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见她这样，脸上笑也真了一分：“还是我年轻时你们外祖母亲手缝，如今人老了也穿不出去……”
析秋笑真诚：“外祖母手真巧。[四*库&书*小说网siksh]”说着娇羞一笑：“母亲高贵端庄，便是我们再活五十年也所不及，女儿还记得去年宣宁侯府春宴上，母亲穿了件立式水纹八宝立水裙，第二日锦绣阁便有了同款，一时间满京城风靡，竟还有人托了府上婆子，偷偷打听府里绣娘事。”
大太太语气柔和笑道：“怎么今儿一个两个嘴都似涂了蜜了。”
析秋掩袖而笑：“那也是母亲亲手酿蜜。”
屋子里重恢复了笑声。
佟析砚也很高兴：“就连父亲信中也提到，永州贵妇圈里也竞相效仿，那段时间连蜀锦都卖断了货。”
佟析言脸上闪过丝得意。
大太太脸上笑容就少了一分。
大老爷事务繁忙，府里事断不会知道这么详细，不会意女人家事，只可能是王姨娘说，王姨娘怎么知道，不言而喻。
析秋仿佛毫对大太太变化无察觉：“父亲定也是夸赞不已。”
老爷不可能去看别妇人，怎么夸赞？还不是夸王姨娘。
房妈妈看着大太太没了笑容脸，后背渗出细细汗，想制止析秋却终将出口话吞了回去。
大太太没了兴致，面露倦色：“时候不早，你们也都回去歇歇。”
三位小姐相继起身行了礼，陆续走了出去。
房妈妈为大太太换了杯茶，大太太喝了口热茶，眯着眼睛道：“三丫头越发没了章法，她当我不知道她心思，哼！”
房妈妈坐旁边脚踏上，为大太太捏着腿，笑道：“太太也不必介怀，她一个庶女还能翻了天不成，还不是太太说了算。”
彼此主仆几十年，脾性也清楚很，房妈妈说话也没了顾及。
大太太恨道：“什么没学会和那个贱人学了心计，以为自己姨娘凭着肚子能上一层，想都不要想！”
“太太说对，左右不过是个奴才，太太想怎么样她胳膊还能拧过大腿不成。”
房妈妈比喻，让大太太好笑瞪了她一眼，终于脸色好了些，只不过语气依旧恨恨：“那个贱人，竟然也让人做了一件一样，当我不知道，真以为去了永州就当自己是个主子，摆起正妻谱。”说着真来了气：“老爷也是，我把紫环送过去，他却动都没动，也不通过我随意配了人，竟抵不过年老色衰姨娘。”
房妈妈眉头也皱了皱，想到王姨娘手段百出，如今肚子里又有一个，心中叹了口气：“老爷性子您还不知道，是个念旧，加上王……手段，紫环虽是您调教，可终究年纪轻面皮薄了些。”
大大冷哼一声，将手中青花瓷茶盅扔炕几上，茶水飞溅：“到是我小瞧她了。”
房妈妈知道大太太脾气，只有顺着她话说：“太太何辜和这样人生气，左右不过半个月就回来了，这一路上水陆，陆路颠簸，她年纪又大，奴婢纵是没瞧见，也知道胎位不会稳。”
大太太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别再说那个贱人！这几年我瞧着六丫头到是不错，像她姨娘性子，胆小老实。”还很听话。大太太顿了顿又道：“那些个婆子也合该整治整治。”
房妈妈点点头，她是大太太陪嫁，后来嫁了人依旧留府里，对大太太心思通透。
可是对于六小姐，她却不这么认为，大太太惯于上位反而少了以往看人细致，老实虽老实，胆子却是不小，若不然她今日又怎么能说出那样一番话，又怎么能勾起大太太对王姨娘和三小姐厌恶。
若是无意便还好，若是有意为之，这个六小姐怕是不能小看。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二门婆子隔门道：“回太太，去接姨太太马车已经到了东大街了。”
大太太立刻将所有心思抛开，急忙让房妈妈去二门迎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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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妹妹口角越发伶俐了。”佟析言冷笑，柳眉细目面容显得有些狰狞。
她今日说话够多了，不想继续和她饶舌：“谢谢姐姐夸奖。”
“你少得意。”佟析言气急，觉得自己奋力挥出一拳打了棉花上：“不过是条狗！”说完，气呼呼甩开身边大丫鬟墨香搀扶，大步朝垂花门走去。
析秋她身后煞有其事福了福：“姐姐慢走！”不到万不得已，她愿意借别人手办事。
佟析砚身边丫鬟心竹想笑不敢笑，脸憋红扑扑。
六小姐是狗，那三小姐是什么，四小姐大太太这一家子是什么？
这话只需半盏茶功夫，就会到大太太耳朵里，都说三小姐机灵，今儿却被一向话少六小姐比下去了。
佟析言气脚步一顿，飞穿过垂花门。
佟析砚点了析秋额头：“就你聪明。”又拐了她胳膊：“去我哪里坐坐吧，母亲昨日赏了我半斤雨前龙井，你不是喜欢么。”不等析秋拒绝，就被她拽着进了垂花门。
佟家大房如今有四个小姐待嫁，全部住西跨院里面，进了垂花门左手边就是大小姐家时住灵韵阁，右手边是三小姐院子，再往前去是四小姐离春斋，隔壁住是八小姐，析秋则住西跨院西边，要穿过中间雕栏水榭和一片半亩地竹林才到。
甫一进院子，入目便是绿意葱茏薄荷和香樟，进了门是一色红漆家具，稍间做了书房，右手边是卧室，两人围着书桌一左一右坐下：“六妹妹你尝尝。”桌上放着泡茶，斑竹紫砂壶香气四溢。
析秋端起茶盅小小啜了一口，目光书房一扫，伸手可触地方都放着书，墙上也挂着自己画花鸟图，满室墨香清雅，比上次来时又多了许多书画，叹道：“心竹泡茶功夫越发了得，四姐姐可千万不能把她嫁了。”
佟析砚不明所以，好奇道：“她十五了，母亲说今年就给她配出去，六妹妹这么说是为何？”
析秋笑道：“四姐姐将来去了姐夫家，若有这样得力丫头协助，姐夫肯定会日日流连不去。”
一边伺候心竹早支了耳朵听，她红着脸将手中切好水果放桌子上，嗔道：“六小姐今日这是怎么了，拿我们主仆两个逗趣”转脸又看自家懵懂主子，跺脚道：“小姐你管管六小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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