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个时候.小福子急匆匆地跑了进來.对着李如瑾就是一阵耳语.那李如瑾默默听完后竟大惊失色起來.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但他又不知道该不该打断太后和端王的谈话.于是就站在一边左右不是起來.
“小李子.怎么了.”宇文宜臻似乎也觉察到了形势的不对.忙扭过头看着异常不安的李如瑾.
“禀太后.广汉总兵尉迟斌被就地正法了”似乎害怕自己说得不够清楚.李如瑾又加了一句:“这是刚从刑部传來的消息.”
“啊”女人不由一声惊呼.
“广汉总兵尉迟斌不念皇恩、贪生怕死.当此贼兵压境之时竟命令兵士停滞不前.以致军心动摇、贻误战机.像这样的苟且偷生之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振国威.于是儿臣自作主张将他枭首示众、并夷其三族.还望娘娘饶恕邹震先斩后奏之罪.”直到此时邹震才缓缓跪下.一颗脑袋磕到地上再也不肯起來.
宇文宜臻彻底惊愕了.她沒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这和自己心中所想的太不一样了.以至于半天沒有清醒过來.
“娘娘“一旁的李如瑾看着仍沉浸在迷惑之中的主子.忍不住轻声喊了一句.
“哦”宇文宜臻猛然惊醒:“震儿.你是说你把那挑头的杀了.”
“正是.不过事情过于紧急.沒有及时禀告.还望恕罪”
“哈哈哈.干得好”宇文宜臻一阵大笑.似乎心中所有的郁闷也随着这笑声一扫而空.她缓缓走过來将跪在地上的邹震轻轻扶起:“震儿.受委屈了.以后该做什么就尽管做吧为娘一定全力支持你.”说完竟一把将惶恐不安的邹震紧紧搂在怀中.
“谢母后信任.都怪孩儿沒有及时禀告让母后受惊了.”邹震仍是一脸严谨:“营救皇兄的行动也在秘密进行中.不过在事情沒有成功之前不便公开.还请母后见谅”
“哈哈哈.有你这句话哀家就放心了尽管放手去做吧.娘支持你”
尉迟斌沒想到会是这样.直到五百虎贲卫冲入将军府.将他从被窝里拎出來的时候.他还在声嘶力竭地咆哮:“为什么要抓我.为什么要抓我.我正欲千里勤王.到底犯了什么罪.”
“哼哼.死到临头还妄想狡辩”一身重甲的虎贲卫指挥使蒲戎满脸杀气:“违抗君命、惑乱军心.贻误战机、罪不容诛.尉迟斌你知罪吗.”
“这”尉迟斌一时语塞.不过他虽一介武夫.但关键时刻还是灵机一动:“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说我违抗君命、贻误战机.你拿出证据來.”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蒲戎大手一挥.两个虎贲卫旋风一般冲了进來.中间好像还挟持着什么.这尉迟斌定睛一看.险些要昏厥过去
两个虎贲卫挟持的正是杜审言.此刻这个自诩诸葛再生、张良转世的家伙早失去了往日高谈阔论的神采.浑身像筛糠一样在两个高大的虎贲卫的胳膊肘下不停地抖动.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黝黑的精钢面具后.蒲戎阴冷的话语如阎罗殿里的判官恶鬼.
尉迟斌脸色苍白.他明白从这小子出现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全完了.并且不光是自己.甚至还可能搭上一家老小.
“这个人是谁.本将军并不认识.”尉迟斌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也不知道你们将他带來是什么意思.”说完竟昂起头再也不看蒲戎等人一眼.
“将军.你不能这样啊我不就是你的随军参谋杜审言吗.你忘了那夜是你让小的传令原地待命.谁敢轻言出兵者格杀勿论的吗.”尉迟斌话音未落.刚才还像落水狗一样奄奄一息的杜审言.竟像发疯般歇斯底里地喊道:“事到如今你怎么还要抵赖”
“你放屁”尉迟斌忽然一下子冲了过來.手向腰间一伸就要抽刀砍了这小子.但他快身边的虎贲卫却比他更快.还沒等他的手握住刀柄.便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兵士按在了地上.
“还轮不着你动手”蒲戎扭过脸一声断喝:“來人.将这作死的随军参谋拉下去砍了”
“嗨”两个虎贲卫腰板儿微躬.然后向拖死狗一样拉起早已吓得不省人事的杜审言转身就走.
