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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无心插柳

    “杨管家.最近端王在忙些什么呀.”戚滢菀一边无聊地逗弄着笼子里的鹦鹉.一边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了一句.身后的春桃小心翼翼捧着盛满鸟食的小罐子.低垂着一张好看的小脸儿不敢说话.

    “禀娘娘.自端王摄政以來.整日勤于政事.不敢有丝毫懈怠.在金明金尚书一干老臣的支持下.已彻底平息了朝内的争议.目前正联络各地守军.进宫勤王.”

    这杨福顺既能成为端王府的新晋管家.并年纪轻轻就得到端王邹震的青睐.自有他独到的本领.除了口舌伶俐、办事干练之外.在识大体方面自然也是毫不含糊.虽然对戚滢菀的美艳垂涎三尺.并且确实也尝到了甜头.但他知道什么时候该恬着脸往女人身上蹭.什么时候该一本正经地谈大事.

    他知道自己就是这女人的一个棋子.并且也对女人的心狠手辣略有耳闻那个神秘消失的小宦官不就是明证吗.他也清楚自己是什么货色她堂堂一个王妃怎么会委身于他.之所以能够让他上手.除了寂寞难耐之外.怕是利用的成分儿更多一点吧.“兔死狗烹”.这女人弄死自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但他却很惬意这种刀尖上行走的感觉.他很自信能够掌握这个女人.因为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女人在他只见上跳动的畅快哼哼.只要留意一点.不等她下手怕是自己早已远走高飞了.

    “哦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女人悦耳的话音打断了杨福顺的思绪.

    “还有什么.”他盯着女人闪烁的美目.心思开始快速地转动:“好像沒有什么了”

    戚滢菀心里不禁咯噔一下.面色随即暗淡下來.而对面的杨福顺也确实想不出什么话來令这女人开心.于是气氛便不可避免地压抑起來.

    “端王他往各地的勤王诏书.你可还记得.”

    “记得记得”正感到发窘的杨管家猛地听到女人的询问.忙一脸谄媚地回答.

    “都说了些什么.你要一字不差地给本宫背下來.明白吗.”戚滢菀的脸色瞬间冷峻起來.适才的暗淡又被一种攫取的渴望取代.

    杨福顺瞧着这阵势.哪里还敢大意.忙尽其所能地将听到的发往各地的“勤王诏书”几乎是一字不差地背了下來.

    随着男人的背诵.戚滢菀的脸色开始慢慢缓和下來.到最后竟然有一丝微笑飘上了唇角.

    “好.杨管家不愧是好记性.沒让本宫错疼你”女人柔声说道:“本宫这就给各地勤王的守备、总兵修书一封.你要亲自安排送达”

    戚滢菀说完竟一下子扭过脸看着前面这个俊朗无比的后生.眼中闪烁出一种说不出的意味.直看得小管家心底发毛.

    “小顺子.此举关乎成败.个中厉害我就不用再说了”她似乎还怕男人意识不到事关重大:“事成之后.我保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娘娘放心.我一定尽心尽力去办.绝不辜负娘娘的期望”

    女人并沒有搭理小管家.而是一下子托起他的下巴.娇艳欲滴的嘴巴瞬间变得凶神恶煞起來.眼中也登时闪烁出无尽杀机:“要是办砸了.你就等着一家老小就等着去见阎王吧.”

    “娘娘放心.娘娘放心.小顺子不敢.小顺子不敢”直到此刻杨福顺才意识到已经不知不觉地上了女人的贼船.想再下去怕是也不能了.想到这里不禁泛起一身鸡皮疙瘩

    好在这船上的老大是端王.并且他很可能就是未來的南蜀皇帝.那他成了皇帝皇后不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吗.杨福顺想到这里又一下子活跃起來.仿佛看到了高官厚禄、金钱美女正在向自己招手.

    “承蒙娘娘厚爱.我杨福顺生是娘娘的人.死是娘娘的鬼.娘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杨福顺就是拼着这条贱命.也一定帮娘娘办全活了.”

    “呵呵呵.谁让你去死呀”女人莞尔一下.气氛一下子缓和下來.就连一边儿的春桃也捂着嘴偷笑起來.

    端王邹震依然是愁眉不展.虽然已经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南蜀国摄政王.虽然有太后赐予的尚方宝剑有生杀予夺大权.虽然在金明、齐林瑞等一干老臣的支持下暂时平稳了局势.虽然各路勤王大军正星夜赶來说不定马上就可以扭转趋势.但他还是高兴不起來

    因为沒有人明白他的心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娇妻只知道一味儿胡闹.身边缺少一个类似卧龙凤雏的旷世奇才导致自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其实这还应该怪自己.如果不是向王兄表忠心、在绵州时就遣散了所有的清客哪会落得如此凄惨的境地.

