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闲起身坐到皇甫净的身侧.为他舒展眉毛.“现在粮食短缺.也不知道墨王那里还能否挺住.”
皇甫净闭上眼睛.将手中的毛笔放下.“本宫相信他.他会有办法的.幸好本宫昨日已派人赶到凰焉城告知了司晟.凰焉城亦是座繁华的大城.希望他能有办法多凑些粮食出來罢.”
“只能如此了.”英闲叹道.“对了.护国公那边有点眉目了.你们想要的那个罪证.估计很快能有了.前些日子童大人回信给臣妾.说有一部分的证据已经在他手里了.护国公有意想与范晖国联手”
皇甫净国事繁忙.于是便将与那些大人们接头的活儿交给英闲负责.英闲行事小心谨慎.交给她盯着皇甫净最为放心不过.“尽早将童大人手里的证据拿过來.本宫怕护国公有所察觉会危及童大人.让童大人小心行事.最近先保持低调.让另外几位大人去多打听打听.尽量博得护国公的信任.”
英闲点头.“好.臣妾知道了.”
“之前范晖国的钥雅郡主自杀.这对我们十分不利.但凡打战.总是需要一个借口.本宫担心这会成为范晖国进攻圣朝的借口.郡主已死.若范晖国前來讨要.本宫也无法变出一个活人给他们……”这个钥雅郡主一直是皇甫净心中放不下的一块巨石.现在护国公也向范晖国靠拢.结局究竟会怎样谁也不知道.
但是.为了能够笑到最后笑得最甜最好.皇甫净不着急.就像皇甫墨所说.咱们放长线钓大鱼.总有一天能让那些个魑魅魍魉统统现出原形來.
英闲点头.“如果范晖国在这个时候生事.只怕圣朝无力抵抗.毕竟派去北边的军队太多了.留在皇都的实在很少.但愿墨王早日归來罢.有他在.范晖国起码还不敢那么肆无忌惮.太子殿下歇一会儿罢.待会儿还有群臣议事呢.”
皇甫净睁开眸子.“闲儿怎么婚后越发的注重礼节了.听得本宫心里怪不舒坦的.要不闲儿也像七皇弟妹喊七皇弟一般.只叫本宫单字可好.”
英闲低垂着脑袋.双颊泛起樱红的云朵.良久.才喟叹了声：“净……”
皇甫净疲惫地一笑.将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闭了眼.
只是不多时.大门便被叩响.小亚子來报：“启禀太子殿下.墨王府的念花姑娘來了.”
“快请.”皇甫净睁开眼睛道.
念花急冲冲地跑进來.想要行礼却被英闲阻止.“念花有何急事便直说罢.我们都不是外人.是宝儿怎么了吗.”
“回太子妃娘娘.墨王妃娘娘想问墨王何时才能回來.”
皇甫净面露难色.“这……本宫也不太清楚.自从上次七皇弟传信回來后.又一直沒有消息很久了.七皇弟妹等焦急了.”
念花点头.“娘娘说.王爷答应过娘娘.要在娘娘产子前凯旋归來.”
“这……恐怕……”
皇甫净正想说什么.又被进來的小亚子打断.“太子殿下.宫外传來消息.墨王妃娘娘要生了.”
“什么”众人大惊.
“据说是念花姑娘前脚一走.墨王妃娘娘便开始喊肚子疼.”小亚子急道.
“早了.宝儿应该再差不多两周才能生的.”英闲道.
皇甫净与英闲对视一眼.英闲道：“臣妾先去瞧瞧.太子殿下还有朝事要议.不能耽搁.沒事儿的.臣妾这就带宫中御医前去.小亚子.墨王府里有接生婆吧.”
“有的.之前西鹰王妃带去了一个.雨贵妃娘娘又派了两个经验老道的接生婆住在了墨王府里.”
英闲点头.“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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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方萌宝眼含泪水地强忍着身体上的极痛.疼痛感一波一波地传來.让她的意识渐渐变得不太清醒.她半睁的双眼恰好能够看到窗外飘飘扬扬的大雪.
就似.她做的那个梦一般.一个关于冰天雪地里产下一对双胞胎男孩的梦……
果然.就像梦境中一般.他沒有回來他骗人
方萌宝的眼中溢出的泪水有更多是因为委屈.明明答应了她.回不來就算了.也沒有消息传回來.他怎么舍得.让她这般沒有尽头地等待着……
“再叫几个丫鬟來.”在一旁忙碌的顾婆道.她是西鹰王妃找來的接生婆.从她手里接下的孩子沒有成千也有上百.可谓是经验老道.
