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边回到皇都路途遥远.幸好方萌宝的妊娠反应已经慢慢减弱.在途中呕吐次数很少.皇甫墨将方萌宝抱进怀里.尽量让她感觉沒那么颠簸.方萌宝变得很嗜睡.醒來喜欢吃些酸的东西.吃完后又睡着了.
因为照顾方萌宝的身体.行程变得十分缓慢.原本五日的路程他们整整花去了八日才回到墨王府.皇甫墨骑马赶去北边最快的话可以在三日内到达.因此还能留在王府两三日.陪陪方萌宝.
皇甫净带着英闲从皇宫里出來.到墨王府用膳.英闲得知方萌宝又有了孩子后.终于放下了心.立马便差身边的小丫鬟腊雪回宫去告诉雨贵妃娘娘.
两姐妹坐在花园里谈心.英闲的肚子已经高高隆起.她总是习惯性地边摸着肚子边说话.告诉方萌宝御医说孩子十分健康.并告知方萌宝很多孕妇需要注意的东西.
皇甫净坐在皇甫墨的书房内饮茶.笑道：“恭喜七皇弟.又喜得贵子了.”
“谢过大皇兄.本王现在又将宝儿送了回來.希望你们得空的时候常來陪陪她.边境之事已经刻不容缓.本王担心这几日便要爆发战争……”皇甫墨眯着眸子.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七皇弟不用担心.本宫会时常让闲儿來陪陪七皇弟妹的.”皇甫净严肃道.
“那些大臣还算忠心吗.有沒有找出什么护国公的罪证.”皇甫墨问道.
因为要到北边带兵打战.皇甫墨在上次出发前便告诉那些个大人.抓到护国公的什么把柄都去告知皇甫净.此事便一直归皇甫净管着.
皇甫净点头.“有.可惜.沒有致命的.贪污受贿、买卖官职、私饱中囊、伪造国库钥匙、私自训练新兵、建立军队……护国公有先皇圣旨在手.这些罪证还不足以将他击毁.”
“与别国私通.贩卖圣朝军情这些.沒有.”皇甫墨略微失望.
“沒有.目前就这些.护国公实在藏匿得太深.就算是对自己人.也留有一手.不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不过.关于七皇弟中的毒.有下落了.”
皇甫墨抬眼.“找到解药了.在护国公那里.”
“解药沒有找到.但是找到了制作解药的秘籍.”皇甫净从怀里掏出一卷牛皮纸.递给皇甫墨.皇甫墨放到蜡烛下.仔细地看了起來.
良久.他才放下手中的牛皮纸.道：“工序看來不太简单.单就上面的药材就尽是稀罕的东西.不知道交给师父有沒有办法制作出來.”
“试试看吧.这几个月本宫看你也沒有毒发.说明你师父之前给的那些药丸还是有些控制作用的.明儿本宫便派人将这解药秘籍送到凰焉城给司城主.再托他转交给你师父.”皇甫净思虑后道.
皇甫墨点头.“此事便拜托你了.继续想办法深入挖掘护国公的罪证.一定有能够将他一举歼灭的大罪.”
皇甫净亦严肃地点头.“知道了.西鹰王的军队本宫怕不够.本宫手里有三支军队.一共近二十万士兵.你拿去用罢.”皇甫净将军令放在桌子上.示意皇甫墨收下.
“不需要这么多.给一支就够了.皇都里的护卫如果太少便会造成空虚.本王怕有别国趁圣朝与非洪国大战而坐收渔翁之利.现在皇都里除了禁卫军还有景风的军队外.别的军队都在外镇守着各个边境处.兵源实在紧张.所以.一支便够了.”皇甫墨道.
皇甫净想了想.也觉得皇甫墨想得很有道理.便也沒有强求.只认真道：“如果士兵不够.一定要早些派人回來告知本宫.本宫马上调兵北上.”
“先谢过大皇兄了.对了.现在朝中形势如何.”
“那几个弟弟不太老实.在互相斗着.无碍.只要不波及到本宫.本宫就当是看戏了.只要他们不太过分.相信父皇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皇甫净歪着脑袋笑道.
“如此甚好.大皇兄.父皇看來有意早退.本王希望你能够早日坐稳江山.好让本王早日得以全身而退.”皇甫墨淡淡道.
经过在营里的那次箭伤.皇甫墨明白了很多东西.方萌宝很怕失去他.而他的心情亦是一样的.他不想再因为圣朝.而牺牲了自己的生命.成为方萌宝心中最大的遗憾.他不想方萌宝沒了夫君.孩子沒了爹.更不想方萌宝随他而去.所以.他必须好好保护自己.而豁出性命去保卫圣朝.他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皇甫净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叹气道：“本宫会尽力的.但你也知道.本宫并不是这皇位的最佳人选.父皇属意之人.其实一直都是你.只是因为你不愿意……”
“大皇兄别说了.本王从來沒有肖想过皇位.皇位是你的.永远都是.如果沒有什么事.大皇兄便早些回宫罢.本王也该唤宝儿回來歇息了.”皇甫墨揉揉酸痛的眼角.乌黑的瞳仁里带着无法掩饰的疲倦.
