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被这小子坑了一把.昨晚又被人偷走了大量财物.我们哪儿还有这么多钱了.即便是有.把钱都给了萧遥那个混蛋.你叫我们薛家上上下下这几百口人喝西北风去.啊.”
听到薛伯陵的怒不可遏的咆哮声后.薛永宁的嘴唇蠕动了起來.看來是想说些什么.但迟疑了一下后.他又把到了嘴边的话.给生生咽下.
眼眸死死地盯着大堂上方的那根衡量.薛永宁的脸色复杂到了极致.他知道为了一个薛蓉蓉.就让薛家再度陷入险境.这是非常不明智的选择.
即便是薛伯陵答应了.家里的那几个老人也万万不会答应.薛家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机会.可经不起太大的折腾了.
“挪用一下赌场的钱吧.”
见父子二人齐齐沉默下來.薛伯凯缓缓的说出了自己想了好半天的建议.尽管这么做.要冒很大的风险.但他觉得.此时的薛家.已经沒有别的办法了.
薛蓉蓉是薛家的死穴.沒有她.薛伯陵精心策划的让薛家复兴的一切.都变成了无用功.
因此.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把薛蓉蓉从萧遥手里弄回來.
萧遥正因为看透了这一点.才临时改变主意.干起了绑架勒索的勾当.虽不能让薛家元气大伤.但也足以让他们伤筋动骨.大伤脑筋.
“我刚才认真的琢磨一下……”
薛伯凯略一沉思.刻意压低了说话的嗓音:“我觉得萧遥就是在那里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其实.他就是想把投注的那一千五百万金币给收回去.”
“那还等什么.去把钱还给他.赶紧把蓉蓉接回來啊.晚了.萧遥那混蛋.可什么事都干的出來.”
一听有了转机.沉默少许的薛永宁立即声音急切的喊道.满脸的焦急.给人的感觉.他对于薛蓉蓉的关心.一点都不像是兄妹之情.
“你说的容易.”
望着急不可耐的薛永宁.薛伯陵简直要被他给气死了.“你那脑袋里装的是什么.浆糊吗.把钱给了他.到时候.他要是真的秒杀了云豹.一赔五的赔率.我们的损失岂不是更大.”
“秒杀云豹.这怎么可能.”
薛永宁嘴唇蠕动.虽沒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但那双眼睛却瞪大了极致.里面满是不可置信.
萧遥同云豹是拳脚之间的比试.谁用武器.谁就等于直接输掉了这场比试.沒有重棍的萧遥.也就是个九星武士巅峰.怎么可能会是云豹的对手.
好吧.即便萧遥有强悍的武技做后盾.可他的战斗力再怎么强悍.那也不能一招就秒杀了云豹吧.
“大哥.我也觉得萧遥只是凭借着那根重棍才……”
“你们别忘了.蓉蓉是二星武师.但却沒能从萧遥的手里挣脱出來.况且……蓉蓉还有极大的可能.已经被萧遥废去了丹田.”
薛伯陵打断了弟弟的话.虽被萧遥和薛永宁给气的够呛.但他还沒有失去理智.大脑犹如一台最先进的计算机.一直在高速的运转着.飞速的计算着这里面的利益得失.
“薛伯陵.”
闻听此言.薛永宁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腾”的站起.神情激动的喊了起來:
“你这话什么意思.是不是又准备掉牺牲蓉蓉了.眼睁睁的看着她遭受到萧遥的欺辱.”
“啪.”
放在椅子扶手上的大手.猛地一发力.坚硬的木质扶手便被气急败坏的薛伯陵给抓断.手心中的木棍俄顷间就化为一蓬粉末.
“我什么意思.也轮不到你在这里大呼小叫、指手画脚.这个家.我才是族长.”
下一刻.薛伯陵电射而出.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的抽在薛永宁的脸上.真恨不得一掌拍死眼前这个满脑子都是浆糊的儿子.
“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族长.要不是你一个愚蠢到极致的决定.我们薛家会遭受到萧遥的接连打击报复吗.如今这个困难的局面.不正是你一手造成的吗.啊.”
轻轻地擦了擦嘴角流出來的鲜血.薛永宁的神情越來越激动.竟再一次与薛伯陵针锋相对的大吼起來.
那神情.好像薛伯陵杀了他父亲.干了他娘.把他变成了哈姆雷特似的.
“好好好.”
薛伯陵怒极反笑.刚要开口喝骂几句时.老管家薛福的声音.突然从外面缓缓的传了进來:
“老爷.萧族长派人來送信.叫您马上过去.”
“那老混蛋又叫我过去干什么.”一时气急.薛伯陵用近乎咆哮的声音爆了个大粗口.
自从萧鼎天不再态度强硬的取消薛蓉蓉与萧遥的婚约后.他三天两头的就來敲诈薛伯陵一次.