玲珑忙去唤了几个小丫鬟过來.“你们去拿些蜡烛、热水、毛巾还有剪刀过來.”
一旁的张婆安慰方萌宝道：“娘娘是两个孩子.所以肚子比较大.别担心.有规律地吸气呼气……”
方萌宝点头.但心里还在想着皇甫墨沒能赶回來.很快.这些失望便被像是永无止境的疼痛感所覆盖.让她无暇多想.“啊.啊”
念花与英闲回到墨王府.一进门便与急冲冲的玲珑撞上.念花忙问道：“娘娘怎么样.”
“估计快生了.接生婆都在里面看着.”
念花点头.“你到哪儿去.”
“去告诉西鹰王妃.”玲珑说罢.一阵小跑着出去.
英闲推门进房.找了一个不会阻碍到接生婆的位置.紧紧握住方萌宝的手.“宝儿.待会儿接生婆让你用力.你一定要好好用力.很快的.睡醒一觉便能见到孩子了.”
方萌宝满头大汗.被泪水与汗水浸染的双眸泛着微波.让人看了不禁心疼起來.英闲來之前.方萌宝的手已经被她自己咬得不成样子.一个个触目惊心的牙印在白皙的胳膊上显现.方萌宝疼得直唤：“英姐姐好痛”
“很快就能过去了.很快了.顾婆.情况怎么样.”英闲急问道.
顾婆也急得满头大汗.“娘娘可以用力了.”
“宝儿.加油.”英闲紧握着她的手道.
方萌宝拼命地摇头.“痛墨.呜呜.”
顾婆将脑袋埋进方萌宝的裙摆中.细瞧了一会儿.又道：“再用点儿力.王妃娘娘.再用力.”
方萌宝还是摇头.“唔.”
英闲在旁边道：“宝儿.打起精神來.墨王虽然不在你的身边.但他的心依旧陪着你.你想想.墨王有多么地爱你.他与你一样期待这两个孩子的到來.所以你一定要加油.很快就会好起來的.相信英姐姐.宝儿……”英闲不停地在方萌宝的耳边低声安慰道.
兴许是英闲的声音太温柔.就像印象中妈妈的声调一般柔软.方萌宝点了点头.身下开始用力.这时.西鹰王妃也闯了进來.焦急万分.“怎么样.情况好吗.”
旁边的张婆点头.“目前还是顺利的.”
“啊.”方萌宝痛苦地大喊.大汗淋漓中耳边又响起他坚定而温柔的话语
「只要有宝儿的等待.本王.无论如何也会回來.」
「不行.不管是谁.本王都不放心将你交给任何人.」
「本王不能让你冒一点儿的险.宝儿.如果你有了本王的孩子而本王又不在了的话.请你务必要为了孩子好好活下去.不要做傻事.」
「本王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寻到你.这辈子找不到.下辈子也会继续找.」
「宝儿小娘子.不要抛下本王.你答应过本王什么.你一定要说到做到……」
「宝儿.等我.」
「宝儿.不要再不辞而别.我爱你.深爱你.这一辈子.只对你一个人好.」
…… ……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衬着屋里人的惨叫声显得有些凄惨.方萌宝的眼中已经流不出泪水.雪花飘飘扬扬.愈來愈大.
墨.我把孩子生出來.是不是你就会回來.
随着方萌宝一声用力的大喊.一道嘹亮的孩子哭声在众人的耳边响起.紧接着便听到顾婆欢喜的祝贺声：“恭喜墨王妃娘娘.贺喜墨王妃娘娘.是一位小王爷啊.”
“太好了.”英闲与西鹰王妃相视一笑.
张婆唤道：“娘娘再用力.还有一个孩子.再加把劲儿.”
方萌宝虚弱地点头.用尽全身的力气.第二个孩子终于也生了下來.“又是一位小王爷.快.拿热水和毛巾过來.”
两个孩子此起彼伏的哭声十分嘹亮.就像一束温暖的阳光侵入每个人的心窝里.驱除了外界的严寒.方萌宝终于沉沉地睡去.嘴边噙着淡淡的笑容.
墨.孩子生下來了.若你还不回.我一定去陪你.方萌宝在睡梦中对着皇甫墨的背影道.
休息了一日一夜后.方萌宝终于悠悠醒转.醒來第一句不是问孩子如何.而是问起了皇甫墨.“英姐姐.墨他.什么时候才能回來.”
“快了.英姐姐保证.一定很快了.”英闲拨弄着她额前的碎发.满脸心疼道.
方萌宝摇头.“英姐姐就跟我说实话罢.我能承受得住.”
“粮食在途中被盗.并沒有到达墨王的手里……”英闲无奈地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