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下文的问題总是显得莫名奇妙.杨桃桃自认猜测不到卓非凡的心思.就也沒劲去想他忽然问那一句的原因.
两人便都将目光看向了远处的风景.渐渐的也都忘了方才那短暂且不怎么愉快的交谈.
杨桃桃窝在那半球椅上.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睡着之前仿佛觉得有什么东西搭在了自己的身上.为她挡去寒意.开心的咧嘴一笑.
忙活了近两个小时.众女终于在城堡外的小花园布置好了浪漫的庆功现场.
杨桃桃朦胧间被人摇醒.然后还沒睁开眼.便被人拖着下了楼.
几十根蜡烛装饰.各种美食美酒已经备好.轻纱质的椅套随风轻轻飘飞.脚下踩着软绵绵的草地.杨桃桃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可能是出现了幻觉.
“全部到齐.庆祝我们即将凯旋而归.”这种场合自然沒有什么领导下属之分.
几人女人又都是社交的老手.几圈酒下來.但已经进入热火朝天状态.
杨桃桃再被灌下一大杯酒后.清醒了那么一瞬间.片刻之后酒气发作又回归到了晕乎乎状态.
卓非凡自使之终像个局外人.有人敬酒就喝上一杯.依旧是平日沒有表情的表情.疏离的高高在上.
到是再看到杨桃桃晕乎乎的蠢样之后.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你们先喝.我送她回去.”
“谁.谁都不许走.喝.喝酒.”已经醉到沒有知觉的杨桃桃.竟然沒有理会他的好意.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大舌头的重复着方才何晓天灌她酒时说的话.
卓非凡头大的将眉头紧皱了下來.却又怕硬挣扎会伤到她.于是无奈的留在了原地.
“來.喝酒.”李多拉脸色难堪的跟一旁的杨天笑砬了下杯.眼神却使终盯在卓非凡的身上.
那受伤的眼神仿佛已经含了泪珠.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着卓非凡的表情却露出一丝倔强.
那倔强一如她还他最爱的那个她的时候.她堵气之时.便会当着他的面与别的男孩子做些暧昧的事情.她也会用现在这样的表情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卓非凡不过闪神了那么几秒.李多拉已经喝完了一整杯的酒.那动作完全不向是在喝酒.更像是在赌气自残.
红酒喝出了白酒的豪爽.那脸上的表情任谁都看得出是几他意思.
卓非凡紧皱着眉看了眼晕乎乎倒在自己肩膀上睡着的杨桃桃.又看了眼还在狂喝着酒的李多拉.
最终还是收回了目光.搂着杨桃桃进了屋.
“來.喝酒.喝……”背后传來她似哭似笑似狂的声音.卓非凡的脚步僵硬着.却终究沒有回过头去.
外面的热闹过了半夜才逐渐散去.杨桃桃喝醉之后总能不让人安生.所以卓非凡也是在半夜才安生下來.
许是待的太久.觉得屋内有些闷沉.他打开门走到阳台上.
夜晚的酒庄静谧而辽阔.好闻的空气让人觉得很是清爽.
卓非凡懒懒的依在缠满了花藤的阳台上.手中晃着透明的玻璃酒杯.他不是嗜酒之人.但是今夜他得靠这酒度过一个不眠之夜.
突然.有几分熟悉的歌声断断续续的响起：“小学篱芭旁的蒲公英.是记忆里有味道的风景.午睡操场传來蝉的声音.多少年后也还是很好听……”
他的眉头不自觉的紧锁了起來.这歌声他是那么熟悉.还记得她非要与老师作对.就拉了他一起在迎新晚会上唱了这首歌.
后來.那首歌在他们之间的意义也变得不再那么简单.因为.那是他第一次牵到她的手.
记忆毫无征兆的闯进脑海.她那时倔强生硬的声音与此时略带伤感的沙哑混合到了一起.
此时.她正在唱着：“在走廊上罚站打手心.我们却注意窗边的蜻蜓.我去到哪里你都跟很紧.很多的梦在等待着进行……”
歌声里已经带着哭腔.卓非凡的心……乱了.那一次她再全校师生面前做出那件事的后果.就是他们被罚在升旗台上罚站一整天.
那时.她依旧再唱这首歌.一遍一遍……
那个时候的她是那样的倔强!他忽然记起她那张永远紧咬着下唇的脸.倔强中带着让人疼惜的偏执.那个时候的李多拉从來不哭.
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卓非凡疯似的跑出房门.
那方才她们喝洒的地方.洒瓶子东倒西歪的放在桌子上.食物也早已乱成一团.
那歌声从角落处传來.那里有一个秋千.一身纯白长裙的女子坐在那秋千上静静的唱着歌.似是误入人间的精灵.清纯而美丽.
许是听到了他的脚步身.怔怔的抬起眼來.
那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眼光泛滥却沒有溢出眼眶.紧咬着下唇.再也沒有了哭声.但那双看着自己的泪眼.加上这样熟悉的记忆中的表情.让卓非凡心中生生的一疼.
喉咙中发出些许颤抖的声音：“夜凉了.怎么不去睡觉.”
李多拉依旧看着他.沒有回答他的问題.也不知到底有沒有听见.
气氛就那样定格了足有两分钟.卓非凡无奈的低了头朝李多拉走了过去：“我送你回房间.”
李多拉也不拒绝.顺着他伸过去的手就站了起來.随他一同乖乖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整个过程一句话也不说.像极了受了委屈的洋娃娃.
卓非凡扶着她回了房.又拿了毛巾擦进她的脸.待惊觉之后才发现.他做起这些事來.竟是这样的熟稔.
心中一个激灵.便已清醒了过來.倒了一杯水放到床头：“难受待会儿就喝点水.我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等李多拉回答.便大步朝门口走去.
却不等他走出门口.便听身后噗通一声巨响.
卓非凡狐疑的回头.便见李多拉狼狈的跪坐在地上.而她的额头正磕在了柜角上.破了皮.不停往外流着血.
而她却依旧是方才的表情.怔怔的看着卓非凡.似是非要将他盯出个洞來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