    金明倒是个不错的人选但在经过了几次或明或暗的试探后.邹震也就放弃了.这家伙完全就是一个油盐不进的怪人.虽然他全力举荐了自己并在朝堂之上给了自己十二分的支持.但却从來沒有真正搭理过自己.邹震开始时候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后來才终于想明白了.这家伙的心里只有一种东西那就是公理和正义

    唉.看來只有走一步说一步了啊但形势危急又怎能容自己举棋不定呢.躺在卧榻上的邹震一想到即将兵临城下的象奴国虎狼之师.便又辗转反侧起來.

    他将担任辅政王以后朝堂上发生的一切又细细在心中捋了一遍.但仍然是一无所获.那些文武百官要么是唯唯诺诺连抬头看自己一眼都不敢.要么像金明一样慷慨陈词、唾沫星儿乱飞一看就是志大才疏的愣头青.邹震越想越郁闷.竟迷迷糊糊沉沉睡去.

    “王爷.门外有客求见”杨福顺小心翼翼的声音将邹震从睡梦中拉回.

    邹震两眼微闭:“是谁”那语气中似乎带着一丝厌烦哪个不长眼的这个时候过來.还嫌王爷我不够烦吗

    “此人正是礼部侍郎钱炳文.他自称有要事求见.小的怕误了王爷大事.才让他在客厅等候”

    邹震正要发火这小顺子都进了皇宫.怎么还改不了在绵州的小家子气呢.什么人都放进來.当我邹震是什么.哪还有一点摄政王府大管家的样子.但转念一想也罢.既然來都來了那就见见吧.省得落下狂妄倨傲的坏名声.

    他一边想着一边缓缓跨入客房.谁知还未看清來人便是一阵惊愕.來人既是礼部侍郎却并未身着朝服.一身黑色便装來拜见他摄政王也太过于轻慢了吧.谁知更奇特的是他竟头戴斗笠、黑布蒙面.搞得跟江湖游侠一样.这料峭寒冬穿着这一身行头出现在自己的王府中.也太诡异了吧.

    “钱侍郎驾临寒舍.邹震有失远迎.多有得罪”端王邹震就是这样一个谦逊的人.往日在绵州如此今日在锦城更是如此.虽心有疑惑但却依然心如止水.这就是低调的端王.同时也是可怕的端王.

    “摄政王客气了. 微臣未经应允便冒失前來还望端王不要怪罪.”那钱炳文虽然仓促來访.并且还是那么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但态度却也沒有丝毫狂傲不羁:“不过微臣前來的确有要事相告.不请之罪还望王爷海涵”

    “哦”邹震不由心中一惊.这钱侍郎平时不显山露水.在朝堂之上甚至话都沒有说过几句.这个时候过來又有什么要事.莫非他的心中不由一惊.

    “我想端王是在为一件事情茶饭不思吧.”坐在对面的钱炳文轻呷一口上好的碧螺春.然后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虽然看起來是那么地漫不经心.但邹震还是从他诡异的面容中看到了一丝不寻常.再回想一下他这一身怪异的打扮.心中的印证越发清晰起來.

    “哦邹震愿闻其详.”

    “这个”钱炳文放下茶盏看了看四周.

    “你们都下去.沒有本王召见不得入内”随着邹震一声吩咐.屋里所有走动的侍女下人都鱼贯而出.

    “你也下去吧.”邹震猛地转过身.对着依然站在身后的杨福顺轻声说道.

    “哦”杨福顺无奈地应了一声.才悻悻然地走了出來.

    即使再胆大妄为.这小管家还是不敢偷听端王和礼部侍郎的谈话.再说房门紧闭.而端王见客的正厅更是大的不得了他想听也听不见啊.

    百无聊赖的杨福顺在冰冷的前院呆了许久.直到看着志得意满的钱炳文飘然离去才敢慢慢走了进來.

    端王邹震依然坐在那里.脸色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沒有人能知晓他们刚才谈了什么.杨福顺偷偷瞟了主子一眼.想侥幸洞察出一点蛛丝马迹.但他还是失望了

    “小顺子.王妃最近在忙些什么.”端王不动声色的一句询问险些使杨福顺暴跳起來他马上就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禀王爷.小顺子听人说自进皇宫以來.王妃每日呆在宫中.并不曾來回走动.”

    “是吗.”端王忽然提高了声音.双目如炬紧盯面前这个自己最信任的管家.

    “小顺子对王妃的行踪也是略有耳闻.王爷如果想知道.小的这就去问一下”

    “哦.那倒不必”邹震摆摆手示意管家下去.然后在侍女的服侍下进入侧旁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