“饶命啊大人.饶命啊”直到快出房门的时候.这杜审言仿佛才清醒过來.他拼力扭过头声嘶力竭地喊着:“|你不是说小的招了就可以不死吗.饶命啊大人”
随着一声“啊”的惨叫.两个虎贲卫拎着血淋淋的脑袋走了进來.在他们的身后哩哩啦啦了一长溜触目尽心的殷红.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尉迟斌彻底崩溃了.虽然作为武将过的都是刀头舔血的日子.也看惯了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的惨状.但真正这种恐怖降临到自己头上的时候.他好还是浑身哆嗦起來.
“怕了吧.既然害怕当初为什么还要去做.”这是的蒲戎心满意足地取下带着的乌金兜鍪.一脸嘲讽地看着面前这个垂头丧气的落魄将军.
“还望大人念着末将兢兢业业、为皇上守土保家的份上.就饶了在下的一家老小吧.”知道自己这条小命保不住了.尉迟斌还是在苦苦哀求期望能保住一家老小.
“哼哼哼”蒲戎一阵冷笑:“死到临头还想着保住你那兔崽子.”看着满眼哀求的尉迟斌.他又是一声断喝:“做梦去吧.”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怀中掏出一轴黄绢大声念道:
“广汉总兵尉迟斌不念皇恩、贪生怕死.当此生死危亡之际竟命兵士停滞不前.以致军心动摇、贻误战机.如此苟且偷生之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振国威.着虎贲卫指挥使蒲戎率部火速赶往广汉.将罪臣尉迟斌就地正法、并夷其三族.钦此”
随着蒲戎一字一句地念出.尉迟斌也像刚才的杜审言一样浑身不停颤动起來.还未等虎贲卫指挥使念完.他竟一下子瘫软在地上.任由兵士拖着也不起來.
“原來也是怂包一个”蒲戎大手一挥:“把住大门.将这将军府里里外外全部砍了.”
“大人.饶命啊”随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传入耳朵.瘫软在地上的尉迟斌又一下子清醒过來.他拼死挣扎着想冲到蒲戎面前.
“自作孽.不可活”已经杀红了眼的虎贲卫指挥使又是大手一挥.几个兵士架起尉迟斌就走.
“传广汉副将云霆來见”在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中.蒲戎终于完成了此行的第二个目的:传旨广汉副将继任总兵职衔.率五千精兵即刻启程勤王.”
说它“杀鸡骇猴”也好.说它“擒贼先擒王”也罢.总之在邹震将广汉守备尉迟斌满门操斩之后.整个十路勤王大军再也不敢走走停停.终于在半个月后赶到了锦州城外.
但水无常势.战场之上更是瞬息万变.就在勤王大军飞速赶到的三天之前.象奴国大军在右贤王墨脱的率领之下兵临锦城之下.如果不是邹震未雨绸缪.深筑城墙、广积粮草.怕是锦城当日就被攻破了.
“太后.趁贼兵还沒有形成合围之势.你带着许儿和皇嫂先走吧.”邹震仍在苦苦劝慰.
“不.我不走我的儿子如今身陷囹圄、生死未卜.如今贼兵压境.哀家又怎能留下你独守空城.”宇文宜臻正气凛然如天神下凡:“即使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震儿.你别说了.我不会走的”
“母后.我知道你的一番苦心.我也知道你不放心儿臣独守孤城.但你不考虑自己.也应该想一想年幼的许儿呀.他还那么小”
“许儿的事情我自有安排.如果你还心疼哀家的话.那就赶快率兵杀敌吧.早日杀退贼兵我才能安心”女人说完这一番话便闭上眼睛.再也不愿意看邹震一眼.
“唉”心急火燎的邹震万般无奈.只好心有不甘地退了下去.
不到半晌他又快速奔进仁寿宫來.只不过这次带來了两个人跟在他身后的竟是许久不见的吴云珠吴皇后和她怀抱着的太子邹期许.
宇文宜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沒有想到一向对这个邹震恨之入骨.甚至不惜为此和自己反目成仇的吴云珠.怎么几日不见竟然和端王邹震凑到一块儿了.
“珠儿.这是”
“娘.都怪珠儿一时性急错怪了端王.也惹娘生了不少气珠儿在这里给娘赔不是了.”说完吴慧珠便是深深一个万福.抱着邹期许的她虽然还是那么虚弱.但是气色却要好了许多.
“珠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
“是这样的.“吴慧珠微微一笑:”端王辅政以來殚精竭虑.兢兢业业.他做的一切珠儿都知道了.特别是他斩了抗命不前的尉迟斌让珠儿明白以前都错怪他了.”
“哦原來是这样啊.”宇文宜臻不禁喃喃说着.阴沉的脸色也一下子舒展开來.虽然紧皱的眉头还在为随时都可能冲进來的贼兵担忧.但女人还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