薛伯陵虽然是气的够呛.但又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好话说尽.毕竟赌场是人家萧家的.惹恼了萧鼎天.他强行收回赌场.薛家还真沒有反抗的能力.
一旦失去了赌场这个超级赚钱机器.薛家连最后的希望都沒有了.有的只是深深的绝望.
不过.在听到薛伯陵的咆哮后.老管家薛福的脸色沒有丝毫的改变.仿佛沒有听到似的.紧接着说:
“刚刚听人说萧遥在去赌场之前.先回了趟萧府.不仅打伤了萧清河与冷寒霜.还让萧族长在太阳下山之前.给他送去大量的赤灵石和橙灵石……”
“什么.”
一听这话.薛伯凯再也坐不住了.立即从椅子上跳了起來.眼眸瞪得溜圆.里面满是震撼:
萧遥这家伙儿不仅威胁了薛家.还威胁了萧家.真是疯了不成.
“大哥.”
但随即.薛伯凯脸色大变.连声音都走了样.颤巍巍说:“萧鼎天这条吃人不吐骨头的老狗.是想让我们把这笔灵石的钱给出了啊.”
“我去他妈的.”
薛伯陵再次爆了个大粗口.然后一脚踢飞了身边的椅子.此时的他.就好像是一个地痞、一个流氓.丝毫沒有一个家族族长应有的涵养和风度.
“一群疯狗.”
他脸色狰狞地怒声喝道.“一个个的都把我当成了香喷喷的骨头.谁都想上來.咬上一口是不是.”
“还不是你主动送过去.让人家咬的.”
薛永宁冷笑着挖苦说.并沒有因为对方是他父亲.而给他留下丝毫的情面.
“我……”
薛伯陵被他话给刺得脸色涨红.一时间无言以对.一步错、步步错.此时.他深深的体会到了“一子错满盘皆输”的那种苦涩和无奈.
“大哥.永宁.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争吵解决不了问題.”
见这父子二人又一次犹如仇人似的.争执起來.薛伯凯紧忙语气诚恳的劝道:“我们还应该静下心來.好好的想想应对之策才是.”
“能有什么好的应对之策.”
气急败坏的薛伯陵怒气冲冲的吼道.“今天给了他两千万金币.那明天呢.后天呢.萧遥这混蛋.显然是把我们薛家当成了肥肉.抓住机会.就狠狠的咬上一口.萧鼎天和风天林这两头老狐狸.更是巴不得我们去求他们.”
“那该怎么办才好.”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薛伯凯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所措.
霎时.大堂里沉寂了下來.薛永宁也低头不语.虽然对自己的父亲有这样或那样的不满.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争吵、冲动都解决不了问題.
“既然拿不出钱來满足萧遥那无休止的索取.那就顺其自然.等等看吧.”
少许后.大堂门口薛福打破了短暂的沉默.他缓缓的抬起满是皱纹的老脸.凝视着天空中一朵好像孩子笑脸的白云.意味深长的说道:
“是亲情重要.还是家族利益重要.这是每个家族都会遇到的难題.你在犯难与愤怒的同时.萧鼎天也在犯难、也在生气.萧遥也是如此……”
顿了顿.老人又沉思片刻.方才继续说道:“但凡家族子弟.婚姻大多沒有自由.除非你拥有当年萧清峰的那种足够强势的反抗能力.否则.你只能是默默承受.要怪.就怪自己的拳头沒人家硬吧.”
老人这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特意说给薛永宁听的.因为.薛伯陵“丢卒保车”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只有薛永宁在那里不依不饶.一副薛伯陵要是不拿钱赎人的话.他就要跟薛伯陵断绝父子关系的模样.
薛永宁也始终都觉得.与其苟延残喘的活着.不如殊死一搏.原本他还想着借助此时.唤醒薛家人消沉的意志.
宁可站着死.也绝不跪着生.
可是.在听了福伯的话后.他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紧紧咬着嘴唇.一种强烈的屈辱感让他不知道了疼痛.嘴唇都被咬出血來.
他知道福伯在薛家拥有超然的地位.他的话.可以说是把这事盖棺定论了.在家族利益和个人荣辱发生冲突的时候.一切要以家族利益为重.
失去一个薛蓉蓉.薛家或许会错过一个飞黄腾达的良机.但也总比冒着让薛家陷入绝境的风险要强上很多.
薛伯陵说的沒错.萧遥那里就是个无底洞.今天答应了他.一旦抓住了机会.他再敲诈勒索的话.你怎么办.
“家族利益比个人荣辱要重要.狗屁.”
闪烁着倔强与坚持的眼眸瞥向照射进院子里的那缕阳光.薛永宁从來沒有像今天这般期待太阳快点落山.
“蓉蓉.你放心.如果萧遥那个混蛋.真的欺负了你.我一定会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