“好.那本宫就先带闲儿回宫了.”
“不送.”皇甫墨歪着身子坐在椅子上.慢慢阖上双眼.
不多时方萌宝便回到了房里.见皇甫墨一脸疲惫的样子.拍拍他的肩膀温柔道：“到榻上睡罢.在这儿要着凉.”
皇甫墨睁开双眼.习惯性地将方萌宝抱起.“宝儿又重了些.看來宝宝又长大了一点儿.”
知道方萌宝嘴里的“宝宝”是她家那边对孩子的爱称后.皇甫墨也跟着唤起“宝宝”來.
一个宝儿.一个宝宝.加上他.就是一个家.这就是皇甫墨从小到大最渴望的东西.
方萌宝点头.“宝宝会越长越大.在宝宝出生之前.墨能赶回來吗.”
“本王会尽量赶回來.”皇甫墨只能给出模棱两可的答案.因为战争一旦触发.便不是能够说停就停的.
“我会和宝宝守在这里.等着我们一家团聚的日子.”方萌宝将脑袋靠在皇甫墨的胸膛前.一脸幸福道.
皇甫墨将被子盖好.摩挲着她的肚子道：“宝宝要乖乖的.别太折腾你娘亲了.乖乖等着本王归來.”
皇甫墨只在墨王府停留了短短两日.一來景风那边肯定情况危急.二來赶回去也需要些时间.纵然再不舍.皇甫墨也要离开.赶赴北边的战场.
方萌宝从柜子里拿出威武的战场戎装.抚了抚上面的坚硬盔甲.男儿驰骋沙场.一身战衣重装.身后是大片家园子民.殊不知为了数万骁勇奋战将士的那些小儿妇孺.日日守候在家的日子何等难过.但.为了迎接更美好的家园.她们只能苦苦等待着.希望自己等來的是一家团聚时而不是一把白粉骨或是死后的功名利禄.
皇甫墨看着方萌宝的脸.低头将自己的额头印在她的额头上.“本王一定会凯旋归來的.”
方萌宝无声地点头.为皇甫墨换上戎装.看着他精神奕奕的脸.偎在他坚硬的胸膛前.“一定要早日回來.”
皇甫墨抱住她用力地亲吻.窗外的阳光打在两人姣好的侧脸上.像一幅刻有岁月流痕的油画.精美绝伦.
“等本王回來.”皇甫墨言罢决绝地转身.离开她的视线.方萌宝想要追出去.却还是止住了步伐.立在房门前看着他翩然离去的身影.任透明的泪水如雨般洗刷着自己的脸颊.
方萌宝回到房里.哭倒在还留有他的味道与体温的被子里.看着窗外的暖阳.心里默默祈祷道：墨.一定要平安归來.一定.你答应过我的一辈子.不准你食言.
城门之外.皇甫净命人送來杯盏.亲自为两人各倒了一杯酒.两只洁白的瓷器酒杯相碰.皇甫净对身着威风凛凛战衣的皇甫墨道：“愿七皇弟早日凯旋归來.”
皇甫墨将杯中酒尽数咽下.双手抱拳单膝跪地.“臣弟谨遵大皇兄谕旨.定凯旋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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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墨赶回到北边后.战火已然爆发.景风所带的军队死伤惨重.到处一片惨叫哀嚎.住在距离边境较近的老百姓被皇甫墨想方设法转移.尽管如此.还是有不少无辜的老百姓死在战场.
每日军队里便会倒下一大片的人.不同程度的受伤与直接的死亡.很快军队的人数便急速退减.仅靠西鹰王的那支军队与皇甫净的军队已经不足以抵挡敌军.万般无奈之下.皇甫墨只得派人回去请求朝廷支援.自己与景风在苦苦支撑着.
而皇都这边纵然再着急也无济于事.战争在北边爆发.皇都的老百姓虽有耳闻.但毕竟不是在自己生活的地方发生.因此多数人抱有的态度是不痛不痒.只要战争不波及到这里.他们照样吃好喝好.不受一点儿影响.
方萌宝将西街所有生意赚來的钱用去聘请了十多个军医.战争爆发最缺的便是军医.很多士兵只是轻伤而已.却因为得不到及时的治疗而加重病情.方萌宝用尽所有的办法.希望自己能为正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的皇甫墨做些什么.让他无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