一走.大家跟在后面才会悟出道理來.我一直觉得陈书记您对改革颇有***同志一样的气魄.别的人与您相比简直是遥不可及.我们真希望您能做这个楷模.为巴山市再树一块丰碑.为省府的-加快老区经济建议步伐-政策再寻一条出路哪.而且您切不可掉入一些保守思想的桎梏中.如若掉入桎梏中.那可真是巴山市五百万民众的不幸呀.再三.您问到的改制后的企业有什么独特之处.从大的方面讲.它顺应国家和省政府的宏观战略决策.还可以为巴山市以后所有国有企业的转型改制寻找方向.总结经验和取得方法.从细微处看.企业不再像改制前的机构臃肿、管理混乱.运行缓慢；改制后的市医药公司管理科学、经营灵活、人员协配、服务到位；并且可以获得更低的产品代价.降低药品零售价.惠馈于大众.更重要的是.进一步改制后的企业可以根据市场瞬息变化而及时调整经营方向.努力去适应市场的发展.陈书记.您说这样的改革举措我们能不做嘛."
"这……"陈绩显然被吴理的一席长篇大论讲到心坎里去了.他心里反复咀嚼着吴理的话意 .
片刻之后.看到陈绩犹豫不决的样子.胡龙也一唱一和地说出一番道理來："陈书记呀.我觉得吴副书记说得很有道理.我通过这阶段在经贸委工作才有了切身感受.原來我们的同志和民众对国有医药企业的改革是如此的迫切和支持.除了我身边工作的同志经常对我提改革意见之外.还有就是我开展的一个民意调查显示……"胡龙递给陈绩书记一张调查报告."你看这资料.被访的近一千人中竟然有98％以上的人希望政府能尽快做出改革举措.不要纸上谈兵.光打雷不下雨.所有人都拭目以待了.为什么大部分民众希望对国有医药企业进一步深化改革呢.因为中央早已三令五申药品器械的定价不可虚高.要考虑到民众的承受能力.而在巴山市各国有医药企业的渠道和终端的药品销售价都 是只高不低.民众叫苦不迭.上次对医药公司的初步改革已经赢得了民众的热烈欢迎和支持.更何况这次的完全改制.恐怕真的是巴山市人民的福祉了.陈书记呀.这造福于民.福泽万代的事.您可不要再犹豫了.赶紧敲定吧.让巴山市所有民众支持我们党和政府的工作啊."
吴理紧接着说："按照经济学家的话讲：现在的社会已经不是大鱼吃小鱼了.而是快鱼吃慢鱼.这是有非常深刻的哲学道理的.我们似乎应该解放思想.学学人家国外企业具有的先开枪后瞄准的冒险精神.陈书记.请恕我直言.我觉得巴山市的各项改革再也不能像小脚女人一样慢慢地走了.我们国家早在清朝时就有小脚女人灭国的惨痛教训了.我们再也不能重蹈覆辙.陈书记.定下來吧.改革吧.省委.市委.巴山市的五百万人民都期待着您的登高一呼呀.陈书记……"吴理越说越激动.慷慨激昂.竟有千古忠臣之慨.实在难得.他的情绪.动作、神情激昂的程度几欲引人热泪夺眶.
陈绩显然有点受到他的感染.神情有些激动.忍不住就要将心中的决定吐出.后來还是忍住了.他尽量显得轻松地说："两位费心了.这件事.我心里有底了.这两天考虑一下.然后我们下周一常委例会上再讨论一番.最后定夺吧 .""不过.如果这个改革有这么好.我们是一定要做的.你们再提提有什么细节需要注意和考虑的.我们切不可大意失荆州啊.要想得越细越好."陈绩心中开始凝结了一个决定.又说："來.我们边喝茶边聊吧.茶都凉了.老胡啊.你重沏一壶吧.我们喝喝茶提起精神."
"好的."胡龙手脚麻利地又沏了一壶好茶.
三人边品边聊.谈笑风生.
同一周日.天气放晴.陈绩心想：难得这周日沒有其它安排.好久沒有去天龙山爬山了.应该去爬一爬.流流汗.算是给自己放松一下了.于是.他坐车抵达天龙山脚.车子停好后.开始徒步和众多市民一起拾阶而上.
徒步上山的游客很多.平日在电视上.陈绩都是正装打扮.头发梳得油光可鉴.一脸的严肃.而今天一改往日的装束.着一身深色T恤装.像个中年登山爱好者.乍看起來很一般.根本无法让人联想到这是巴山市第一把手.经过陈绩身边的市民感到这人怎么这么眼熟.但记不起來在哪里见过.更不可能联想到他就是市委书记.陈绩自乐沒有人认得他.这样可以免却很多寒暄礼节.让他自由的登山.尽情地思考问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