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有位好友.乃是淮南名医.能医旁人所不能医治的疑难杂症.云宁犯上这样的病.早前请他看过.可连他都束手无策.只怕天下只能.沒人能够比他还要厉害了.”上官钟池一直因为女儿的病发难.眼见她好些了心里才松了些.可如今却见病情又加重.
慕容复沉吟.“为今之计.也怕只有请那位大夫來.”
上官云宁一直被病痛缠身.夜班起來时颂青守在屋里.慕容复也整夜未眠的守着.“小姐.可要吃些东西.”家她醒來.颂青便关怀的问着.
“吃不下……”现在的她连说句话都十分的难受.更别提吃东西了.见到坐在自己一旁的慕容复时.有些惊讶.“殿下深夜.怎么还不入睡.”
慕容复将她扶着.好生靠在床头.道:“睡不着.你可觉得好些了.”
晚饭时分.颂青给她喂了一次药.她也只是昏昏沉沉的.表情依然痛苦.这番醒來.想是好了些许了.不料上官云宁却皱着眉头回答.“还是疼痛.痛的睡不着.”
那痛一阵一阵的.刚安然入睡.又折腾的你睡不着.如此醒醒睡睡也是难受.倒不如干脆醒着.
“很痛吗.”慕容复握着她的手.眼中满是关切.她如此难受.他却不能替她做些什么.也恨自己沒有用.
上官云宁虚弱的笑了笑.脸上苍白.“沒那么痛了.说笑罢了.殿下还真的当真了.”
慕容复却沒有因为她的这个笑心情变好.反而更加沉重.“云宁.若是难受就说出來.我虽不能为你做些什么.但也不想你独自忍着.”
“殿下为什么对我这样好.”就算她对他无礼捉弄他.他都不曾生气.也不曾拿出自己皇子的身份还压制她.若是沒有昨晚的事情.两人应该能够相处的很愉快吧.
“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对你好.对谁好.”他理所当然的说着.好似对她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上官云宁垂眸.惨淡的笑笑.“这婚是皇上所赐.难道殿下还是心甘情愿不成.我不说假话.打从一开始.我就不想嫁给殿下.”
“那现在呢.”慕容复有些紧张的问着.他知道她是怎么样一个人.也心疼她的执着和用心.
“殿下要我说真话还是假话.”上官云宁歪着脖子.苍白的小脸上露出一丝俏皮.
慕容复的嘴角的笑容显得有些勉强.“自然是真话.”
“若是真话.怕殿下生气.”她说着.突然咳嗽了几声.又有些难受的样子.
慕容复紧张的询问她有沒有事.见她笑着摇头才安下心來.柔声道:“从你进府.跟我说的真话也不少了.你何时见我跟你生气了.”
“那我便说了.其实现在跟开始一样.我还是不情愿.只是如今……却由不得我选.我已经是殿下的三皇妃了.回不了头了.”她眼眸微垂.令人看不出真正的情绪如何.只是给人一种自嘲淡漠的感觉.眼中的情感却被藏住.
“若……若我给你机会.你可还是想要回头.”慕容复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如果她真的觉得痛苦.那他便放手.用自己的痛苦來成全她.也未尝不可.
“殿下……”上官云宁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诧异.随后自嘲的笑道:“殿下就看着云宁病痛缠身的模样.别再开玩笑了.就算殿下同意.这婚毕竟是皇上钦赐.岂是说回头就能回头.”曾经她能牺牲自己的幸福成全父亲的忠义.如今更加不会为了一己之私而害了任何人.
只是瞬间.慕容复便收回了自己刚才的那个念头.他暗嘲自己自私.即便如此还是舍不得放手.听她这样说.也算送了口气.“你既然看的如此通透.又为何还……”为何还要因为这些事情个触犯旧疾呢.
“殿下可听过一句话叫心不由己.”上官云宁看着他.语气缓慢.“有些事情.不是我想控制就能控制的.”她若能控制住自己的心就不会落到今天这般田地.
就像当初见百里煜受罚.她脑子中一片空白.唯一想的就是他的身子受不得这样的刑罚.所以奋不顾身的扑了过去.留下一身的病痛.
慕容复看着她.不知该高兴还是心疼.二十多年.他一直以百里煜和慕容复的身份苟活着.以百里煜多病避世.以慕容复毁容而掩面.却为了她想要摆脱.想要争夺.
他从未想过自己所做的一切会给她带來伤害.
这一夜.两人谈了许多的话.上官云宁知道.自己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上官云宁了.她的心.悄无声息的变了.慕容复也知道.他和上官云宁再不能回到从前那种相互依偎相互信赖了.
第二天.皇帝听闻三皇妃病了.派來几位御医诊治.御医把脉后.有些惊奇.“三皇妃可是早前得高人所治.”
“只是家父一位挚友.会些医术.所以为我看了看.”上官云宁有些谦虚的说着.疼痛断断续续的.时而轻微时而磨人.倒也麻痹了.
御医抱拳.道:“只怕这位先生不是只会点点医术.三皇妃是个有福之人.如此症状却能有高人为之续命.”
听见续命二字.慕容复惊出一身冷汗.“胡太医此话怎讲.”
“恕微臣无礼.三皇妃这病若无那药吊着.只怕早就……”剩下的话留在了嘴里.胡太医见慕容复薄唇紧抿.忙跪下请罪.“请殿下和三皇妃恕罪.”
慕容复半天沒有反应.上官云宁见太医似乎十分忌惮他.便开口解围.“你且起來罢.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你只不过说了些实话罢了.何來有罪一说.”
胡太医并不敢起身.依旧跪在地上.直到慕容复松口.“三皇妃叫你起來.就起來罢.”
起身之后.胡太医暗自抹了一把汗.再次开口谨慎了许多.“三皇妃可否将您素日用來压制这病的药丸给微臣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